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倒是觉得沈娘子实在有些太过天真。
都被公子收了外室,还能由己?
公子说几时过来,便几时,作为公子的女人,她便要随时候着,不能有异议。
患风寒这事公子怎会不知,他若是在乎,一开始就不会说要过来这里。
她知道沈娘子一开始便是不情愿入这春风宅的,可是那又能如何,除了接受还有什么法子?
“沈娘子,这恐怕不成。”苍苍直接说道,“奴婢在这春风宅三年,知道公子的脾性,他最不喜人忤逆他的意思,所以......您还是要慢慢适应着接受,若是惹怒他,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他决定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再改。”
话已经说的很直白,沈兰时自然明了。她一下子泄了气,整个人像一个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软趴趴靠在妆台前。
无为寺那支射中嬷嬷的飞箭,外头巷子里射中卢家家仆与马车顶棚的利箭,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人有着高超的武力。
他生的高大健硕,她娇小手无缚鸡之力,他对付她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若是惹怒他,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这话她是信的。
沈兰时干巴巴的点了点头,再不想说一言半语。
面对着绝对强势的奕公子,去求助个丫鬟有什么用,她在这宅子里本就算是个外来人,她们是不会为了她去得罪主子的。
只能靠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
头发彻底擦干后,苍苍便去小厨房端治疗风寒的药。
沈兰时便趁着这时间将换下来的衣物夹层里的众星拱月玉佩取出来,同两锭银子一起装进荷包,在屋子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着。
这是唯一属于她自己的两样东西,是暖意,也是憎恨,还是撑着她往前走的信念。
苍苍端了汤药进来时,她已经收拾妥当,坐在外间桌前发呆。
“沈娘子,药来了,还热乎着也不烫口。”
沈兰时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大碗,面露难色,她生平最厌恶吃药,可是眼下身子不好,必须得用药才能痊愈,只能忍着难受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喝完苦的小脸都扭曲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想要将口中的苦味赶紧散去。
苍苍早有准备,忙将一颗甜糖塞进她口中,柔声说道,“沈娘子,吃完这颗糖就不苦了。”
沈兰时点点头,朝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笑。
虽然这些关心是这丫头做的表面功夫,但是让沈兰时这种严重缺爱的人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便是给一颗糖,她都能感觉到暖意。
“沈娘子,吃完风寒药会觉得瞌睡的,要不奴婢扶着你去榻上先躺着?”苍苍将药碗端起置于承盘上,走到她跟前儿,“你身子不好,就别坐在这风口上了。”
沈兰时瞧了一眼那扇山水屏风,确实感觉有冷风侵入,脑子也有些晕乎乎的,便应了她的话。
躺在榻上,没一会儿,眼皮果然开始打起架来,她便枕着焦虑沉沉睡去。
没想到,这一睡直接到了夜里。
醒来时已到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四处一片黑暗。
她什么也看不清,身旁连一个人都没有,这种情形最令她害怕与惶恐,就好像睡了一觉自己被全世间抛弃了一般。
尤其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
“苍苍。”沈兰时急忙朝外喊着,“你在吗?”
话落,屋子里仍是静悄悄的,无人应答,她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猛地抓紧被褥寻求安全感。
她怕黑,怕的不得了。
总觉得这黑夜像是一口巨大的深渊,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的一点一点吞噬。
从前在沈家之时,夜里被关在柴房之事十有**,就是在那时叫她磋磨成一进黑黢黢的屋子里就害怕的心理。
夜盲症便是那时候患的,整日吃食不尽人意,营养跟不上。
后来,她的房间里必须要点三盏很亮很亮的灯才能看得见,只有亮光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而且,都这个时辰了,不知那奕公子来是没来。眼睛看不见,都没办法应付。
得先点灯,立刻点!
沈兰时快速掀开被褥,下榻,胡乱穿了鞋子,摸索着去桌子前点灯。
她的方位感比较强,下午就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便记住桌子与放火折子存放的地方。
步子不敢迈得太大,只能一点一点向前摸索,走了还不到五步,忽地听见静到落针可闻的外间起了脚步声。
沈兰时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再动,试探着出声问道,“是苍苍吗?”
