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筑基,收到任务!

议事堂的风波看似平息,但殷自息那手“无师自通”的法术,还是在万法玄宗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不过,有明微影这座大山镇着,倒也没人敢再当面质疑。只是私下里,关于“先天道体看话本就能修仙”的传闻愈演愈烈,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弟子偷偷跑去藏书阁翻找那本《九转云流梦》,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而殷自息,他归还完那本《九转云流梦》后,又研究起旁边那些落满灰尘、书页泛黄、记载着各种奇思妙想、偏门法术甚至炼丹炼器杂谈的典籍。他会抱着一摞旧书,在藏书阁安静的角落里一坐就是半天,时而蹙眉苦思,时而恍然点头。

他谨记师尊的教诲,不再盲目尝试运行那些残缺不全或描述诡异的法诀,而是着重于理解其中的“意趣”。遇到实在想不通的,他便记录下来。若是大师兄李淮归或二师姐云袅袅得空,他会先向他们请教。而当问题涉及那些过于“偏门”或者连李淮归和云袅袅都拿不准的“意趣”时,殷自息便会鼓起勇气,揣着记录的问题,踏上通往峰顶明尘殿的青石小径。

李淮归和云袅袅也很快发现了小师弟的变化。他提出的问题不再局限于“这个法术怎么施展”,而是变成了“为何这个法诀如此结构?”“若改变此处灵枢节点,引动火灵气的效率是否会提升?”诸如此类,常常让两人也需思索片刻才能解答,甚至有时会被问住,不得不回去翻查典籍或请教其他长辈。

“小师弟这悟性……真是不得了。”云袅袅一次次对李淮归感叹,“照这个速度,怕是用不了一年半载,咱们就没什么能教他的了。”

李淮归稳重地点点头,眼中却带着欣慰:“师尊眼光独到。小师弟心性纯良,又得此天赋与悟性,未来不可限量。我等只需在他成长路上稍加看护,避免行差踏错即可。”

而殷自息在疯狂吸收知识的同时,修为也并未落下。先天道体的恐怖之处在于,即便他大部分精力花在了“悟道”上,身体本能吸收炼化灵气的速度也远超常人。

一个月后,在水到渠成的感悟中,他几乎没遇到任何瓶颈,便顺利突破了炼气期,踏入筑基之境!

筑基成功的动静不小,云缈峰上空灵气汇聚,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持续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散去。引得宗门内不少目光再次投向云缈峰,感慨先天道体果然名不虚传。

明微影自然也被这动静惊动了。他难得地走出了明尘殿,站在殿外平台上,看着殷自息闭关的息心院方向,感受着那稳定而充满生机的筑基灵压,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

“总算没笨到家。”他低声自语,随即又打了个哈欠,“吵人清梦。”

说完,又晃晃悠悠地回殿里去了,依旧没去看望他那刚刚突破的徒弟。

殷自息筑基成功的动静,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万法玄宗。各峰长老与弟子们感受着云缈峰传来的、稳定而充满潜力的筑基灵压,心情复杂难言。有惊叹,有羡慕,也有早已麻木的释然——毕竟是先天道体,无论做出什么,似乎都不足为奇了。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殷自息,此刻却并无太多欣喜若狂之感。筑基成功,灵力液化,神识初生,周身感官与世界仿佛隔着一层薄纱被骤然掀开,变得无比清晰而鲜活。他内视着丹田内那缓缓旋转、如同星云初绽的液态灵力漩涡,心中更多的是水到渠成的平静,以及对前路更为广阔的期待。

他稳固境界后,第一件事便是想去向师尊明微影禀报。刚走出息心院,就遇上了联袂而来的李淮归和云袅袅。

“恭喜小师弟,筑基功成!”云袅袅笑靥如花,递上一个玉瓶,“这是‘固本丹’,有助于稳固筑基初期的境界,算是师姐给你的贺礼。”

李淮归也面带欣慰,递过一枚新的玉简:“筑基期与炼气期截然不同,此乃我自编的《万法基础道解》筑基篇,以及几门实用的筑基期法术,你且好生研习。若有不解,随时来问。”

殷自息心中暖流涌动,连忙接过,郑重行礼:“多谢大师兄,多谢二师姐!自息定当努力,不负师兄师姐期望。”他顿了顿,望向峰顶方向,“师兄师姐,我想去拜见师尊,禀报筑基之事……”

云袅袅闻言,掩唇轻笑:“师尊方才传音于我们,说知道了,让你稳固境界后,自行去藏书阁寻筑基书籍参详,他老人家还要继续补觉。”

