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人失忆了,性情也会大变?
“小姐,不能帮我上药吗?我头晕。”男人的声音扯回云倾羡的胡思乱真。
云倾羡坐着没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顾霁北同样一动不动,任由她打量。直到有一滴血迹低在她雪白的鞋子上。她率先败下阵来,动作粗暴一把抢过药膏,硬邦邦命令,“转过身去,露出胳膊。”
码头这边的事,云守财很快就知道了。得知自家女儿在码头差点和那些粗鲁的汉子动手,吓得连忙回了府。
恰好这时,云倾羡也回来了。
云守财担心地迎上来,拉着云倾羡上下打量,见她并未受伤才狠狠松了口气。
见一侧的顾霁北手臂上见了血,深深看了他一眼,“受伤了?就让家里的府医看看。你护小姐有功,云家不会亏待你。”
说完,带着云倾羡进了书房。
书房里,云守财亲自给倒了杯凉茶递给云倾羡,眼神里满是心疼:“今日日头烈,先喝杯凉茶降降暑气。”
“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云倾羡一双漂亮的眸子早就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云守财在云倾羡对面的圆椅上坐下,有些心存愧疚地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女儿。不是云守财先前对云倾羡不够关心,而是,先前把女儿保护的太好,一直将女儿当成温室里的花朵小心呵护照料了,却忽略了女儿自身的本事。
这是云守财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
若是他能潜心培养女儿,女儿说不定比他还要优秀。
云守财想着想着,突然眼眶发红,双手捂面呜咽哭了出来,“呜呜呜呜,都是爹不好,呜呜呜......”
“爹爹,您好端端的哭什么,多大的人了。”云倾羡一脸无奈,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她爹这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先前还是,是提到了她娘才会哭必须。现在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云倾羡无语凝噎,静静等着她爹平复了情绪,红着一双眼睛看向她。“音音啊,你和爹爹说,码头上的事,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啊。”
云守财早就知道了码头有问题,只是他每日要忙的事很多,暂时还没抽出时间来料理。却没想到,心头大患就这样被女儿给解决了。
码头上的那群老油条别解决,接下来,他就可以安排上自己的人了。就连他都很棘手的事,女儿做起来似乎游刃有余,甚是从没有和他这个父亲提过,让他帮忙。
云守财感觉自己老了。没用了。女儿不需要自己了。
云倾羡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贴心地替他也倒上了一杯茶,软声软语道:“爹,我之前不就说过了,我心疼爹爹辛苦,不想云家整个胆子都落在爹爹身上。今日的事,之所以这么顺利还不是因为女儿随了爹爹的智慧,爹爹做事给了女儿启发,女儿才想到了借助外力。”
不然,单凭她们自己折腾,官府的人不一定会插手。
今日之事,是惊动了大官员。才会如此顺利。
这几句话算是说进了云守财的心坎里,老云一张哭唧唧的脸顿时展露笑意,“嘿嘿,爹爹没有音音厉害。音音才是爹爹的骄傲。”
经过此事,云守财见识到了女儿的本事,他打算慢慢的给女儿放更大的权利,让女儿渐渐掌控整个云家。这样日后,就是他先走了,女儿也有能力将整个家支撑起来。
云守财一颗心被塞得满满的,心中说不出的骄傲自豪。女儿出于他意料的优秀,他也该为女儿铺好道路。
这般想着,他便做了决定,“日后音音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云家的产业,你想接手多少都可以,或者音音想自己做什么就和爹爹说。”
女儿有本事是好事,可他不忍心让女儿太过于辛苦。他的本意是想让女儿享福的,但现在见女儿有了自己想做的事,他必须无条件赞成。
“音音,你大展拳脚,爹爹支持。只是你自己会不会太累了,爹爹给你找个帮手好了。”他要忙的事也不少,再说了,他待在女儿身边,女儿会施展不开。想来想去,云守财想到了自己在扬州的生意伙伴。
“不如我给你钟叔去封信,让他来盛京跟在你身边帮你忙些琐事。”他和钟继才是多年生意搭档和好友,算是很信得过的人,且经验丰富,让他跟在音音身边,他也放心。
云倾羡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下,茶水洒在手上烫红了她娇嫩的皮肤。云守财见到,急忙递了帕子:“怎么不小心,来来来爹爹看看。”
茶水并不烫,云倾羡回过神来,将茶盏放在了桌上,心跳有些乱了。“爹爹,有没有想过,钟叔不是可靠的人。”
这还是云守财第一次听到这话,可女儿脸上神情认真,并不是开玩笑。音音也不会开这种玩笑。这样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云守财神情认真起来:“音音为什么会这么说?”
