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枢的腿麻不麻景明不知道,但他腿麻。
果然,做人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
他决定大人大量原谅荀枢了。
就像景明之前说过的,人对美好的事物都有好感。
同样,对没见过的事物也会好奇。
朝歌楼落针可闻,有几个醉鬼翻身挠了挠背又安静了。
于是景明光明正大地开始观察荀枢的脸。
男子双眼尚未聚焦,紫眸无光亮,其脸上红晕未退,鼻息带酒气。
这人本来就不会好好穿衣服,平时领口都是敞开的,锁骨精致,又因喝了酒,胸膛肌肤白里透红。
这个时候的荀枢看着乖顺,任人可欺。
景明好奇他的眼睛颜色是不是带了美瞳。
搁学校那会儿有人转进班里大伙儿都会多看两眼,而他那小同桌也是,都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长的。
但上手碰是不可能的。
眼睛是很脆弱的。
紫色的瞳孔,这个时候没有聚焦,依旧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盯久了似乎还有点引人犯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但心里确实这么告诉自己的。
之前曾不经意间看到过荀枢紫眸中的一点金光,很漂亮。
现在盯这么久都没看到。
景明叹了口气。
然后把人胸前的衣服合上,又重新理了理。
整理好后退了几步看,发现还人模人样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孩子出门在外,男孩子也一样,更别说这人长得很惑人?
晃了晃脑袋,景明把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去。
比起这个,他有个更可恶一点的想法。
想着现在人和小动物们都睡着了。
景明把荀枢丢下,看了下包间内的九尾狐。
是只小狐狸,盖着尾巴睡得四仰八叉。
有点可爱。
过去时又看见桌边的碎瓷片,景明担心狐狸翻身轧在碎瓷片上,于是捡了放到角落。
狐狸喝醉会不会咬人他不知道,但摸毛茸茸应该没事?
当景明对毛茸茸伸出魔爪的时候,台上的沧水揉着脑袋醒了。
景明心里一个咯噔,却不想被人从后边抱住了腰。
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滚烫的皮肤隔着布料传到景明后背。
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前景色一转,耳边还回荡着一声琴修荡气回肠的一声:“朝云!”
后续怎么样景明还是想去看热闹的。
但现在他好像有点脱不了身。
一阵天旋地转,景明被荀枢拉着带到床上。
荀枢眉眼微弯,吐出的话带着醉人的气息:“你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吗?”
景明不想跟醉鬼计较,但这醉鬼拽着他的手。
试图抽回,未果。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把问题丢了回去:“我为什么要对你做些什么?”
“征服,**,以及……发泄。”
这些字像是在荀枢口中辗转,被说出口时带着一种引诱的意味。
在景明印象中,不管是谁都会对“性”讳莫如深。
近的来说,他自己,第一次梦.遗,也是手足无措,占据心头的是慌张和尴尬。
不敢问谁,甚至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资料是偷偷在手机上查的,查了就删,生怕被人知道。
而远的,就是八年级的生物书,说这是正常现象。但那会儿老师没细讲,只让学生自己看,最后不了了之。
再远一点的,那些老师口中所说的,某对情侣在角落接吻被抓,然后警告我们不许这样做,说着“恶心不恶心”;以及,别的学校传出厕所生子或是其他的。
无论如何,大众永远都是以一种看笑话的态度去对待的。
性教育的缺失让他们找不到方向,所以景明自己跌跌撞撞找了个方向,在那处站定。
四季轮回不可逆转,人的成长发育同样,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没什么好羞耻的。
人与其他动物不同,有思想,在克制野性的同时形成了公序良俗。
他们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呢?
用爱。相爱的两个人互相纾解,这也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爱是什么?
父母没教,老师也没教,景明也不知道。
“……”
他用另一只手覆盖住荀枢的嘴,回了他这几个词:“尊重,希望,爱护。”
荀枢握住少年的手一顿。
“以你的能力,用强,我会任你宰割,但你没有,你会询问我的意见,不管你是看在谁的面子上,你尊重我,我也回以同样的尊重。”
少年赤忱,望着荀枢的眸子很亮。
这让荀枢有些庆幸他是在装醉,他并没有他想得这么好。
用强?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还没行动。
某一刻,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突然暴露本性了呢?会被吓哭吗?
