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云倾羡还是带上了顾霁北。
她已提前和蒋南风约好了,今日顺昌酒楼见。程金已经就位,那个送泔水的男人,白银一直盯着。
只求今日万无一失。
马车在顺昌酒楼对面的茶馆停下,恰好和蒋南风遇上,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公子,看穿着仪态应当都是官宦子弟。
蒋南风隔空对云倾羡挤了挤眼睛,示意她等着看好戏吧。云倾羡朝他点点头,转身上了对面茶馆。
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却不料,刚坐下来,门外便传来了官兵吆五喝六的巡察声。
“去!挨个给本少卿查,光天化日,竟敢在盛京城当街抢劫,是觉得本少卿好欺负?”嗓音洪亮威严,穿透包厢的门传了进来。
云倾羡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便打算出门去看看。
起身,开门,一瞬间,旁边的走廊上一道人影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还不等云倾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被一个男人从后面勒住了脖颈,一把匕首逼在了她娇嫩白净的脖子上。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云倾羡下意识挣扎了下,尖锐的刺痛感顿时让她清醒。
“云小姐别动!”
“别动!”
两道男声同时传来。
云倾羡紧张的吞咽口水,看着一身深蓝色官袍的楼少卿腰带佩剑,大刀阔斧朝她靠近。
她惊慌的眸子转了转,就见包厢里的顾霁北满身杀气,也正在朝她靠近。
“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就宰了她,算在你头上。老子不就是摸了个钱袋子,你们非要把老子逼上绝路,那就别怪老子了。”身后男人声音歇斯底里,手上力道加重,死死勒住她,她清晰感受到又血液顺着皮肤滑下。
这个男人是这一片出了名的扒手,一个月连续作案,甚至连几位官员的马车都被这混账偷过。事情反应到了大理寺,被楼少卿接手。
他派人盯了他两天,今日刚好抓到他偷窃。却不料这混账是属泥鳅的,四处逃窜,还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
他一路追踪跟到了茶馆,却没想到这混账竟然敢劫持人质。
楼邑英挺的眉心明显突突跳了两下,歪了歪头,脚下步子并未停下,一步步靠近。声音幽冷:“你是在威胁本少卿?嗯?”
尾音上扬,气息危险。
云倾羡脖子被匕首逼的越来越疼,心跳甚至停止了跳到,她不敢赌,下一秒,男人的匕首会不会直接刺穿她的脖颈。
自从那场噩梦后,她格外怕死。难不成,今天小名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吗?
她走了,她爹要怎么办?云家会不会和梦里一样凄惨破产?不行!她不能死!
只不过是两个呼吸,云倾羡便冷静了下来。她得自救。
“你......”她一开口,声音竟是沙哑的。“我们商量商量,你放了我,我给你钱怎么样?你杀了我,就是杀人罪,杀人是要偿命的。”
男人控制着云倾羡,见楼邑还在朝他逼近,眼神发狠,“你给我闭嘴!臭娘们少在这忽悠老子!”
楼邑冷笑:“你话你还别真不信,你绑的这个是盛京城新任首富云家唯一的千金小姐。你若是伤她分毫,不用本少卿,云家家主也得把你碎尸万段。”
他拍了拍手,突然扯过了一旁的一把椅子,淡定地坐了下来,一副事不关己的目光:“既然你找死,那就把人杀了吧。正好本少卿累了,先喝杯茶。”
“小二,给本少卿倒茶!”
茶馆里冲进了匪徒,茶馆里的其他客人早就被吓怕了,店小二更是战战兢兢躲在柜台后面,听到楼少卿的吆喝,双腿哆嗦着出来。
男人在听到楼邑的话后,手上力道稍稍放松,眼神里闪烁了一丝迟疑。
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在云倾羡右侧的房间里,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响起,下的云倾羡顿时闭上了眼睛。
手臂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身子被拉扯,随即便跌入到了一道宽厚的怀抱。身后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楼邑挑眉轻笑,冲着顾霁北抱了下拳头,上前制服住了男人。
男人倒地,他的手臂上插着半根截断的筷子,疼得吱哇乱叫。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我这就去叫大夫,小姐等着。”采儿都急哭了,转身就要去请大夫。
云倾羡从刚才的惊惧中回神,轻推了下眼前的男人,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男人深邃眼眸里的担心和紧张浓烈地要溢出来,对视一瞬,云倾羡心脏停滞,身子发麻,大脑失去了反应。
一只略带薄茧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脖颈,小心翼翼擦拭她白皙皮肤上的血迹。
“不必了,本少卿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
人被控制住,楼邑上前,亲自道歉赔罪:“云小姐,是我们大理寺办事不利,让云小姐受惊了。今日本少卿亲自赔罪,请云小姐吃饭。”
云倾羡使劲推开了眼前的男人,深深喜气。脖子处又是一阵剧痛,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开口,身侧顾霁北不悦的嗓音冷冷响起。
“她刚才差点没命,楼少卿就这么道歉?”
