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寻找结果并不理想，里面的人知道自己过分暴露，于是更加谨慎。林煜晓最后一言不发地把江抚枫送回去。
到现在，这场游戏已经不是单纯的游戏了。里面掺了江抚枫的**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电视台里的人各忙各的，江抚枫坐在位置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他第数不清多少次看向手机，然而没有动静。
江抚枫摸后颈，这次贴了抑制贴，可是林煜晓明明没在身边，他却好像闻到了香味。
“江哥。”门扣扣两声，被推开，“找你呢。”
吴雯指了指门外。
“好，我知道了。”江抚枫点头。
不知道又有什么幺蛾子，但是该区还得去。想了想，江抚枫拿起手机揣进口袋里，往外走。
上一次去办公室还是在去北部以前，再次进去的时候景象却全然不一样了。
江抚枫敲了敲门，走进去，就看到廖东站在一边。
他转身看江抚枫，笑得像见到了好友，“小枫来了。”
江抚枫差点忍不住皱眉。他讨厌廖东这样假装热络，更讨厌他这样叫自己的名字。廖东作为alpha并不出众，，但是也算端正，总是珠光宝气，服饰到用品一个比一个夸张。
江抚枫就不一样了，一切从简，此刻也只是穿了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没有任何配饰。
廖东盯着他，江抚枫忍住恶心，朝他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
“小江。”领导在前面慢悠悠发话了，头顶反光。
“这次台里有个计划，要做一个节目。”秃顶笑了笑，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回，“主持人名额只有与一个，而且这次节目直播。”
江抚枫有些惊讶。台里很久没有新节目了，投资并不好拉，怎么突然要创新？
“所以我是觉得，咱们公平竞争。”
江抚枫捏了捏拳。
“你们两个也算是我们台里最好的形象了，虽然小江是去跑记者了，但是底子还在。一人一次节目，谁做的好，这个名额就是谁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抚枫冷着脸说。
说实在话，他并不想和廖东竞争。跟他呆在一起就让他觉得难受。
可是……节目或许是一个机会呢？
“好。”
江抚枫在廖东之后答应了。秃顶显然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也就接受了。对他来说，任何竞争和撕咬都是有趣的。
他只在乎钱和名。
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果不其然廖东走过来揽住了江抚枫。
“小枫，上次给你打电话，是谁接了啊？”
林煜晓。
江抚枫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忽然想到了林煜晓。近来很是奇怪，他总是想到他。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江抚枫那个时候应该会很快回答说“一个神经病”，但是现在却说不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一个……朋友。”
廖东笑了笑，“是吗。你们关系还不错呢。”
“上次军部来荣宜要报道，你主动过去，也是因为他吗？”
江抚枫猛地一顿，却还是波澜不惊。“不是。”
廖东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仍然声音平和，像朋友闲聊。
“我看你听到有人受伤之后失魂落魄的，还以为是你特别在乎的人。”
“……”
终于等到电梯，江抚枫快步走进去，甩掉那条烦人的胳膊，没有在说话。
电梯里沉默，廖东几次搭话都被江抚枫不咸不淡回应过去了。之后便不再开口。
直到楼层到达，江抚枫先一步离开。
廖东在电梯里一直盯着那个背影，最后眼神沉下去。
“装货。”
……
江抚枫拿手机，拿完又放下，然后去看柜子里的通讯器，最后又合上。他最后什么也没干，叹了口气。
他现在很不对劲。
工作第一次做不进去，江抚枫干脆不做了。他看了看脚下，蹲下去拉出来了一个箱子。
那里面有父亲当年收集的证据，和自己在芜港的一些东西。
是有些不敢看的，江抚枫承认。车祸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愿意说话。也不想看到过去的东西，后来拿到证据后人生似乎就只有找到真相这一点了。那是他的支撑。
可是现在，现在，他想找一点别的东西，和他自己有关，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有关。
很多次梦境他都能梦到那个alpha说的话。
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去，我站在你这边。”
“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的。”
