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宵醉领着人一路上了顶层,进了一个房间。
开门一抹幽光乍现,映入天踦爵眼帘的,竟是自己的镜像造型,天踦爵心中略有悚然,面上却不显。
定睛细观之下,方见那光源源自窗边,一袭半掩的布幔之后,静默地伫立着一面高约八尺的椭圆形铜镜,镜面被打磨得光洁如镜,宛如秋水般清澈,恰立于门户的正对面,仿佛是时空的守望者,静静等待着访客的到来。镜框以木质精雕细琢,其上缠绕着三圈繁复难解的符文,每一笔都蕴含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令人难以窥其全貌。
环绕镜身,各类瑞兽摆件错落有致,貔貅威猛、狮子雄浑、麒麟祥和、咬钱蟾蜍狡黠,皆以石质雕琢,栩栩如生,仿佛各自承载着守护与福祉的寓意。窗台一隅,一盆枯黄的盆栽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叶片稀疏,随风摇曳,更添几分萧瑟之感。窗外,微风拂过,几串风铃轻悬于檐角,随风起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之声,莫名孤寂穿透心扉。
室内陈设,更显杂乱而又不失古雅。柜中瓶瓶罐罐,或盛装着未知的液体,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或藏着细腻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异香,桌上,三两柄剪刀、锤子、凿子,皆是精工打造,锋利异常,墙边,木箱堆叠,内藏纹理斑驳的石料,一把扫帚,一个簸箕,随意摆放。
这个房间的风水可真是杂乱无章……就不知如此布局,内中究竟有何玄机。
见天踦爵进门后,目光如炬,四处审视,神色凝重,连宵醉虽不理解却也没在意,自上前去,轻轻将手掌贴合于镜面之上。刹那间,掌边微光潋滟,风起云涌,无序的叮铃声中,夹杂着盆栽枯叶被风卷落的细碎声响。
不知是否能打扰,天踦爵略踌躇后才问道:“连兄,这是——”言语间,带着一丝探寻与敬畏。
连宵醉莫名地侧头看他一眼,结束了动作,转过身来回答:“一面铜镜。难道不是?”
“……”确实,这话很难反驳。
或许是因涉及机密,不便告知外人。
这么一想,天踦爵又领悟了几分。毕竟谁都有秘密,更何况是像连兄这样的赛马车高手呢?
不晓得他是又在推敲什么,连宵醉懒得探究,直接做了示范:“像这样,将你的手慢慢靠近镜面,心中默念需取之物,便可以取到。”罢,他再次伸手向前,只见那铜镜表层竟变得如水波般荡漾,以他的手掌为中心,生出几道细腻的波澜。须臾之间,连宵醉的手中已多了一个古朴的酒壶,仿佛是从镜中凭空取出一般。
天踦爵双目微睁,庄重神色道:“若此镜这般强大,那岂不是天下之物尽由人任取?”
“那倒不是。”见他如此严肃,连宵醉才悠然解释道,“也有限制。”
“哦?”
“首先,必须是本人所有物,再者,取物者需知晓物品所在地,最后,还必须明晰取出之法。因此严格说来,以镜取物,只是为你省点时间和脚程。”
“原来如此。”天踦爵了然,又问,“能传活物吗?”
“不能,有意识的都不能。还有疑问吗?”
天踦爵摇头。连宵醉翻掌示意:“取完前台结账,就说是小瑾亲自处理的交易。”
“不报连兄大名吗?”
套我话?
他顿了顿,才找了个借口:“报我名会更贵。”
“噢,原来是为天踦省银两,那就多谢连兄了。”天踦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躬身,以示谢意。
“小事,请吧。”连宵醉敷衍道。
天踦爵上前几步,心中默念所需之物,伸手一试,只见一个包裹凭空而出,落于掌中。
看来所言非虚。非自己所有之物,果然取不了。既如此,只能过段时间亲自走一趟。
身后的人见他伫立不动,有些困惑。
武林人怎么都走几步就想一会的,至于吗……我看起来很心怀不轨?
连宵醉很无奈,但仍决定出个声打断对方的静思:“吃饭了。”
“噢……”听到催促,天踦爵回过神来跟上,“抱歉,见到此物,一时魂飞天外了。”
“嗯。”
“醉兄?来杂物室做什么?”二人正欲离去,迎面走来一名头戴银冠,身着金红两色华服的青年,他身材高大,步履稳健,一见二人,便热情地寒暄道。
怎么来了个拆台的……
“别管……”连宵醉皱眉道,并企图用表情让他体悟。
“噢。您老用餐了吗?”不知是否有意会到,总之那名青年点了点头,又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正要去。你来的路上有看见小瑾吗?”
青年闻言,点了点头:“有,刚刚遇到,好像去了白笑那。”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说完,连宵醉拍拍他肩膀,急遽离开。
天踦爵点了点头示意,算与青年打了个照面,便也前去。
“都这么饿?”留下的潇云不知所以,短暂地看了会急匆匆的两个背影,无所谓地进了面前的杂物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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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符文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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