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岑虞弦想计斗奸臣

纪烬脱了外袍,乖乖躺到他身侧。岑虞弦躺过来了一些,两个人脸对着脸,想当亲密无间,说话都像…夫妻夜话似的。

“过去这些年,我一直六神不宁,生怕自己出了岔子。”

“我说过我喜欢饮酒,是因为想让日子过得快一些。那便是因为,这过往的十年于我,是一天天地过,太长了……”

“但是来年我便可以从这个长梦中惊醒。”岑虞弦的双目中有萤火星光,缓缓流转,“我甚至还有可能用我的办法,重新让人间规避劫难。我便可以继续看看我二十六年后的情景,而不是仅仅停留在这一岁中,周而复始,不见去路。”

纪烬吞咽了口口水,静静看着岑虞弦。

半晌,他开口道:“师尊,弟子可否问一个问题。”

“嗯。”岑虞弦盯着他看。

“我是师尊的这个‘变数’,若是我死了,是不是变数便不会存在?”纪烬问。

“你胡说八道什么。”岑虞弦双目一暗,抬手就要打他,“若是你有什么事,你以为不会让人间颠倒错乱吗,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

末了还不忘补句:“一定记得!我不开玩笑!”

想到方才自己打了一巴掌纪烬的头,又不想道歉,只能伸手抚着他的鬓角。

“那到了那天,法器尽数归位,历史继续流转,我还会存在吗?”纪烬又问。

“……”岑虞弦垂目,“曾经我问过,只是无人回答我。”

纪烬苦笑道:“我猜,大约也不知如何作答吧。”

“雪珄。”岑虞弦忽然抬手,手指勾了勾他的脸颊,“我答应你,若是真到了那日,我不惜一切也要把你救出来。先前是我措辞不当,变数只是在说我们彼此看不见的未来,但你是个活人,你不会凭空出现,自然也不应忽然消失。”

纪烬摇摇头:“可是师尊,我不就是凭空出现的吗。十三岁前,所有的记忆我都没有。”

他想起金修的话,金修是弃儿,他何尝不是。

“我连我为什么叫纪烬都不知道。”纪烬说。

“总会知道的。”岑虞弦难得放下些身段,去哄着他,“等这些事都完了,我不也无事可做了。那时,我陪你去找你的身世如何?”

纪烬愣了一下:“……师尊。”

“正好可以逃避门派中成日要打坐修身冥想……”岑虞弦皱着脸,“饶了我吧。”

纪烬此刻,心里的包袱多少放下几分,屋内炉火摇曳,因为这句话又开始让他心生温暖。

他带着些笑意,道:“师尊若是那么讨厌,之前的二十来年又是怎么过的?”

“我七岁才从天庭下凡,被父母丢给掌门真人培养。每年门内比武真人斗术,我哪年不是拿第一。”

岑虞弦扬扬脑袋:,倨傲道:“不好意思,我就是天赋异禀。”

说罢,打了个喷嚏。

纪烬脑子一转,轻声道:“你说过你真是神仙。”

“是啊,说了你不信。”岑虞弦道。

“你是神仙,也能被人伤成这般吗?”纪烬手指按着他的肩头,询问道。

“那能如何呢。”岑虞弦说,“我还要留在朝中,难不成还……再来把朝野搅翻一次么。”

“你就不能以仙灵护体?你明明有的是办法。”纪烬道。

“你啊,说你是小孩……”岑虞弦道,“若是天都能随人愿,那还需诸多烦恼吗。”

纪烬仍然不懂,他还想问什么,但岑虞弦神色疲倦,不想多言的模样。

纪烬亦有些困顿,开始胡言乱语:“……那你在天上时,应是很寂寞。”

“也不是,我有一些朋友。”岑虞弦也困得睁不开眼,他挨着纪烬的头,气若游丝,“有空……和你细细说来。”

“睡吧。”纪烬抬手抚他的青丝,又虚虚垂到岑虞弦的肩上,“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纪烬睡前不忘拍了拍钱袋,侧身压在身下。岑虞弦睡觉时候习惯批发,起床便会要梳理良久,但从旁侧看去,他半黑半白的长发清丽柔顺,如绸如瀑。