失忆以前，江抚枫觉得那个alpha对自己而言是芜□□沉沉里的一点光。一点，但是足够了。
所以，他会找到那个人的蛛丝马迹吗？会是……林煜晓吗？
箱子有些潮湿的味道，江抚枫很慢地打开，小心翼翼拿出来信件和书本。最后在夹缝里看到一张……
照片。泛黄的照片。
却是残缺不全的。江抚枫看到照片上的场景，是梦里的天台，背后就会一望无际的海边。
相片从中间撕开了，只看得到他的下半部分和旁边人的。
一张合照。可是没有脸。
手机响了，江抚枫浑然不觉，半晌才起身去看手机，照片被他攥在手里。
林煜晓：【你在干什么？】
【有事吗？】
最后还有一个小狗的表情包，但是很快被撤回了。
江抚枫拿着手机，看完却依然盯着照片。好像忽然有很多呼啸的情绪扑过来。
他一个不留神，打了电话过去。
嘟嘟的声音刚响起来，对面就接了。江抚枫甚至来不及挂掉。
“……江枫？”
他又这样叫他。江抚枫把照片揉的皱成一团。
“嗯。”
“你给我打电话？”林煜晓那头嘈杂，但是很快安静了，“有什么事？你怎么了？”
“……我……”
“我没事”江抚枫说，“你在哪？”
林煜晓沉默了一瞬，然后低声说，“医院。”
“你怎么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语气里居然又江抚枫自己都想不到的担心。
他用力咬嘴唇，等着林煜晓调侃自己。然而没有，他在那边又是沉默。
然后林煜晓声音低低的，“没事，我很好。”
随后沉默下去，江抚枫拿着照片也不知道说什么。
“晚上，去会所吗？”江抚枫问他。
“去吧。”
对话没持续多久就停了，江抚枫挂掉电话，坐下看着手里的照片发呆。对他来说这个人意味着什么？林煜晓意味着什么？
江抚枫现在有点不确定了。
他们的关系，应该怎么定义呢？
……
晚上十点后，会所还在吵闹，这个时候的会所是仍然有大片年轻的AO在狂欢。对于他们而言，这里是最好的发泄场所。
信息素，酒精，烟草，药物，刺激……他们可以脱掉人的外表，成为动物。
被动物性支配。
林煜晓和江抚枫坐在会所的沙发上，江抚枫依旧扮演一个合格的木偶就行，林煜晓则跟他们打得火热，江抚枫看着不断往他身上贴的omega，觉得有点烦躁。
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林哥，您还满意吗？”有个小弟凑过去问林煜晓。
林煜晓手放在一旁，手背碰了碰江抚枫。江抚枫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跟这个美人觉得还是差了点意思，你们这还有别的乐子吗？”
那小弟明显一愣，眼睛骨碌碌一转，笑的谄媚，“那您去楼上？”
说完又跟林煜晓耳语几句，林煜晓听完笑了，“怎么不信我？我是个s级。”
他抓住小弟的领子，逼近，低声说了什么。那小弟很快笑容僵硬，递给他一个房卡。
林煜晓没再继续说话，拉着江抚枫上楼去。
“给你的房卡？”
两双手又不自觉在一起了，林煜晓过高的体温传递给他。江抚枫现在才意识到当时被下药的林煜晓或许易感期已经来了，可是他面对江抚枫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嗯，先上去看看。”
江抚枫看他，“你还在易感期。”
林煜晓握着他的手猛然一松，两双手悠悠荡荡又分开。
“我打了抑制剂，不会怎么样。”林煜晓很严肃看他，“我讨厌被信息素支配。也不想像个动物。”
江抚枫听到这句话眼睛微微睁大了。
s级alpha没有几个能做到这样，他们享受着身份带来的便利。比如廖东，比如拜伦。
可是林煜晓跟他们不一样。江抚枫忽然想到战区发情期失控的自己。
所以那时候他闻不到任何林煜晓的信息素。
他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忽然林煜晓停住了，江抚枫不留神，撞上他的背。
林煜晓很快转身，像抱住他一样，捂住他的嘴。
果然有人在说话，呓语一般，不止一个人。
砰一声，门关上了。林煜晓松开他，低声在他耳边，“一会儿出事叫人过来。”
说完就走了。
他再次留了个背影，江抚枫想要伸手去拉但没拉住。
林煜晓走到厕所门前，要开门，然而门被锁住了。
“靠！别敲了！上厕所呢！”
绝对不止一个人，林煜晓断定，他想了想，语调黏糊像个醉鬼，“能不能快点！靠!老子还着急呢！一会儿尿你头上啊！”
门猛地从里打开，林煜晓闻到一股浓烈的异香。
“傻逼啊，老子说了……”
林煜晓猛地推开他，往里走。
里面横七竖八好几个AO ，这个厕所都是信息素混合着香味，那些AO们目光涣散。他看到有一个背对他的人，后颈的腺体布满要咬痕，已经溃烂。
“靠！”
门外的alpha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林煜晓，他没站稳，下一刻就跌坐在地上。
一把刀从怀里拿出来，那个alpha抽动着鼻子，双目赤红，整个人在发抖。
“老子弄死你！”
那一瞬间太快，林煜晓刚要去踢，下一秒刀子就落在眼前。可是林煜晓没有受伤，一阵风过来，有人接住了那一刀。
鲜血的味道很快弥漫。那双皙白的手有血的红色，而蜿蜒的血管像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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