“你认为呢?”没想到回话的却是个男子,声音深沉还带着冷意,他走到绿松石门帘前,单手拨开珠帘走进内室。
目光幽幽的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上下打量。
当真是楚楚惹人怜,没想到梳洗过后,这女人竟比初遇那时还要明艳撩人,李玄序按在青玉扳指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沈兰时自是不知道这男人这样打量自己,只是感觉与他同处一室十分恐慌。
看不到他的表情,根本没办法做反抗。
从他们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他就一直很严肃,似乎从未笑过,这种不苟言笑的人才最令人恐惧。
她忙往后退了几步,惊讶道,“奕公子?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李玄序往前进了一步,语气带着压迫,“你是我的女人,这是我的宅子。”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兰时感觉到自己说错话惹怒到他,连忙认错,“我就是有点害怕,慌不择言,公子恕罪。”
“既如此,便不要扭扭捏捏,过来!”李玄序以命令的口吻对她说道,“替我更衣。”
沈兰时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肯动,嗫嚅道,“我......我看不见,可以点灯吗?”
“不能。”男人语气越发的紧迫,“往后每一夜,都是如此,你要提早适应。”
说完,他主动往前走去,行到沈兰时跟前儿,不由分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封上,复述道,“替我更衣。”
沈兰时本就在发抖,手指一触到那冰冷生硬的腰封,心就猛地揪成一团,本能反应令她想要缩回手,可那男人并不给她这机会,将她的手按的更紧。
“怎么,你不愿?”他语气噙着不悦。
“我害怕。”沈兰时顿时被吓得红了眼眶,手指被男人腰封上的玉石硌到生疼,她将手指蜷缩着抵在上头,哽咽道,“可以缓些日子吗?风寒还未好,我怕传给公子。”
她本不敢问的,但是眼下已经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问出来。
可男人并未有所影响,攥着她的手对着腰封上的搭扣轻轻一按,腰封便掉落在地。
“怕什么?”他似是带着讥笑,言语之间还有一股挑逗意味。
李玄序很享受这女人惧他,又不敢正面反抗,一副娇花弱柳,楚楚可怜之姿。
尤其是那双手,曾给他带来的酥麻感,久久难以忘怀。
几乎是同一瞬间,沈兰时冰冷的手指便触到那昂贵的衣料之上,指尖还伴随着点点热意。
一句怕什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令她直接羞耻的红了脸,沈兰时听得出来他在消遣自己。
或许,这便是属于他的恶趣味,也真够可恶的。
口鼻之间蔓延着男人的专属气息,一阵热过一阵,令她呼吸都快不顺畅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未与哪个男人靠这么近,更不用说手指摸到他腰上。
“奕公子,我真的......”她很不适应,踌躇半晌,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些时间。
可话还未说完,忽得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腾空而起,落进一个坚实滚烫的胸膛之中。
鼻尖抵在那人锦衣之上,她几乎能听到层层衣物下,强有力跳动的那颗心。
后背之上那只大手将她禁锢的很紧,沈兰时感觉自己与他越靠越近,似乎下一刻,她就要穿过他的胸膛,撞上那颗砰砰跳动的心似的。
她不仅红了脸,耳根也红了大片,本能反应使她弓着背将手撑在他胸口之上,试图挣脱。
可她身子纤弱,没什么力气,在高大有力的男人面前显得极为娇小,做出的反抗也像是小猫蹭人一般,丝毫攻击力都没有。
两只小手软软的,挠的李玄序胸口酥麻一片。
“别动,不然我现在就在这桌上要了你。”他将声音压得很低,与先前相比,还多了一丝涩哑。
沈兰时乱动的小手顿时滞住,哪里还敢再挣扎,惹他。
恍惚间,她已被他抱着放在榻上。
两人的胸口还是紧紧挨在一起,隔着衣料,她都能感觉那人身上开始发热,心跳的更快。
咚咚咚,一下接一下。
别扭,羞耻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来气,还有那一堵很重的躯干。
“你弄疼我了。”沈兰时伸手推他,“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我说了,别乱动。”李玄序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制止她,但瞧着她双眸泛泪,他忽地低了语气,“适应适应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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