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紧闭,隔壁门缝透出微弱的光,忽闪忽闪,偶尔跳动。
拜蒙四下张望,确定无人监视,抬起手,轻轻敲了敲。
薇薇安在里面问道:“谁啊。”声音细细软软,带着些困意。
“我。”拜蒙不敢大声说话,只简短地回应。
薇薇安打开一条门缝,看见是拜蒙这才放下心来:“呀,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
拜蒙低着头,走进屋里,看都没看薇薇安一眼,只是将东西放下就要出去。
薇薇安一把把他拉住:“你出去干什么?你现在出去,我们之前都白演了。”
拜蒙抬眼看向薇薇安,暖融融的灯光下,亚麻长发沾了水珠,像丝绸一般垂落在她肩膀、锁骨,精灵耳被布料缠得红红的,终于得到解放,从头发里冒出来。薇薇安绿色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一只手拉着自己的长发,另一只手拉着拜蒙的手腕。瘦削细长的身影,让拜蒙又想起自己把她抓来的那天,她穿着长袍睡衣,裙裾委地,衣裳压得她整个人娇小非常,十分可怜。
“那个……”薇薇安放开拜蒙的手,“尤利说小镇上烧水不易,就给我们多了一些热水,叫我们……我们……”一起洗。
后面三个字薇薇安没敢说出来,她甚至换好了措辞“用一桶”,她也说不出口。
“不用为难,我不洗。今晚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明天我们再去镇上找达伦。”
薇薇安点点头,爬上床将另一半枕头和被子递给拜蒙,就听见外头敲门的声音。
是尤利,拿着一张被子塞到他们手里:“霍尔格晚上天气很冷,我没钱给你们生炭火,就这一床被子,你们凑活用。”
拜蒙双手接过,又听尤利问:“拜蒙旅者,你睡觉……不脱衣服吗?怎么还穿着披风呢?”
“我刚从外面买东西回来。”他镇静地回答,“我的妻子需要新的衣服,我就去给她挑了两件。”
尤利撇着嘴笑着往里瞧,被拜蒙一下子挡住视线。尤利盯着他,点点头:“那祝你们好梦。”
房门被再次关上,拜蒙和薇薇安各自抱着被子,对视着。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试探了。他们还是在怀疑。
薇薇安疲惫地躺倒在床上,用枕头压住自己的脸。在闷闷的环境中,忽然听见了女人难耐又兴奋的喘息。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尤利今早说过的话——**的、年轻气盛的小情侣。这一晚上是不会消停了。
用石头做成的建筑隔音真的很差!薇薇安蒙了两层被子,还是挡不住他们黏黏糊糊、甜甜腻腻的床笫私语和缠绵之音。
“我只要一想到你,我的心就像水一样化开了,流来流去,怎么样都不能安歇!”
“你不止心里有水,你的‘小猫咪’也有很多……”
“哎呀!那是因为我心里都是你啊,闭上眼睛是你,睁开眼睛还是你……我要跟你一直到地老天荒,谁都不能把我们拆散!就算你是魔鬼,我是神使,我们也要死死地抱在一起!”
“好,死死地抱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亲爱的甜心小宝贝,我想要再亲亲你……抱抱你……”
薇薇安快疯了,他们都折腾了一夜了!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话要讲!
长久的沉寂后,男人似乎终于放开了女人的嘴,又开始随意地聊天:“宝贝,你听尤利说了吗?今天酒馆里似乎又住进了一对情侣……哦不,他们说他们是夫妻。但是尤利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结过婚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互动太陌生了,一看就像是刚认识的人。”
“没准人家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彰显呢!我的表亲,你见过的,她在我们面前从不和自己的丈夫亲昵。但你知道吗?他们的孩子都三个了!”
“话是这么说也没错……但是……”男人停顿,“没声儿啊。”
这隔音也太差了吧!!!!
薇薇安愤而坐起,看向同样躺在地上刚起身的拜蒙。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愤怒哀怨,是失眠的疲惫,但看着也像埋怨丈夫不作为的妻子。
拜蒙不敢说话。
“既然他们不开始,那我们……要不继续吧?”
薇薇安受不了了,拿起匕首就往墙上重重一拍。“哐”的一声,隔壁不说话了。夜晚恢复了寂静。就在他们以为终于可以安静睡觉的时候,黑夜破空来了一句“我就说那个男人不行。他们肯定不是真夫妻。”
拜蒙薇薇安瞬间弹起来,一人一个床脚踩好,互相看向对方。
薇薇安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应该出声。
拜蒙瞪了回去:为什么是我?我不会。
薇薇安眼睛亮亮的,耳朵红红的:你不会难道我会吗?魔界不是有魅魔吗?
拜蒙无奈:就算有魅魔我也不会。
薇薇安松开脚,嗤笑一声,什么都不管了,一下躺在床上,床板“吱呀”晃动一声。天塌下来,她都准备闭眼睡觉了。
忽然,身下的床开始有规律地抖动,薇薇安一前一后地晃着。她震惊起身,只见拜蒙双手抱臂,站在床尾,一只脚踩在床板上,魁梧的身躯纹丝不动,只有床在他脚下不停地晃动,发出暧昧不明的声音。
在薇薇安惊愕的眼神中,拜蒙张开了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薇薇安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热得融化,她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不敢看拜蒙一眼,只当自己睡着了。
隔壁没有动静了,他们也没有动静了。
拜蒙似乎重新回到了地上,他没有喊薇薇安,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薇薇安终于敢把头露出来,她深喘一口气,又立即将嘴巴捂住,轻轻呼了出来。
这样的夜,静谧得太过煎熬,又躁动得太过吵闹。如果薇薇安此刻有心脏,那她一定能听见此生以来最响亮的心跳声。拜蒙呢?作为魔鬼的他,是更加习惯空洞的身体,还是喜欢随时随地都能感知自我情绪的身体?那颗心脏在他那儿,他会像自己一样捂着胸腔,好自欺欺人地让它平静下来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睡着了,连翻身都觉得聒噪。逐渐宁静的夜晚,困意如潮水般袭来,薇薇安望着从窗帘缝隙中透露出来的一点光亮,渐渐闭上了眼睛。偶尔几声马匹嘶鸣,不由地让她在睡梦中想起了那几个字——
今夜你来我梦里。
梦里你我相遇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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