他的双目睁着睁着就觉得困倦,后来才慢慢合眼。

隔日,岑虞弦已经不发热了,身体也好了一些。纪烬比他醒得早,悄悄去看他的赤足。

想来,昨日在皇城司里受的苦,岑虞弦一句都未言。他又说他是神仙,这皇城司的苦,神仙也受不住吗。

还是岑虞弦,早已是**凡胎,也该受着众生苦难?他弄不懂他。

可是那日在东极国,他又简简单单打开了他们的镣铐……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纪烬到如今都不得而知。

“纪雪珄……”

岑虞弦喊了一声,接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纪烬正在低头看着他的脚,闻言一抬头,就看见岑虞弦神色古怪看着他。

“……你癖好好特别啊。”岑虞弦悠悠道。

“我。”纪烬脸红了个透彻,赶紧站起来站到一边。

“没事。”岑虞弦手指顺着头发下来,笑道,“我不介意……”

“快点穿衣!”纪烬打断他疯言疯语,赶紧转身出门。

岑虞弦醒来后,匆忙让纪烬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两人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再说笑,就带着一堆心事回到了通天司。

彼时通天司内正热火朝天聊着,时不时有几句粗鄙之语蹦出来。

“岑大人来了!”仆从道。

岑虞弦一身黑金大袍,展袖疾走进入:“门外都听得见你们骂人祖宗十八代。”

纪烬跟在他身后,跟着岑虞弦坐下,就被旁边的芙姬塞了两个果子。

“吃。”她笑盈盈道,“没吃早饭呢吧。”

“谢谢。”纪烬乖巧点头道。

“我们这不是在说昨日之事。”陈秫给岑虞弦端茶道,“曹公子都去宫中找其他相公打听了……原来竟是陆贺那奸人。”

“陆贺党羽众多,如今又是官家身边红人,我都怀疑管家是不是同他有龙阳之情。官家如今事事都听他依他,搬弄是非造谣生事的事还少么。”陈秫道,“朝中上下苦不堪言,皇上听信谗言,又寄希望于同崛起的周遭列国。这几日,本要同东极国交涉,似乎本是想联合东极王,一起对金国发动攻势。”

“但官家素来不喜战事,陆贺知他这性格,就在他耳边吹风。让他尽量避战,而是以进贡求和的方式。”

“真是窝囊。”陈秫骂道。

“但正和官家的意,不是么。”岑虞弦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毕竟陆贺知道,虽然我只是一介占卜道人,但所有大军都照着我的图纸进攻。”

“此次大军溃败,和我没有半分关系。我既没有指导战事也没有出任何的战略图,因为这是一场突击性战事,换言之,就是给我下的套。”岑虞弦叹气道,“如今,他也算是目的达到了。”

陈秫拍桌道:“若是不想让大人继续在朝堂行事,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

岑虞弦摇摇头,道:“我不想同他计较罢了,毕竟陆贺此人,还是有用。”

“此人就是灭国之本源。”岑虞弦手指轻点前方,随即道,“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东极提早出事。”

纪烬耳朵竖了起来。

“接下去如何?”陈秫问,“将计就计?”

“只能如此了。”岑虞弦道,“我只求来年冬日之时,勿要再出差池便好。”

“东极国……”纪烬道,“那日之后是如何了。”

“他还不知道呢。”曹呈在一旁摇扇子。

纪烬神色一黯,心道果不其然,又唯独他不知道。

“先不谈这个。”岑虞弦捂住额头,摆手道,“弥思今日进宫,就先说我身体不适。这不适怕是要不适几日,宫里知道我和你关系,你怕是再也打听不见什么。”

“陆贺想干什么就随他,我就当个柔弱道人就罢……”岑虞弦垂目道,“现下棘手事情多,有些顾不上他。”

“知道。”曹呈道,“你这身子骨啊,说养伤也不是假的。”

“嗯嗯,对,我可柔弱。”岑虞弦什么个懒腰道,“中午想吃三脆羹和二色腰子,谁去酒楼里给买些,差人送来。”

“我去吧。”罗茨在一旁跳起来。

“嗯。”岑虞弦摸摸他脑袋,道,“行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

早餐用罢,纪烬提醒岑虞弦道:“师尊,金修还在‘界’中。”

“我记得呢。”岑虞弦有些不耐烦,“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那……你准备如何?”纪烬问,“若是告到掌门真人那边……”

一晚上气也没消,岑虞弦一听,那又开始不顺了,怒目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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