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全听闻自家儿子,因调戏世子夫人,又打砸了人家的店铺之后,被江世子告到京兆府尹吴全成那里。
且还被吴全成下了大狱,他气得脸色铁青,摔了茶盏,叫骂着让人不许去牢里捞他。
就让他好好呆在牢里反思过错。
可汪夫人不干了,嚎着嗓子又哭又闹,年过五旬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痕迹,保养得当。
只是那双眼睛中,有着年龄带来的尖锐与刻薄。
“老爷,你怎么忍心让宝儿去吃苦,你可知,那京兆府的大牢是什么地方?宝儿怎么受得了?儿子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我心疼。”
“哎哟!我怎么命那么苦啊!我的宝儿啊!你受苦啦!是娘不好,娘没能力保护好你,才叫你被那水性杨花的女人给陷害了……”
汪夫人那磨人的功夫一流,哭喊着自己多辛苦,大龄生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可却不得老爷喜欢,任由儿子受苦。
后有下人来报,说二公子被江世子的人打断了胳膊,现如今只吊着一口气呢!
汪夫人一听,更不得了啦,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汪全这才不得不去,将那逆子从牢里捞出来。
汪得宝一出来,便开始跟自家老爹哭诉,说他只是想去姑母的店铺里拿几株药,给母亲补身体用的。
哪成想,那店铺的小二出言辱骂他,他一想不对啊!自家姑母的店子,自己来得,也拿得东西啊!
结果双方因几句话不对,他没忍住手便打了人。
“爹,儿子知道错了,可儿子也是好意啊!再说,儿子还被那江淮序给打断了胳膊,爹,您就由着儿子被人欺负吗?”
“逆子,你给我闭嘴。”汪全气得脸都绿了,想他聪明大半辈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汪得宝赶紧闭嘴,生怕父亲生气牵连他,可他真的好疼。
汪全瞧着他那要死不活的模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又心疼,又愤怒。
心疼自己的老来子被人给打了,怒的是这人竟敢不给他面子,明知道是他的儿子,还将人往死里打,不惜断他儿子胳膊。
若是医治不好,恐怕会留下残疾。这等狠辣手段伤害他儿子,汪全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自己技不如人,活该被人收拾。哼!明儿,你就拿上赔礼,给我去镇南王府道歉去。”
汪得宝一听,顿时不干了,连忙反驳道:“爹,我不去,明明是儿子被打了,你不帮儿子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我去给恶人道歉。”
“混账,你说不去就不去?”汪全恨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若传开了去,你将来的仕途还要不要了?总之,你不去也得去,否则,你就给我滚出汪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汪得宝闻声,吓得立马不敢吭声了。
一旁的汪夫人闻言,顿时不满,连忙道:“老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要让他上门去被人羞辱吗?”
汪全看着自家夫人,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慈母多败儿,看来真是不假,自己儿子变成如今这模样,跟这娘们儿的管教有很大关系。
“你还敢帮着他说话?他能成如今这副模样,全败你所赐,哼!你若再敢多话,从今往后,便去庄子上住罢。”
汪夫人闻言,顿时哑了声,灿灿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谁不知道,若被从府中赶到庄子上,那基本上算是被主家抛弃了。她为汪家劳心劳力,生了一女一儿,劳苦功高,怎么可能让人赶去庄子上?
可以往老爷对她都是温柔以待,原何故这回对她说这么重的话?她低低呜咽起来。
汪全气得拂袖而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汪得宝见自家爹走了,在汪夫人面前叫苦。
说自己胳膊断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残废,可这一切,全拜苏婉宁所赐,原以为那是个小白兔,没想到是只小狐狸。
狡猾且凶狠。
汪夫人骂道:“不是让你别去招惹她么?你怎么就不听话?”
最让汪夫人气恼的是,她这宝贝儿子平日里,就好强抢民女,或者混勾栏瓦舍。
这京都里,哪个世家子弟还没个爱好,只要不伤大雅,不及人命,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哪成想,这倒霉儿子不听话,竟还肖想苏婉宁那小贱货。
毕竟,苏婉宁如今嫁入镇南王府,那可是江世子的夫人,岂是别人随意敢招惹的?
他真是生了个猪脑子么?
