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老爷有点火热啊

昏暗的柴房里仅开着一扇小窗,窗洞里闯进来几抹晃眼的光。

稻草垫子上卧着一位清瘦的女子,她头上的发髻斜落散开向一侧,宽大的衣袍上满是灰尘。曲有仪艰难地撑起身,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天,这四天一直被关在脏乱的柴房里,吃食只有一顿,全由这家人的侍女送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只晓得在失足落水之后就穿越到了古代。

破旧的门板被侍女推开,曲有仪认得她,便是她日日给自己送饭。侍女将吃食摆在这女子面前,今天的饭荤素搭配,比往日的刷锅水丰富得多。侍女没有离去,小心地往身后看去,确保安全后,低声开口:“饭菜里有药,他们......”

“莺丫头。”侍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警告的妇人声音打断。

侍女神色慌张,欠身匆匆逃离。

门口的老妇人望着侍女离开的方向危险的眯起眼睛,扭过头来,她尖锐的目光投在匍匐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小姐,今日的饭菜还和你的胃口吧。”

曲有仪恍然,这是要看着她将饭菜全部吃下去的意思,饭菜里有药,可她避免不了,冲出去只是自寻死路。咬咬牙,拿起筷子将这“可口”的饭菜生生往肚子里咽,味同嚼蜡。

见她确实吞下去了,看守的婆子才满意地离去。

“呕——”狼狈的女子蹲在墙角,拼命抠嗓子眼,将污秽物吐出。

她留了个心眼,这些人究竟想干嘛?

药效很强,尽管曲有仪及时将饭菜吐了出来,但还是有少数残留,头脑昏沉,她渐渐失去了意识。

......

婆子追上面前快步走的侍女,她的手粗糙有力,压在莺丫头瘦弱的肩膀上,叫人生疼,莺丫头吸了口冷气,怯懦的向这婆子行礼。

婆子的眼神冷冷,她手中使劲捏上侍女的软肉,“你和小姐说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将小姐送去暖榻是林家唯一的出路吧,若是出了半分差错,你我二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莺丫头死心低头,“我知道。”

她眼睫颤抖,看着婆子膀大腰圆的背影,心中生出寒意,只觉得婆子像画本子里的熊妖怪。

她心疼柴房里的小姐,明明是老爷自己做的孽,结营私党,贪污敛财,如今事迹败露,却要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的嫡小姐来为自己买单。真真的比本子里的无良父母还要狠心,莺丫头叹了口气,但她只是个侍女,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

夜色很快降临,鸟雀在枝头的窝里安睡着。

林府的偏门中抬进来一架简单没有任何标记的轿子,一位带着高帽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拦下他们,往前后两个轿夫怀中塞了各塞了只荷包,他低声嘱咐道:“不可露出迹象,请小心行事。”

有钱拿,这两个抬轿子的大汉自然乐意,前边的一人脸上横肉颤抖,他揣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只说林大人放心。

侍女将面容姣好的昏迷女子抬入轿子中,几人再次点头确认一番,迎着皎洁的月光,这只搭载着美人的轿子出了偏门,朝着远处的高阁而去。

步辇摇晃,红帘摇曳。

轿内的女子长睫微微颤动,睁开湿润的眼睛,袖口的布料柔软,想来是被换上了新衣裳。她右手撑头,还搞不明白情况,曲有仪小心地掀开竹帘,看到的却是一整片的红墙青瓦,檐牙高啄。

轿子沿着青石板路缓缓前进,轿夫叩开朱红大门,声音低压,“林家小姐到。”

不久,一宫女打扮的女子急匆匆开门,她的语调有些急促,“快些!别露了馅。”

“诶,诶。”轿夫应着,两人将轿子轻放下来,一只女人的手掀开曲有仪面前的软帘,她心中停滞,屏住呼吸赶忙闭上眼睛。

几人将她从轿子中抬出,紧接着,她被抬了起来,曲有仪胸腔剧烈鼓动,这到底是干什么?难不成要把自己活剥卖器官?

好在,宫女最后只将她放在软榻之上。

“出去罢,殿下马上来了。”

殿下?

