柯嘉叹道:“你能这么想最好。但是爹也希望你明白,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权力的诱惑,即使是他心爱的女人,在面对权力、面对前程时,仍旧可以抛弃。所以,秦秦,爹要你坚强。”
柯秦秦点点头,她虽然嘴上说不属意景宇淳了,但心尖处仍旧传来阵阵疼痛。
她突然想起那汝大人,这么想着柯秦秦便问了出来:“爹,那汝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柯嘉摇了摇头:“爹也不清楚,这封信发出来时,他们还没回到天庆,想必现在应到已经到京城了。如今西图的使节也到了京城,国书已交,你不日便拾掇拾掇待嫁吧,爹早就已经为你置办好了嫁妆。”
晚间,柯嘉大宴全府,柯秦秦情绪十分低落,她并不想去,更何况这也是因她要与西图和亲的“喜事”,她便更没有心情。
她让春香给自己搬来几大坛酒,然后又让春香跟父亲说一声她身体不舒服,之后便让春香也去参加晚宴,就不用来陪自己了。
春香也是少女心性,听小姐这番安排后,兴奋的忙搬来五六坛子酒后,就与柯秦秦告退去了前院。
此时整个后院的人都走了,就剩柯秦秦自己在这空寂的后院中。
前院的喧闹,仿佛被层层的围墙、树木隔挡在了另一个世界中。
柯秦秦的家教,让她从小到大都没喝醉过,每次都是浅尝则止。
今日,她想与自己做个和解,与过去做个和解。
以后他只是他,而她,也只是她。
他们的生命不会再有交集。
柯秦秦提起酒坛给自己斟了杯酒……不一会儿,几杯酒下肚,柯秦秦头便有些发晕。
她提着一坛酒,拿着酒杯就来到了庭院中。
抬头看了看天,远处的天空乌云遮住了月亮,近处只余稀疏的星辰点缀在夜空。
她本想把酒对月,此番只能对着星辰。
柯秦秦对着天空提了提酒杯,然后一口灌进了口中。她被烈酒呛了下,猛地咳嗽出声。
突然,“喵喵”的几声猫叫声传来,柯秦秦侧头看到之前救了她的那只野猫。
围墙上的野猫对着她喵的一声,一下子窜进黑暗中。
柯秦秦拿起手绢擦了擦唇边的酒渍,然后又猛地灌了一口。
这是属于她的夜,她只想一醉方休。
酒量不太好的柯秦秦,又猛地灌了几大口酒,她走起路来有些飘飘忽忽,仿佛踩在云端。
她觉得只在这一处庭院中有些憋闷,便提着酒杯向庭院外行去。
在她还没出庭院时,前方有个人影向这方走来,一袭黑衣……
她本想今夜就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
可是,现在她看到那袭身影,柯秦秦心却不自觉的快速跳了起来。
她扔了酒杯,快跑了几步,酒醉后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好像要摔倒般。
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猛地抱住了他,他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她将脸埋在他的胸间,说道:“你为何要将我嫁给别人?难道我对你的心意还不够吗?你为何宁愿要别人,也不愿要我?”柯秦秦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趴在他胸前哭了起来。
他原本垂着的手臂,慢慢合在了她的腰间。柯秦秦感觉到他的回应,不禁又是欣喜,又是难过。“你一定是因为想要那个位置,所以不得已才答应了父亲,对不对?我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汝大人,都比对我好?”
腰间手臂一紧,柯秦秦感受到他的爱怜,欣喜的抬起头。不料却被他猛地抬手盖住了双眼,柯秦秦不解,却也没深究,说道:“我们私奔吧?”
他微微一愣,随即眸间的刚毅之色便化成了春水般温柔,柯秦秦没等到他的回答,便以为他默认了。
她惊喜之余一抬脚,一欠身便吻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瞳孔猛地放大,感受到怀里的人儿的笨拙的亲吻,他微微闭上了双眼。然后拿开盖住她眼睛的手掌,抚在了她的后脑上。
柯秦秦看到眼前人微闭着双眼,她有一瞬的怔愣,但随即她便被他猛地搂紧,然后便是他铺天盖地如巨浪翻滚般的吻。
柯秦秦被这强烈的情意摄住了心神,长久以来的苦涩伴着惊喜,化作绵绵春水回应着他。
远处,喝的半醉的下人们喝着酒、猜着拳,好不热闹。
进处,躲在草丛中的蛐蛐“蛐蛐”的叫着,愈显寂静。
桂树下的夜影里,园中的小径上,弥漫着说不尽的爱恋与深情。
有脚步声传来,他离开了她的唇,温柔的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脚尖点地,便跃进了墙内。
柯秦秦本就晕乎乎的头,在被他亲吻后更晕了。她身子发软,手脚无力的依偎在他身上。
他带着她在庭院内窜梭,不知不觉间,柯秦秦已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柯秦秦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她摁了摁发胀的太阳穴,睁开了双眼,入眼的是一处空出的院落的榻上,身上仍旧盖着废旧的衣裳。
与她之前被人打昏那次来的地方相同。
柯秦秦回想着昨夜是如何来的这里,碎片化的记忆从脑海中闪过,却仍旧拼不出完成的画面。
柯秦秦不禁摇了摇头,突然,有个声音从脑海中遥遥传来。
“你为何要将我嫁给别人?难道我对你的心意还不够吗?你为何宁愿要别人,也不愿要我?”