景明看着那双无神的紫眸,忽然笑了笑:“你很好看,人也有趣,我希望能跟你当朋友。”
像被他的眼神烫到,荀枢眨了下眼睛,彻底断掉了与眼睛的联系。
视野陷入黑暗,耳边听到景明在说:“在我们那里,长得好看的人会被偏爱,你要爱护自己。我也想爱护,不让美好的事物毁于一旦。”
“……”
爱护么?他也配吗?
就让这一切被当成酒后胡言吧,荀枢想。
如果未来有一天他会本性暴露,那就让那天来得迟一些。
没过一会儿,他合上了眼睛,也松开了握住少年的手。
景明见人不闹腾了,似乎睡着了。
他轻声道:“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觉得没有安全感……嗯,我的能力好像帮不上你什么忙。”
“不过我能陪你一会儿。”
景明侧身,轻轻握住荀枢的手。
无论看多少遍,还是会觉得他很漂亮。
“晚安。”
万钧殿高阁,香炉袅袅升烟,软和的床上,两人相对而眠。
少年不知道的是,大开的门窗轻轻合上,鼻尖的酒气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清幽的昙香。
许久,屋内响起很轻的一声:“晚安。”
“……”
-
另一边,化作狐狸的朝云被沧水拎起来。
环顾四周,殿主不在。
沧水知道他们又搞砸了。
他看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火红的毛发柔顺明亮,九条尾巴耷拉着,拎在手里还有些沉。
还在迷糊的狐狸:“?”
“狐狸崽,这是你干的第几次蠢事了?”
狐狸甩了甩脑袋,然后化作人形,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狐狸化作人形,体型变了,也沉了,但她的衣服还在边上。
于是沧水把手从她后脖颈上拿开:“……穿衣服。”
朝云落地时险些没站稳。
对于沧水的话,她翻了个白眼,狐狸穿什么衣服?
但没办法,殿主说,要么她不用人形一直当狐狸,要么她人形穿衣服。
叹了口气,她弯腰去地上捡起来衣服。
小沧水呢……还是老样子,每次这样都会背过身去,顺带设了结界。
人类就是麻烦。
穿好衣服后朝云又去找她的绣鞋。
沧水提醒:“桌底下。”
“哦。”
确认身上没丢什么零件,朝云开口:“好了,小沧水,回头。”
“……狐狸崽,别那么喊。”
这语气无语中带着点忍无可忍。
见沧水还没回头,朝云跑过去弯腰偏头去看他。
“干嘛还低着头?我穿好了。”
沧水白了她一眼:“什么原因你心里没点数?”
这是指很久之前,那个时候朝云还有不会穿的衣服,就是因为不会穿才让他回头。
鬼精鬼精的狐狸崽跟他说穿好了。
“……”
所以现在,无论朝云怎么说,沧水都不会信。
奇怪的人类。
朝云不管他,看了一圈,朝歌楼的人和妖都还在睡。
空气中的香气淡了,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殿主离开了。
“殿主这么快就走了,天还早,还能继续玩啊。”
绣鞋上明珠折射出一点光亮,而后朝云的腿悬空。
后衣领被揪着,她抬眼,对上了沧水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就,拿错了嘛……”
沧水本想“和善”地解决这件事,但听到狐狸崽的话,额上青筋突突地跳着。
他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别跟这狐族小崽子计较,当人看也就七八岁的心智……
“酒哪里来的?”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仅凭酒香就能醉倒一片人的,明显不是一般的酒。
果然——
“殿主的酒窖啊。”
狐狸崽这么说。
有时候,理智总是那么脆弱。
“朝云!”
朝云狐躯一震,马上化作狐狸跑路。
当人的时候小沧水拎后衣领子,当狐狸拎后脖颈,于是这次她跑得飞快。
不是,她偷她爹酒怎么了?她爹都没有说什么。
“……”
是的,这狐狸崽是殿主捡的女儿。
沧水也拿她没办法,但他可以告诉殿主。
黑夜中落荒而逃的狐狸还不知道自己明天会面临什么。
-
与此同时,万钧殿入口处。
万钧殿位置特殊,不属于修真界任何门派,且这处向来只进不出,有入口,但不好找。
百苍知道入口,但他在万钧殿黑名单上。
百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招荀枢讨厌。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他知道,荀枢不会对果子怎么样。
更何况,现在的果子也不是以前的果子。
果子说过不让他们打架,所以他在想,要怎么才能“不伤和气”地把果子带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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