房门被轻轻合上,榻上的女子谨慎地掀开眼皮。这是一件很大的屋子,屋子里熏着香,架子床边上挂着芙蓉薄纱帐,在她手边整齐叠起的是一床触感极佳的棉毛褥子,入眼皆是珍贵的字画。

女子的秀眉蹙起,眉间仿佛藏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原来是要把她送给这位殿下的意思。只一瞬间,她扶上发间的簪子,心中有了抉择。

正想着,门口传来响声。曲有仪捂着簪子顺势躺下,一只大手推门而入,来人穿着祥云青白长靴,一袭浅蓝圆领袍衫,腰间系着一柄暖玉腰带,面如冠玉。

室内的空气变得稀薄,榻上的女子紧张不已,敌动我动,敌不动我装死。

屋子的主人疲惫地叹了口气,眼下一片乌青,他将外衣脱下随意甩在衣架子上,父皇委派下来的活实在不好干,朝中大臣结营私党,理应以抄家、死刑论处,可这些大臣偏偏是舅舅谌兴中下部的人,不给他谌司空面子就是不给母后面子,若是下手重了,保准少不了母亲的怪罪。

许多的事情压在李柏脑中让他喘不过气,他举起茶杯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罢了,夜已经深了,先洗漱吧。宽衣解带,人到榻边却骤然看见一张女子的睡颜,停顿片刻,他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太子捏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他话语中的愤怒不可忽视,“来人!”

两名宫女小跑着进入,她们低着头,候在一边。

李柏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他指着床榻上的女子问道:“这是谁?”

侍女面面相觑,不知道作何回答。一旁的公公低头行礼,“回殿下,是尚书员外郎之女,林悦之。”

尚书员外郎李海的名字在结营私党的名单之中,太子咬牙,他记住了,明日就先抄他的家,“拖出去。将被褥全部换成新的。”

“是。”

哪来的送回哪去,被宫女抬回轿子内,曲有仪暗自松了口气。

送她出来的宫女看起来脸色并不好,她唤醒仰天大睡的轿夫,“回去告诉你们的主顾,殿下十分生气,不要再送女人来了。”

有一人胡子邋遢,他用藏了灰的袖子抹去嘴角的口水,语言粗俗不堪,“哟,太子殿下连这般绝色女子都没有瞧上?看来眼光也不比我们兄弟二人。”说罢,用手肘撞撞身旁的大汉,“你说是不是?”

带着头巾的另一名轿夫色迷迷地笑。

林家小姐确实生的漂亮,许是常年被关在屋里的缘故,她的皮肤比寻常女子的都要白净,眼睛生的极好,眼波流转,情动其中,小脸盈盈,倒是像极了书中的金丝雀。

宫女对这低俗的两人掀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快些走吧,别叫人发现了。”

轿夫拧了拧胳膊,抬起轿子摇摇摆摆地跨过门槛。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轿子前只挂着一只孤零零的灯笼,风一吹,烛芯的火苗就奄奄一息。

待轿子终于出了宫门,轿中的娘子吐了口浊气出来,心中暗道:总算是安全了,这几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得找个机会逃出去。

然而,蓄着胡子的大汉说话声在夜里却十分清晰,他起了邪心,对着同伴说道:“夜黑风高又有美人相伴,正是潇洒的好时候,林家娘子既然没被太子摘了去,让我们兄弟俩尝尝也是不错的,不如......”

这人向轿子后边探过头去,后边的大汉戴着一顶被汗浸黄的头巾,他眯起似的老鼠眼睛“嘿嘿”一笑,两人迅速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曲有仪刚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悬起,她的手心冒出细汗,紧紧攥住那只救命的银钗,真是一遭未完一遭又起。

窗边帘外的景象越来越黑,两个轿夫走着,脚底像是踩了叶子一般“悉悉索索”,她暗道不好,恐怕是进了林子里。

果不其然,轿子很快被两人放下。狭小的空间外动静不停,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正打算解开裤腰带。“诶——”另一人眼神飘忽,不好意思地笑。

这小胡子吐了口唾沫,骂道:“你这屎尿屁咋这么多!快点快点!”

带汗巾的汉子扭头朝林子深处跑去,小胡子揪下一只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贼兮兮的眼睛转来转去。“娘的,还不来。”

他沉不住气,肥壮的手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却不想忽然对上一柄利剑似的钗子,轿内的娘子速度快且狠,尖端直朝着他的眼球扎去。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银白的“剑”。

“啊!!!”小胡子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惊醒枝头安睡的云雀,云雀慌乱飞奔向天空,“吱吱”倾诉着它们的不满。

曲有仪抬脚,使出浑身力气将疼得找不到北的大汉踹倒在落叶之中。抓紧机会,她拎起裙摆慌忙逃窜。

夜更黑了,娘子纤弱的身影隐藏进林中,月色倾洒在树叶间,给她的裙摆绣上夜色。裙摆如荷,夜,将她紧紧包裹。

……

解手完的轿夫慢悠悠回来,却没看着同伴**,难道这厮在等他?正疑惑着,猛然听见同伙的惨叫声。

他两脚跨开急匆匆奔去,“你这是怎么了!”

“别管我!那婊子跑了!”小胡子痛得厉害,捂着眼睛狂喊。

轿夫骂了声娘,横肉抖了三抖,提着裤子朝着林子里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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