“你一定是因为想要那个位置,所以不得已才答应了父亲,对不对?我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对汝大人,都比对我好?”
“我们私奔吧?”
霎时,所有的碎片拼凑到一起,一个红衣女子飞奔到一袭黑衣男子的怀里。
红衣女子猛地吻住了男子……
柯秦秦猛地闭上了双眼,她昨日究竟干了什么?
酒后乱性?
她猛地掀开了身上盖着废旧衣裳。
她的红衣仍旧整齐的穿在她身上。
她下了榻,走出院落,向自己的庭院行去。
昨夜之事,万不可被别人知晓。
她快速的走,不知不觉竟小跑了起来……远远地,她看到了站在自己庭院前值守的侍卫。
本该由两个人值守,此时只有一人。但不知为何,她不安定的心,在见到那人时突然安稳了下来。
柯秦秦走到侍卫身前,抬头看向他,而侍卫也看向柯秦秦,二人视线接触了一瞬,侍卫突然移开。
“将头盔拿下来。”柯秦秦命令道。
侍卫一怔,然后将头盔一点点地脱了下来,入眼的是一张刚毅的脸庞,柯秦秦再次命令道:“闭上眼睛。”
侍卫看向柯秦秦,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好像要从她眼眸中看出什么。可那里只有不容置疑。
……侍卫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柯秦秦静静的看着,好像要从他身上看出另外一人的身影。
她也分不清,她究竟是想从他身上看到谁身影,是昨夜的那人,还是……景宇淳?
突然,她头也不回的向庭院走去。
侍卫缓缓的睁开双眼,眸中是洞悉一切的了然。
景文昭撩开藤蔓,走出了洞穴。
清晨的阳光毫不吝啬的洒在万物上,长久处于光线暗处,此时从暗处突然走出,景文昭不适的闭了闭双眼。
她慢慢睁开双眼,洞穴外整齐的站着两排士兵。
看到她走出来,祥宁忙上前伺候,躬身道:“汝大人,这边请。”说罢在前方引路。
景文昭问道:“你们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回汝大人,小人本一直在汝大人车外伺候,但是蒙面人来势汹汹,一直围攻庆王殿下和汝大人的马车。”说着祥宁猛地停住脚步,回身对景文昭跪下磕头,“小人惭愧,当时小人没能力突围解救汝大人,眼睁睁看着大人的马受惊,奔出了使节队伍。”
当时那种情况,身为小厮的祥宁能自保已是不错,普通的士兵在被蒙面人突袭的人仰马翻的使节队伍中,或许早就已经被乱刀砍死了。可祥宁却是未受一点伤,由此可看出,这祥宁的武功算作是不错的。
她突然想起,祥宁是景宇淳让他来伺候她的。
那景宇淳是让祥宁来监视她,还是,来保护她?
还是,二者皆有之?
景文昭说道:“起来吧,本官不怪你,当时那种情况你能自保已是不错。不过,本官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找到这的?”
祥宁站起身,答道:“是庆王殿下一路留下的标记,只是中途有一段殿下不知是未留标记,还是我们没发现,一直没有寻到标记,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昨日傍晚,有人发现在附近的溪边的大树上有标记,所以便在此处寻找,可是仍旧没有寻到殿下和汝大人的踪迹,幸好后来殿下估计是听闻我们的动静,便来寻了我们。”
景文昭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景宇淳一直留有标记,好方便使节队伍寻找,但不知为何后来没再留标记。直到昨日时,在她去寻找可藏身之处时,他才在溪边的大树上重新留下了标记。
祥宁将她领出树林,只见长长的使节队伍停靠在路边。祥宁带她到了一个新马车旁,便躬身退了下去。她追随着祥宁的身影,看到祥宁走到他前面一辆马车后,躬身汇报着什么。
景文昭收回目光,那辆马车想必就是景宇淳的马车,她并未细探他们说了什么,提步便上了马车。
重新启程的进程加速了,这次用了五天便到达了天庆京城。
去时他们用了几乎半个月才达到西图安城,而回程加上被蒙面人追杀的时间,大概也就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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