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姮时常找荣湾聊天，什么都聊，特别是汪程最近又干了什么傻事。
上次提到了滑雪，正巧最近大家都有空，白雨姮约荣湾过两天去雪场，拍胸脯保证包教包会，童叟无欺。
荣老爷子提前给荣湾这个纯滑雪新手，准备了一整套专业设备，专业到荣湾完全分不清该往身上哪里套。吴叔专门开了辆SUV，送荣湾去滑雪场，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
荣湾怀疑白雨姮约她的时候提前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雪场的工作人员推着推车，把荣湾的一堆设备往推车上搬。荣湾空手跟在后头，乘电梯去楼上。
白雨姮站在门口等她，看到琳琅满目的装备，打趣道：“哟，荣湾妹妹，准备挺齐全呀。”
荣湾帮着工作人员搬东西，“爷爷买的，我不太懂。”
白雨姮站在一旁挑挑拣拣，有些犯难，伸手招呼汪程：“汪程，把那谁，陆萧叫过来，他比我懂，帮着看看。”
荣湾手上的动作一顿，意识到白雨姮说的大家不仅仅指他们三个，还包括陆萧。
今天雪场人不多，更衣室显得尤为安静。
衣服的摩擦声传进荣湾耳朵，陆萧伸手接过荣湾手里的滑雪仗，“我来吧。”
“嗯。”
荣湾站在一边看着陆萧忙碌，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雪服，低头时发梢微微扫过眉毛，眼神专注，和荣湾见过的陆萧都不一样。
“喜欢单板还是双板？”
一时没听到回复，陆萧侧头：“荣湾？”
“嗯？”荣湾回过神来，除了形状大小，实在看不出来陆萧手里的滑雪板有什么区别，“都行。”
“那就双板吧，上手快。”
陆萧把滑雪板和滑雪杖放在一边，示意荣湾坐下，从一堆东西里准确抓住雪鞋盒。
“雪鞋不太好穿，我帮你，有先试过吗？”
“没有。”
“先试试，如果不舒服就再换一双。”
“嗯。”
荣湾脱下鞋子，把脚往雪鞋里塞，陆萧低头帮忙绑鞋带。
“先站起来走两步，感受一下。”
荣湾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掌握好重心，一把抓住了面前陆萧的手臂。
“抱歉，没站稳。”
陆萧抬了抬手臂，让荣湾抓得更稳些。
“没事，先走走看。”
雪鞋略显笨重，走起来稍显缓慢。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有。”
“那好，稍微等我一下，我过去换鞋。”
汪程和白雨姮在不远处打打闹闹，挑个滑雪板都能吵起来，看样子是完全把荣湾给忘了。
陆萧把头盔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让工作人员拿来了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偶。
老爷子光顾着准备装备，结果把新人必备的护具给忘了个干净。
荣湾皱眉，陆萧手里拿着毛绒玩偶靠近：“绑上，起缓冲作用。”
虽然不太情愿，但本着生命诚可贵的态度，荣湾手肘，屁股，膝盖都被绑了玩偶。
头发卡在头盔的卡带里，老半天拽不出来。荣湾感觉她今天就像个三岁的孩子，干啥啥不行，分外懊恼。陆萧伸手帮荣湾把头发拽了出来，顺便正了正她的头盔。
荣湾瞪着眼睛看他：“你教吗？”
“教练教，我只会滑，不会教。”
正说着，教练走了过来，表情严肃，看起来不太好惹。说了一些基础知识和注意事项，示意荣湾跟上。荣湾偏头看陆萧。
“我在。”
“嗯。”
两人跟着教练来到初级道，道上有零星几个和荣湾一样五花大绑的人，时不时还往地上摔一两个。
教练站在荣湾旁边讲解技术要领，看着挺严肃一人，讲起话来却有些啰嗦，荣湾耐心本就不多。一讲完，滑雪杖一抬，一副新手进阶老手的样子，把教练和陆萧吓一跳。
“诶诶，别图快，注意动作，屈膝……”
教练话还没说完，荣湾已经滑出去了，陆萧赶紧跟上。
“荣湾，慢点。”
教练追上荣湾：“注意重心，别偏，诶诶！”
到底是着急了些，没掌握好平衡，荣湾人往一边倒，摔了个结结实实。
陆萧伸手扶她，刚站起来一半，滑雪板往前呲溜了一小节，这下可好，顺带把陆萧也给整趴下了。
荣湾在地上蛄蛹，扭头瞅陆萧，心里有一丝愧疚。