楼邑心虚摸了下鼻尖,真诚地看向了云倾羡:“云小姐,你方才受惊了,这样吧,云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少卿回大理寺后,亲自为云小姐申请一块助力办案的锦旗。怎么样?这次的确是我楼邑办事不利。”
他办事出了差错,他认。没什么好丢人的。
他这幅坦荡模样,态度真诚,云倾羡也不想为难她。
她牵动嘴角,冲楼邑笑了笑:“楼少卿言重了,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是我的人不懂事,还请楼少卿莫怪。”
楼邑意外。不是说,这位云大小姐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得理不饶人吗?
以他所见,云倾羡还是挺通情达理的。而且有几分头脑。
方才的情况,换做其他的女人可能早就大喊大叫,哭天抢地了。她竟然能做到从头到尾都不哭闹。是个值得让人刮目相看的。
楼邑看着云倾羡的眼神带上了兴趣,直接拍板决定:“那今日我做东,请云小姐吃饭。对面正好有加酒楼,不知云小姐嫌不嫌弃?”
对面的是顺昌酒楼。
云倾羡眼神微亮,爽快的一口应下:“好啊。那就让楼少卿破费了。”
顾霁北上前不由分说抓住了云倾羡的手腕,脸上漆黑,低声道:“小姐受伤了,我先帮小姐简单处理一下。”
说完,眼神冷冷扫向楼邑,眼神锐利冰寒,带着一股敌意:“楼少卿的公务还没忙完,就不留楼少卿喝茶了。”
两个高大的男人视线相对一瞬,楼邑轻笑道:“云小姐,本少卿先把人处理了,在对面酒楼等云小姐。大夫马上就到。”
云倾羡冲她笑着点头,表示客气。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笑起来的模样如春花盛开,顾霁北见她如此,脑海里竟冒出了一个疯狂到连自己都被吓到的念头。
他想将云倾羡藏起了。
意识到自己这荒唐的想法,顾霁北身子一颤。
顾霁北心疼狂跳,但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接受了。
宽大手中再次握住云倾羡纤细葱白手腕,往屋内走。
被男人霸道地牵着,云倾羡回归神来略有些不适,用力挣扎,声音恼怒:“顾霁北,你干什么?放开本小姐。”
脑海里闪现男人方才的眼神,她心头莫名一颤,心跳的厉害,声音越发不爽:“你现在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本小姐再说一遍,放手!”
采儿也觉得今天的二狗怪怪的。见自家小姐不悦,上前想制止顾霁北的行为。
男人的眼神扫了过来,压迫感十足,“楼下车上有药箱,去拿来。”
采儿看到自家小姐正在流血的脖子,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身去了楼下取药箱。
看到自己的丫鬟被他指使,云倾羡气笑了,抬脚不客气地踹在了男人的小腿上,怒目瞪着他:“顾霁北,我的人你现在都敢随便使唤了?是不是本小姐对你太好,你忘了自己是谁!”
他今日真是无法无天。
就是欠收拾,欠教训了!
顾霁北没有躲,任由云倾羡冲他发脾气,低沉嗓音平静:“我只是担心你。”
这话说出口格外自然。
云倾羡怔住了?
很难想象,这话是从顾霁北嘴里说出来了,人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顾霁北已经拿着帕子小心地触碰上了她的伤口。伤口长长一道,不深,只是看着有些吓人。
但男人的动作却是从未有过的小心温柔,就连平日里冰封的冷眸也微微眯起,冷意退散,藏着心疼。
伤口处传来刺痛,云倾羡双手捏紧,疼得倒吸凉气。
顾霁北的眉头皱紧,手上动作却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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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炷香后,几人落座在顺昌酒楼二楼包厢。
路过一楼时,和蒋南风遇上。
蒋南风见云倾羡脖子受伤了,力气起身就要跟上,被云倾羡眼神制止住了。想着自己还有任务没有完成,蒋南风硬生生忍了下来,又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但两人之间的互动落在了楼邑眼中。
楼邑漫不经心问:“云小姐和蒋公子似乎关系很不错。”
“嗯。是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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