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很清晰，可是现在江抚枫什么都听不到。
“江哥。”吴雯在门外叫他。
“你没事吧？”
距离荣宜战区举行哀悼仪式已经过去一周了，吴雯看着洗脸的江哥陷入沉思。
那天说要去报道军区的军人，这批人刚从前线下来，上头立刻安排了人。
“还说撤离的时候有个姓林的军官被北部的人袭击了。”领导当时这么说，“安排人去采访可以从这下手。”
这事本来跟江哥没什么关系，但是当时江哥就很不对劲，居然主动要求去采访。
回来之后也怪怪的。
说实在的，吴雯觉得江哥有些变了。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没事。”
江抚枫有些模糊的声音传来，“你先去忙吧。”
吴雯又看了看他，发现他后颈又戴上了抑制贴，只不过很快被头发遮住了。
“那我先走咯……你有事跟我说啊。”
“好。辛苦了。”
江抚枫说完站直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脸颊有些苍白。最近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不规律的作息让他有些虚弱。药物的副作用更加明显。
江抚枫擦了擦脸，走出去。
办公室就剩下他一个人，他走到桌前，发现了那个碍眼的通讯器。没再有过消息。
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烦躁。他不在去看通讯器，坐在椅子上。
梦出现的频率降低了，大约和他的不分昼夜有关。这是好事，江抚枫认为那些无厘头的梦不一定就是记忆碎片。
手机忽然响了，江抚枫拿起来看了看，随即脸色有些难看。
他很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新星街道，505 号。
没多久，江抚枫站在了一个门户前。这片居民区很新，是新盖起来的高楼。住进去的人非富即贵。
江抚枫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在吗？”
门铃发出响动，有个女人慵懒的声音，“谁啊？”
声音的主人江抚枫认识 ，叶虹，曾经也是荣宜新闻大学的学生，但那时因为被自己的老师性/侵而退学了，后来没多久去到了国外，结婚后才回来。
当年拿起案件，侵犯她的人，是罗青山——江抚枫父亲的挚友，曾经的一名记者，更是江抚枫敬重的叔叔。
事情发生在江抚枫父亲出事后，没多久就板上钉钉，罗青山销声匿迹。江抚枫收到的关于父亲调查内容的信件来源不明，但是他怀疑是罗青山。
侵犯omega学生这件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江抚枫没有直接相信，而是去查了。
值得一提的是，叶虹在这件事几年后做了腺体手术，从劣质o变成A级omega，而后出国嫁给了富商。
整个荣宜只有盛康可以做腺体改造手术。
……
AO之间依靠信息素相互吸引，类似于动物求偶□□。
无可厚非。
“学姐，你好。我是荣宜新闻大学的学弟，有事想问问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江抚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搬出提前想好的说辞。
十分钟后，门开了，面容姣好的omega打量他，最后说，“进来吧，有什么问题啊？”
江抚枫跟着进了客厅，整个房间都富丽堂皇，一看就价格不菲。江抚枫放低姿态，拿出录音笔和本子。
“师姐，是这样。我想问问您，关于腺体手术。”
“我也是听说，您做了这项有些超前还没普及的手术。”
叶虹脸色瞬间变了，然后很快调整好，“现在做这个手术的不在少数，你想知道什么？”
叶虹的视线里多了审视，奈何江抚枫八风不动，“我就想问问这项手术真的成功了吗？我有个朋友……也是劣质……”
江抚枫适时低头，似乎在不好意思。
沉默了一瞬，叶虹轻轻笑了，“我知道了。”
她看着江抚枫，然后转身拿出一个东西，“这个会所……或许会适合你。”
……
“现在就两个办法。要不假扮易感期去会所，要么就找线人。”
陆清宇坐在林煜晓旁边，严绪一言不发。
沉默没持续多久，“我去。”林煜晓下了定论，“假装易感期是最好的办法。”
“没人认得我们。”
说完林煜晓看严绪，严绪感受到他的目光，笑了笑“我没问题。”
药物滥用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上面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们。林煜晓明白这事刻不容缓，可是脑子里总是想到看到的资料。
临走前总是不说原因，所以是因为父亲的事吗？所以不告而别。那然后呢？为什么生病？忘记了多少？
这件事不应该牵扯江枫，可是林煜晓忍不住想。通讯器再没过动静。
他看着手机第一个联系人，手敲着桌子，然后又去摸手环。或许再也不联系是最好的。
反正……保密协议已经失效了。
……
荣宜最大的会所，处在很偏僻的，远离市区的地方。周围很荒凉，只有这里灯火通明。
江抚枫此刻身处会所中，他贴着抑制贴，手上端着酒杯。
五光十色的世界，周围充斥着AO的喊声和笑声，空气浑浊，目之所及都是一张张坦露**的脸。
江抚枫带着口罩，不说话，降低存在感，趁机窥视所有人。没有他想找到的那张脸。
“喝呀！你又输了！喝！”
笑闹声最高的地方传来一阵阵起哄声，江抚枫把酒一杯杯放在桌子上，看向声音来源。
众多omega和alpha围绕着一个中心，他们闹腾的时候微微偏开，让人看到了中央的景象。中央的是alpha熟悉的面孔，目光有些冷，带着玩味，嘴角牵了牵，没真的笑。止咬器在脸上，衣襟微微敞开，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手放在膝头。
“你替我喝。”
alpha身边有omega栖身靠近，他就把酒杯伸到omega嘴边，顺势拉开了距离。
酒像倒一样流下来，omega发出呜呜的声音，alpha像没有看到一样往下灌，直到酒杯空了，omega衣服全部浸湿了。
周围人大概没见过alpha这样的眼神，不像在玩乐，像在施刑。
oemga喝完开始剧烈咳嗽，可是最后居然又娇嗔地埋怨，又贴上了A的胳膊。
“啪嚓——”
瓶子掉在地上，江抚枫匆忙回神，赶快弯腰道歉。
“你干嘛呢？会不会干活？！”
醉酒的客人当然一点就炸，伸手又要拨江抚枫头发，“诶……你把头抬起来……”
“干什么呢？吵死了。”
林上校的声音传过来，整个会所安静了一下。
“……”
醉鬼看林煜晓，又看江抚枫，“我……”
“说你呢，就你。”林煜晓指江抚枫。
“过来。”
“帮我倒酒。”
江抚枫看了他片刻，低头，“抱歉。我会赔给您这杯酒。”
说完就要走过去。
醉鬼还想纠缠，被拉住，周围七嘴八舌劝他，说不要惹不该惹的人。
林上校摇身一变成了会所会员。江抚枫心里真是佩服。
他倒想看看林煜晓想干什么。
江抚枫在他面前站定，看到他手上的手环，手往后背了背。
“看什么？倒酒啊。”林煜晓抬了抬下巴。
“……”
江抚枫倒酒，端酒杯，走过去。原先的omega被林煜晓赶走了，怨恨地看自己。
“帮我去掉。”林煜晓说止咬器。
江抚枫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也不会闻到。于是单手打开了止咬器。
“喂我。”
江抚枫把酒杯凑过去，林煜晓盯着他，微微张口，鲜红的酒液顺着杯沿送入他口中。
有几滴滴在江抚枫手上，很烫。
周围的AO都在起哄，江抚枫心率又在上升。手环震动了一下。
“……”一杯酒下肚。
喝完这杯酒，林煜晓强硬让他靠着自己，“就坐着吧。”
“……”
江抚枫去看再次震动的手环。
中断的联系再次恢复。江抚枫看到直冲一百的心率。
两个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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