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孟急了,慌忙解释:“不,阿令,你误会了。”
徐令萱眼睛更圆了,她越想越气,先前两人去杭州时,同床共枕多次,鬼知道方奕孟背地里做了什么:“我误会什么了?方才你分明就想……”
趁着她睡着,对她那样又这样。
方奕孟讪讪的,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先前你睡着了,总喜欢滚到我怀里,我便习惯了你这样。我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偷偷去闻她发间的香味,除此之外,他真的没做其他了。
得知真相,徐令萱有点羞恼,她气咻咻的:“我才不信。”
方奕孟无奈:“真的,我要是真做了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这下,徐令萱想要反驳也没道理了。
她只得哼了一声,迅速躺下,用薄被卷好自己。
方奕孟愣神片刻,也跟着躺下。
望着徐令萱的后脑勺,他忍不住问:“你方才……一直没睡着?”
徐令萱没理睬他。
方奕孟继续问:“还在为茶园的事情担忧?”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想要一剑将陈知县这个不作为的狗官刺个对穿!
但下一息,他又赶紧收回了这个念头,这么做过于血腥了,会吓到阿令的。
半晌,徐令萱闷闷的声音传来:“我在想,这件事很古怪,我已经和你成亲,宋彻再不要脸,也不该再缠着我了,可他却还是纠缠不休!”
“你觉得这件事是宋彻做的?”其实方奕孟也怀疑是宋彻,但并无把握,可现在徐令萱也这么说,他立马觉得,他应该将宋彻这个老东西一剑刺穿。
“除了他还有谁?我一个小女子,能得罪谁?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毁了我的茶园,他也不能如意啊。难道只是为了泄愤?”
“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做什么都不奇怪,你别为他费心,等我以后找到机会给他一个教训。”
徐令萱不由得好笑:“教训?你要给他什么教训?”
方奕孟自然不好说他要把宋彻捅个对穿,于是道:“我给他套个麻袋,将他狠狠揍一顿!”
徐令萱立即哈哈笑起来,方奕孟挠挠头:“不好吗?”
徐令萱笑够了,这才道:“好得很,以后我就叫你麻袋大侠。”
“……”方奕孟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他很喜欢大侠这个称呼,但麻袋大侠就不好听了。
可这是阿令取的名字,他虽然不喜欢,但勉强接受了。
于是方奕孟开始默默筹划如何实施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否则会给阿令带来麻烦的。
需得先了解那老东西的行踪,然后在一个夜黑天高的晚上,他带着一只麻袋,在老东西的必经之路上将他套住……
方奕孟正细细思索着,忽然怀里滚进一个热热乎乎的身体,他自然而然的伸手搂住。
他一愣,这才发现,徐令萱又滚到了他怀里!
他心中一烫,立即把麻袋大侠的事情抛去九霄云外了!
……
翌日一早,徐令萱两人就去了县衙。
虽然看门的差役将他们放了进去,但徐令萱依旧没见到知县老爷,见他们的还是姜主薄。
“知县大人病了,没办法开堂审案,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大人,大人已经派了捕快去茶镇调查,你等着结果就好了。”
姜主薄这番说辞,徐令萱毫不意外,她追问道:“多谢大人,那这件事什么时候有结果?”
姜主薄立即面色一沉:“你这小娘子有些不识好歹了,这探案缉拿之事既繁琐又复杂,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其中变故无数,就算神仙来了,也不能确定说何时何日水落石出,拿下真凶!知县大人愿意管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该感恩戴德了,怎么还问东问西呢?”
方奕孟目光一冷,徐令萱心里早就数,立即做出俯首低耳姿态:“是民妇无知,还请大人莫要见怪,那民妇就回去等着。”
姜主薄满意点头:“嗯,快回去吧。”
徐令萱两人前脚离开县衙,宋彻后脚就从后门进了县衙,他从姜主薄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放心吧,我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那刁妇,她闹不起什么风浪的。”
宋彻喜笑颜开,连忙掏出一只钱袋递给姜主薄:“姜大人,这次可真是劳烦你了。”
姜主薄手下钱袋,笑呵呵道:“宋老爷客气了,咱们是多年老友,老朽能帮你的,自然会帮。不过老朽有些不解,如今那徐氏已经改嫁他人,你又何必去招惹她呢?她性情乖张,又和秦夫人相识,你何苦给自己找麻烦呢?”
宋彻自然不好说出宋二郎还活着的消息,只得打哈哈道:“这事是我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就对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家如今早不比从前,莫要给自己惹麻烦。”姜主薄又叮嘱了几句。
宋彻听着却不是滋味。自打三年前他被罢官后,他们宋家的确落魄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很快宋二郎马上要死而复生了!
等宋二郎衣锦还乡的那一日,他要让所有人跪在他脚下给他舔鞋子!