汪得宝疼得次牙咧嘴,人家都说,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痒难耐。汪得宝十几年的人生里。
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时吃过亏,可却在苏婉宁身上吃了大亏。
叫他怎么能甘心?心下暗暗发誓,定要将苏婉宁搞到手,让她在他身下求饶不可。
可面儿上,却是讨巧卖乖,说是苏婉宁有意勾着他,他也是一时没忍住,才说了些不得体的话。
叫江世子给听了去,这才惹了祸事。
次日一大清早,汪得宝就被自家老父亲从被窝中拉了起来。让他跟着去江家赔罪。
汪得宝胳膊包裹着白布条,顶着一脑门儿淤青,不情不愿地跟着自家老父亲上了江家门。
能位居兵部尚书之位,汪全可不是白混的。
他带着一队人,抬着礼品,绑着自家儿子,一路浩浩荡荡前往镇南王府而去。
而此时的江淮序,正好起身,但因外头太冷,他并不打算出去,只让清风又换了新碳火。
窝在软榻上看书呢!
管家来报,说汪尚书领着汪二公子,来给世子爷赔罪了。
江淮序眸色一沉,轻斥:“他到是快速。”
然后吩咐管家,将人领进来,备茶好生招呼着。
可自己却仍旧惬意地翻看着书籍,一点儿也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清风瞧着,也不敢吭声。却是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故意晾着汪全父子呢!
一盏茶后,等在正厅的父子两脸色逐渐难堪起来,但汪全仍旧镇定自若,丝毫不慌乱。
一旁的汪得宝却是怎么也坐不住了,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除了冷得他受不了,还饿得很。
“爹,要不咱们回去吧!我看这江淮序就是故意的,他不想见我们。”
“混账,你给我坐下。再敢多说一句,我要你好看。”
汪全一副恨不得堵了他的嘴,这狗孩子,到底知不知道,在人家地盘上,还敢大言不惭乱说话?
“可是……”
“闭嘴。”
汪得宝碍于他爹的威压,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坐着等人。
茶水都凉了,可也没个下人丫鬟上前招呼。他们俩爷就这么干坐着。
江淮序看了半本书,似乎有些累了,这才将书合上。
问道:“少夫人还未回来?”
“可不是,昨儿下了马车后,便去铺子里了,后来直接回了方姨娘那边。”清风道。
江淮序点点头,又问:“汪尚书父子还等着呢?”
“是,还在厅前等着呢!”
“唔!那就去见一见吧!”江淮序漫不经心地起身,清风负责给他穿戴。
又给他拿了厚厚的披风披上,这才扶着他去了前厅。
刚进前厅,就见汪得宝像是臀下生疮似的,坐不住,瞧见他进门,便吓得立马站起身来。
他抿唇,掩了眼底锋芒,这才一脸歉意道:“实在是抱歉,我身子弱,受不得折腾,让汪大人久等了。”
“江世子客气了,是汪某没下拜帖便上门叨扰,还请江世子多多包涵。”汪全到底是为官几十载,那场面话说得是相当漂亮。
末了才说明来意,并且依照之前京兆府尹吴全成的判决,带来了一千两作为给世子夫人的赔偿。
“犬子无意中冒犯了少夫人,老夫已经教训过他了,还望江世子和少夫人原谅犬子之过。
以后,若江世子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若老夫办得到的,绝不推诿。”
要知道,能够说出这句话,汪全那也是带了十足诚意的。
江淮序又岂会不知这老狐狸的心思。
他笑道:“汪大人言重了,这件事情,令公子咒骂我是短命鬼,我自当他年少无知的玩笑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汪全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想说这江世子果然大气,哪知江淮序突然话锋一转。
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昨儿个因我家内子受了委屈,这件事情又闹得人尽皆知,是以内子心头过不去。
还与我大吵了一架,到现在都未曾归府。说到底,我家夫人才是受害者,若汪大人真心实意想要赔罪,还是要我家夫人原谅才是啊!”
汪全老脸一黑,知道江淮序这是踢皮球呢!但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他忍着一肚子气,问道:“那敢问世子夫人现如今在何处?”
“我也正在派人去找,想来会花点时间了,不若汪大人明日再来?”
“既是如此,那便不打扰江世子了,老夫告辞。”汪全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转身便开走。
汪得宝瞪着江淮序,满眼恨意,冷哼一声,也跟着父亲身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父亲,您等等儿啊!”
许是跑得急,加上又受了伤,没注意脚下,被不远处的七雨扔了块小石子给绊倒在地。
摔得他直叫唤,汪全恨铁不成钢,转身拧着儿子便走。
江淮序眼眸一沉,厉声喝斥:“七雨,一个时辰马庄。”
七雨:“……”
他这是惩治坏人,主子太没良心了,这也要罚?
“清风,去告诉她,想要怎么做,随她,若出了事儿,有我兜着。”
清风微愣,感觉他家爷,是不是对少夫人上心了?
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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