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的心1

来瑟罗古堡是圣血族的私有财产之一,它的上任主人是爱好黑暗与夜、避世隐居的本雅明·塞特。

塞特一族相信自己起源于埃及的夜与黑暗之神,它们酷爱阴暗,无法忍受一点光照。随着血族社会逐渐和人类社会达成同盟往来,塞特一族便开始避世不出。

本雅明·塞特是个性格古怪的老男人,拒绝担任血族社会的一官半职。他终身未婚,沉睡前遣散了来瑟罗堡的所有奴仆和用人,自己在阁楼孤独死去。

本雅明死后,由谁来继承莱瑟堡和本雅明的大量财富成了长老会最头疼的问题。

因为本雅明没有子嗣,也没有养子,在经过几天的会议讨论后,长老会决定把同是塞特一族,但和本雅明隔了十八代辈分的一个塞特后辈召集来卡玛利拉,想先问问他的意见。

但这个倒霉的小辈在横渡大西洋时遇到了风浪,不小心死在了大海上。来瑟罗堡再次失去了它的“主人”,愈发显得这座千年古堡孤独荒凉。——直到度兰·勒巴森的出现。

度兰·勒巴森继承来瑟罗堡的理由名不正言不顺,他说本雅明·塞特已经宣布效忠魔党,发誓跟从新勒巴森一族。

长老会无人敢提出异议,毕竟来瑟罗堡由谁继承事小,血族的分裂才是大事。

度兰得到来瑟罗堡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密道和暗牢。他让塞特族的子弟做他的监工,让侏儒为他干活,不到三年,地牢就修建而成。

而那之后,度兰又让人锁上古堡的大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古堡。而他自己,也离开了卡玛利拉,来到人类新大陆闯荡。

“当年那位选择梵卓而放弃了你,你一直怀恨在心,对吗?”

辛摩尔以为提到那个人就能激怒他?度兰只觉得可笑。

恨的前提是爱,他连那个人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哪来的恨?

三十年未踏足圣血殿一步,究竟是真的释怀,还是假装不在意,没有人知道度兰倒底在想什么。

圣血殿内,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点。

守护在此的是血族社会最强悍的战士,隶属于布鲁赫族的安戈洛·布鲁赫;以及向来盛产杀手而出名的“沙漠荆棘”阿萨迈族的基尔·阿萨迈。

血族中如果谁没听过安戈洛和基尔的名字和他们的故事,那这个人就不配自称为血族一员。忠实的始祖信徒,完全的中立党,不听从任何党派的差遣和命令,只忠于以始祖为中心的圣坛和圣血殿。

度兰独自一人站在他们面前,他穿着贵族的黑色束身窄袍,流银般的银色短而锐利,红色的瞳孔如深血玫瑰。

“让开。”他命令。

“度兰·勒巴森,你想造反吗?!”安戈洛质问。

“对圣坛无礼者,杀。对始祖不敬者,杀。”基尔淡淡的宣布擅闯圣坛者的审判。

度兰凝视着两位守卫者的脸,他轻轻摇头:“凭你们还阻止不了我。”

*

该隐为他的冲动付出了代价,他小瞧了罗宾的变态,更小瞧了罗宾的实力。

利维卡族向来以疯狂著称,能在一群疯子里面脱颖而出,成为一群疯子的领袖,罗宾必定有过人之处。

该隐不知道罗宾要把他带到哪里。

这艘私家游轮已经在海上行进了三天,三天内罗宾发了两次疯。

一次是让手下拿着刀互砍,看谁先砍死对方,赢的那位可以吸食船上任何人的鲜血,包括罗宾的女人——当然罗宾和该隐除外,罗宾还逼着该隐和他一起观看这场杀人比赛。第二次是罗宾忽然跳上桅杆的顶端,大声向众人宣布他其实是鸽子的后代,并且他还会带领世人渡过第二次大洪水危机。

该隐只觉得厌恶。

不过除了逼他观看杀人游戏和他的臆想外,大部分时间该隐都是神志不清的状态。

这群疯子在船上没日没夜的嗑药,他们也强迫给该隐注射毒品。

……

该隐醒来时觉得自己还能见到阳光真的不容易,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烈日。

罗宾·利维卡将他绑在广场前的柱子上,接受烈日的晒烤。围观的群众被告知这是利维卡一族的叛徒,对待叛徒,他们嫉恶如仇。

该隐嘴唇干裂,承受着群众瓜皮蔬菜和鸡蛋的攻击。更多的攻击被守卫拦下,因为罗宾下了命令,该隐还有更大的用处。

炽热的阳光晒在该隐深黑的头发上,该隐垂下脑袋,目光冷淡地注视着眼前的空地,仿佛肉|体的折磨与他无关。他的灵魂和身体仿佛如同分离,这副姿态让群众略感不安,却让罗宾深深着迷。