……
从县衙离开后,徐令萱两人直接去了杭州城。余县虽然距离杭州城不远,但徐令萱两人抵达杭州城时天色已晚,两人没有耽误,赶紧往崔府赶。
按照原先的计划,徐令萱本是昨日就来杭州,今日去城里挑选一样贺礼送去给崔婉柔做贺礼。
但如今时间来不及了,她便取下手上的一只玉镯,用丝帕包好,打算送给崔婉柔作为贺礼。
待两人来到崔府门前时,天已经黑了,这个时辰,婚仪早就结束了。崔府门前没什么人,看来宾客已经都走得差不多了。
徐令萱有些惋惜,她来晚了一些,还是没赶上崔妹妹的婚礼,但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见一面崔婉柔,向她道一声喜。
方奕孟停下马车,将徐令萱扶了下来,两人便往崔府门走去。
就在这时,三四人从崔府门前出来,徐令萱依稀听出那是崔府在送客,
一位宾客走在前面,一边抱拳一边道告辞。而在后面的两人,一个人崔府的管家,另一男子身穿大红喜服,显然是今日的新郎官。
新郎官就站在崔府管家身边,向客人拱手送行:“天黑慢走。”
徐令萱觉得这声音心头一震,抬眼看向新郎,崔府门前挂着数只灯孔,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当徐令萱看清楚新郎官的一瞬,脑中一片空白,只呆呆喊出了两个字:“二郎!”
宋二郎已经许久没有听见人这么唤他,他不由自主的看过去,与徐令萱的目光对上。
这些日子,他假装自己是失忆的崔逢春,借口读书养病深居简出,即便是外出也会说自己惧风,必须戴上帷帽,就是怕泄露了身份。
今日崔府大喜,崔阁老独女成亲,但崔阁老致仕隐居在杭州,不愿与官府中的人有往来,只邀请了一些老友和亲眷,虽说其中的浙江按察佥事曾经与宋二郎见过一次,但根本记不住他这样的小人物,所以也根本没认出他。
宋二郎提心吊胆了一整日,本以为会这样无惊无险的度过,却没想到……
在最后的一刻,她来了。
宋二郎迅速收回目光,装作只是无意中往那边一瞥,可徐令萱已经回过神来。
眼前的这位新郎官,分明和宋二郎长得一模一样。
她顾不得其,快步走到宋二郎面前:“宋二郎,是你吗?”
宋二郎一脸疑惑:“这位娘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旁的崔管家神色诧异:“徐娘子,你认得我家姑爷,你说他叫做宋二郎?”
崔管家这一声“姑爷”让徐令萱回神。不管这人是不是宋二郎,他现在已经和崔妹妹拜堂成亲了。
在余县那边,众人只当宋二郎死了。而她也“改嫁”了。所以即便他是宋二郎,那也是婚嫁自由,他娶崔妹妹,并无不妥。
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应该将错就错,这样的话,或许对大家都好?
徐令萱犹豫了。
崔管家却有些急迫:“徐娘子,你倒是说呀,你认识我家姑爷吗?”
徐令萱又看了一眼宋二郎,然后对崔管家道:“我也不是很肯定。崔管家,我今日本是来祝贺崔妹妹大喜,不料耽误了时辰,我想见见她。”
按理说这个时候新人已经要歇息了,宾客不便去打扰,但崔管家觉得今日的事情非同一般,便将徐令萱两人请去偏厅,他正要亲自去请崔婉柔,一旁的宋二郎道:“崔叔,我去吧。”
不等崔管家同意,宋二郎已经匆匆离开。
转身的一瞬,他一脸的温和瞬间凝冰。方才紧绷的心神也平复下来。
如今婚仪已成,就算徐令萱认出了他又如何?
他早已相好应对之策。上月得知崔婉柔结识了徐令萱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方面让父亲帮忙阻止徐令萱来杭州赴宴,另一方面……
他缓缓勾起唇角,快步走向后院。
见姑爷进屋,侍女们纷纷离开,崔婉柔坐在床边,看向自己的新郎,一脸羞色。
宋二郎则快步上前,在崔婉柔脚边跪下,然后紧紧握住她的双手,一脸认真与紧张:“婉妹,我只有一句话,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对你的心绝不会变。今生今世,我只愿与你相守一生,相伴白头。”
崔婉柔听了这番话,又是高兴,又有些疑惑:“逢春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些话?”
“徐娘子来了,她方才见到了我,说是认识我。”
这让崔婉柔十分意外:“她认识你?那,那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宋二郎点头,面色有些担忧:“我没了记忆,不晓得从前是什么样的身份,先前的一切对我都是过眼云烟,如今我只有你,对了,还有我们的孩子。”
崔婉柔脸色微红。原来她前两日被诊断出已经有了身孕。幸好她已经和崔逢春成亲了,否则爹还不得气死。
崔婉柔反握住宋二郎的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夫君。不过,爹一直对你的身份耿耿于怀,既然徐姐姐认识你,我们去问个清楚也是好的。若她说得没错,我也应该去拜见你的家长亲长。”
宋二郎点头:“好。”虽然“恢复身份”这件事比他计划中快了一些,但也不妨事。
既然徐令萱今日认出了他,他便顺势恢复宋二郎的身份。他本就是举人,也就没必要再也”崔逢春”的身份再去考今年的乡试了。
他的目标,是明春的会试。
两人携手前往偏厅。
徐令萱和方奕孟正等着他们。等崔管家离开,方奕孟忍不住问:“阿令,他真的是宋二郎?”
徐令萱神色肃穆,她轻轻叹了口气:“应该是。真没想到,他不但没死,反而也失忆了,还成了崔妹妹的夫君……也算是一桩好事吧。”
她和宋二郎阴差阳错的,各自嫁娶了。只是,崔妹妹若是知道她和宋二郎的关系,会不会为难?
方奕孟仔细打量着徐令萱的神色,见她似乎面上似乎有些怅惘,顿时心头沉甸甸的。
她这个样子,是不是还放不下宋二郎?
刚才他仔细看过宋二郎了,哪有一点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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