云倾羡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难不成告诉爹爹,自己那个荒唐的梦里,钟继才背叛了他?那么荒唐的事,说出来,谁会相信?
父亲和钟继才合作多年,至今从未吵过嘴,父亲一直很依仗这个人。只是当初父亲要来盛京扩展生意,钟继才有些不放心扬州的买卖,便提出了留在扬州替云守财打理生意。
可是,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人性经不起挑战。梦中,父亲也是因为忙碌,才将钟继才调任来了盛京,盛京的声音越做越大,诱惑也越来越多。
父亲信任钟继才,逐渐放手了越来越多的权利给他,而这就是祸根。
云倾羡良久没有说话,云守财莫名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恐慌,让他心头一紧。“音音,你想说什么就直说,爹爹相信你。”
云倾羡缓缓抬头,就对上了云守财坚定的目光,那双熟悉的眼睛里写满了无条件的信任。她鼻头莫名就有些泛酸,心往下一沉,做了决定。
“爹爹,我现在没有证据和你证明钟继才对你不忠,但我确定这人不值得父亲的全部信任。若将他带来盛京,定会给父亲带来灭顶之灾。”她声音顿了顿,继续道:“这是我做的一个梦,梦里钟继才来带盛京后,不知满足,贪婪之心愈增......”
后面的话她还没有说完,云守财便已经相信了。云守财站起了身,云倾羡的心往下一沉。果然,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梦,无凭无据,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但就在这时,云守财匆匆道:“爹爹这就准备准备回扬州一趟,去试探试探他。看来得看看查查他了。爹爹这就让人去准备。”
云倾羡眼神一亮,满眼意外看向自家风风火火的老爹,声音微颤,“爹爹,你不觉得我疑心太重,不觉得我想太多?这只是个梦而已。”
“你说的话爹爹都相信。你可是爹爹的福星,你说他有问题,那他就一定有问题。”云守财这话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对云倾羡的质疑。
心里被这份无条件的信任填满,云倾羡站起了身,大走几步,扑进了她爹怀里抱住了小老头,鼻头酸涩眼圈发红,声音哽咽:“谢谢爹爹这么信任我。有爹爹在真好。”
云守财乐呵呵,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那是自然,你可是爹爹的女儿,爹爹不相信你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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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云守财就匆匆带人回了扬州,云倾羡也没闲着。码头的人料理了,酒楼那边也该清算一二了。
早就给蒋南风去了信,蒋南风今日约了几位好友去顺昌酒楼用膳。为了看戏,云倾羡定了顺昌酒楼对面茶馆的二楼包厢。
一大早便准备带着采儿外出看戏。
还没出门,顾霁北便跟了上来。
他昨天受了伤,又帮了她大忙,云倾羡很贴心的让他放假休息,好好养伤。
“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云倾羡的视线落在了男人受伤的手臂上。
顾霁北直言表明来意:“今日,我想同小姐外出。”
不等云倾羡开口,男人就搬出了自己的理由:“受伤待在府上无聊,想出去透透气。我因小姐受伤,这么店小小的要求,小姐不会不答应吧?”
云倾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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