“怎么样？摔哪儿了吗？”
陆萧站起来，语气透着无奈：“这话应该我问你，没摔着哪儿吧？刚开始慢慢滑，别着急。”
荣湾借力终于站了起来。
“嗯。”
教练板着张脸，说话都不带换气的， “你这姑娘，让你别急，你急啥呢，噌一下就出去了，保准得摔。”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荣湾接过陆萧递过来的滑雪杖，开始一点点往前滑。
“诶，对了，注意姿势，保持重心，诶，对，很好。”
教练在一旁给予口头指导与鼓励，陆萧在旁边盯着荣湾。
还是有些运动天赋的，荣湾已经能比较平稳的往前滑了。教练的夸奖荣湾一句都没听进去，旁边的陆萧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眼睛被镜片遮住看不见，但陆萧嘴角扬起，他在笑。
一时失神，啪叽，荣湾又摔了。
汪程和白雨姮在旁边道滑得风驰电掣，好几次隔着护栏冲荣湾喊加油，荣湾全当没听见。陆萧在一旁慢悠悠地跟着，荣湾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管我，你滑你的。”
“没事，我看着。”
“不用，有教练。”说着荣湾往前滑了一大段，“我现在滑得很稳，真不用管我。”
“那你小心，我滑两圈。”
“嗯。”
说罢一个华丽的转身，陆萧速度很快的滑了出去。
一直陪着，还真是委屈他了。
坐到椅子上，荣湾的腿都还在发抖，今天这运动量，真是够了。
白雨姮推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怎么样，荣湾妹妹，好玩吗？”
“嗯。”
“那以后常来呀。”
白雨姮看了看不远处还在换鞋的陆萧和汪程。
“一会儿我和汪程还有点事，今天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吃饭啦。”
“没事。”
荣湾连饭都不想吃，累了。
“让陆萧送你吧，他开车了。”
“不用，吴叔在。”
“让吴叔把东西带回去，你坐陆萧的车，这离市区挺远的，你和吴叔说不了几句话，多无聊。”
现在当着当事人的面就开始安排上了。
荣湾握着冒热气的杯子，没有搭话。
这是荣湾第一次坐陆萧的车，车里很干净，中控台放了一个小摆件，是盛开的莲花，花瓣会随着车身晃动，看起来挺有意思。
空调开着，荣湾有些犯困。
“你经常滑雪吗？”
“以前在国外常滑，今天是回国的第一次。”
“在国外长大？”
“不是，在那边上大学。”陆萧把空调风速调小了些，“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荣湾认真想了想，自己平时好像真没特别喜欢干的事情。以前老傅每天能有一百个想法，荣湾净忙着阻止他想一出是一出了。
“我没什么喜欢的。”
“除了滑雪，我平时也没什么其他爱好，偶尔看看书。”
“我不喜欢看书。”
“……”
荣湾，还真能把天聊死。
一时半会儿两人都没再开口。
等红灯的时候，荣湾刚巧看到路旁有一对情侣手牵手走路，不知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陆萧，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问题来得突然而直接，陆萧愣了愣。
“不能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有过。”
“几个？”
“一个。”
荣湾往椅背靠了靠，眉头微皱。
陆萧反问：“你呢？”
“没有。”
这下荣湾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一会儿一起吃个饭？”
荣湾是真不想吃饭，就算是和陆萧一起，她也不想吃。
“不了，累了，麻烦送我回家。”
只是拒绝吃饭的邀请，荣湾说出来莫名一股渣女味儿。
一安静下来，荣湾更困了，最后索性睡得昏昏沉沉。到荣家门口的时候，陆萧喊了好几声，荣湾才醒。也没说请陆萧进屋坐坐，荣湾关上车门，径直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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