罗宾早就听闻有关该隐是人造血族的传闻,低贱肮脏的人工制品,他们的制造者却妄想让他们取得始祖那样不惧阳光、不惧死亡的能力。自诩正统始祖后代的吸血鬼当然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长老会不遗余力地在全世界打压人造血族。

销毁,而不是杀戮,是长老会挂在嘴边的出师之名

旧世界的过激反应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害怕新事物。

但罗宾·利维卡不怎么认为。对于这类新兴物种,与其说是恐惧,他更多的是怀着一种残忍的好奇。

*

度兰乘坐的“海鹰号”在浩瀚宽阔的大西洋上如风一般向前疾行。深海巨轮“海鹰号”这次的目的地是非洲南部的沿海古镇——恩卡特。

这次航行,度兰只身一人。

大卫一被他留在了来瑟罗堡,负责看守地牢的辛摩尔长老。

恩卡特之柱矗立在南非尽头,有世界终结之柱之称。但恩卡特之柱并非高耸入云,它只是比这里的所有建筑都高而已。前往恩卡特之柱的路上,任何时候都能见到来此朝圣的血族。

因为恩卡特之柱是始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圣遗物之一。

度兰步行在干燥的泥地上,圣剑“格拉默”被他提在手上。他用了点障眼法将头发变成了黑色,即使这样,他周身弥漫的沉默冷凝的气质,让热情的旅人也不敢冒然上来搭话。

度兰行动从来目的明确,但这一次,他其实不太清楚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度兰,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丑死了。”

“……”始祖看着他,微微笑起来:“还在为我让梵卓跟着我,把你留在卡玛利拉而不高兴吗?”

“没有。“

“度兰,你的不高兴都挂在脸上了。”

“为什么?”

那个时候他看向始祖的眼神肯定既愤怒又失望,同时还包含着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热情的狼狈:“为什么您不想带着我?”

撒满月光的大海温柔而慈悲,就像始祖望着他的眼神那般:“度兰,你和梵卓都是我领养的孩子,你们在我的眼里,都一样宝贵。把你们之中任何一个留在这里,我都很不舍……”

度兰再也听不下去,他粗鲁而无礼地打断了始祖的话:“……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人。

……

海风激荡,吹散千年前古老的记忆。

度兰来到恩卡特之柱底下,凝神注视着柱顶。柱身高达五十米,边缘光滑不可攀登,所以没有人知道柱顶上刻着的那行小字:赠与我挚爱的养子——度兰。

恩卡特之柱下面站着许多来瞻仰圣物遗迹的人,有的跪着,有的站着。

度兰以为自己会干点什么,一路上他都想干点什么,但真正到了这个地方,他又什么也没干。

湿咸的海风吹拂着人们的头发和衣袍,度兰从暮色四合一直站到夜色深黑。

今夜无星无月。

两名血族战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度兰殿下,吾等奉圣殿之命,命你速速交还圣剑。否则……”战士的声音在呜咽般的海风中阴森而滞重,“您将是整个血族的敌人。”

度兰的眼神深邃而幽静,两位战士却同时现出红瞳,因为度兰已经将圣剑出鞘。

“你们知道‘格拉默’在古血族语中是什么意思吗。”

两位战士对视一眼,他们只知道度兰·勒巴森是血族最强悍的,两名血族顶尖高手都拦不住他从圣血殿盗取圣剑的高手。度兰是现存最古老的纯血统血族之一,他的辈分甚至比几位长老还要老。但他的面相实在太年轻了,以至于两位战士有一瞬间怀疑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如传闻那么厉害。

度兰的语气耐心而温和,仿佛真的在等他们回答一般。

“不知道,殿下。”

“我年纪大了,忘了从第三十五代开始,古血族语就已失传。”度兰抬手,将手放在卡恩特之柱上。此时,因为他们之间怪异的对话,一些群众已经向这边围过来。

“和你们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格拉默’先放在我这里,等时间到了,我会亲自去还……”

“‘格拉默’在古语中的意思是‘我的心’,”一位老者说,他应该是痴迷于古语的,在此见到还有人懂古语,便激动地插进话来,“年轻人,我是本地维加神殿的学士,一生沉迷于研究古圣血族语。自从我上一个学生不小心意外去世,我已经好多年没遇到懂古语的人了。不知尊驾大名,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不介意,我可以为你效尤。”

“老者,勿多管闲事,速速离开。”战士道。

“殿下,请立即交出圣物。”

“殿下?“老者疑惑的看着度兰,“血族能被尊为殿下的人不多,请问尊驾是哪位殿下。我那爱徒曾说‘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位名叫度兰的殿下,请为我转达一句话”。不知阁下可是度兰殿下?“

度兰终于看向长者,用古语说:“我就是度兰。”

老者似乎极激动,用古语回道:“真实的东西看不见,看见的未必真实。——这就是他让我转达的话,我一直琢磨不透,或者只有您能明白其中的深义。”

度兰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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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爬树的缅因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