殷自息:“……” 果然很师尊。

筑基成功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只是修炼的内容从《引气诀》换成了《万法基础道解》筑基篇。李淮归似乎是特地以他的体质为准来撰写这本书的,里面的一些理论让他感到十分熟悉,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得出师兄写得很开心,修习起来也事半功倍。

他依然保持着在藏书阁“掘金”的习惯,那些落满灰尘的典籍,在他眼中成了蕴藏着无数“意趣”的宝藏。他不再仅仅满足于理解法术的形态,而是开始探究其背后的“道”与“理”,为何这般运转灵力能生火,那般勾勒符文可引雷。这种探究,让他对自身先天道体的感知与运用,越发得心应手。

明微影依旧神出鬼没,大部分时间窝在明尘殿,偶尔下山,也不知是去坊市“收租”还是又发现了什么“热闹”去看。殷自息早已习惯,只默默修炼,遇到实在艰涩难懂之处,便记录下来,盼着师尊哪天心情好,能指点一二。

这一日,殷自息正在息心院中演练一套从古籍中悟出的步法,试图将它与“流云步”结合。身形在院中忽左忽右,留下道道残影,对灵气的消耗与控制也愈发精妙。

忽然,他心有所感,停下步伐,抬头望向峰顶明尘殿的方向。只见一道流光自殿内飞出,并非传讯玉符,而是一道凝练的神识意念,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明微影那熟悉又带着点懒洋洋的声音:

“来明尘殿。”

声音简短,不容置疑。

殷自息心中一凛,不敢怠慢,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袍,施展身法,快速朝峰顶掠去。师尊主动召见,这可是稀罕事。他心中既有些期待,又难免一丝紧张,不知师尊有何吩咐。

再次踏入明尘殿,殿内景象与上次所见并无二致,空旷、简洁,弥漫着淡淡的冷香。明微影依旧蜷在那张宽大的云床上,只是这次并非在睡觉,而是单手支颐,另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一枚看起来古朴无华的白玉令牌。他穿着那身素白中衣,墨发未束,随意披散,琉璃似的眸子在他进来时淡淡扫过,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弟子殷自息,拜见师尊。”殷自息恭敬行礼。

“嗯。”明微影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令牌抛给他,“看看。”

殷自息连忙接过令牌。令牌入手温润,并非想象中的冰凉,材质似玉非玉,触感极佳。令牌一面刻着云雾缭绕的山峦,另一面则是一个古朴的“务”字。他翻来覆去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只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丝微弱但沉稳的灵力波动。

“师尊,这是……?”殷自息抬头,疑惑地看向明微影。

明微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懒洋洋地道:“宗门任务令牌。筑基期弟子,每年需完成一定数量的宗门任务,换取贡献点,用以兑换修炼资源、功法秘籍,或者……抵偿不小心损坏的公物。”他说到最后,意有所指地瞥了殷自息一眼。

殷自息脸一红,想起自己之前练习法术时,确实不小心燎秃了一小片灵草,虽然及时被李淮归给救活了,但终究是犯了错。他讷讷道:“弟子……弟子明白了。”

“嗯。”明微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着,“正好,执事堂那边新发布了个甲级任务:坊市东北区域的几家店铺,从昨日开始,接连有修士莫名昏睡不醒,气息微弱,查不出任何外伤或中毒迹象。叫上你李师兄云师姐,让他们带着你适应适应。”

殷自息闻言,心中既紧张又兴奋。宗门任务!他终于可以像其他师兄师姐一样,为宗门出力,同时也能真正检验一下自己的修为了!

“是!师尊!弟子一定完成任务!”他握紧令牌,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明微影点点头,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看着徒弟那瞬间消失在殿外的背影,听着那渐行渐远的、带着雀跃的脚步声,他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低声嘀咕:“傻小子,一个小任务就这么兴奋……”

殷自息握着那枚温润的任务令牌,心跳如擂鼓,几乎是飞奔着下了峰顶。他先找到了正在指导新弟子修炼的李淮归。

“大师兄!”殷自息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将令牌递了过去,“师尊下令,让我们去执行一个甲级任务!”

李淮归接过令牌,神识一扫,眉头微蹙:“坊市修士昏睡事件……甲级?”他沉吟片刻,看向殷自息,“小师弟,你可知甲级任务通常意味着什么?往往涉及筑基后期甚至更高层次的威胁,或有未知风险。你才刚筑基……”

“师尊说,让师兄师姐带着我适应适应。”殷自息连忙补充,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会小心的,绝不拖后腿!”

李淮归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既是师尊吩咐,那便去吧。我去寻你二师姐,你且在此稍候。”

“是,大师兄!”殷自息连忙应下,看着李淮归化作一道流光离去,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任务的期待。

不多时,李淮归便与云袅袅一同返回。云袅袅一身飘逸裙衫,见到殷自息,便笑着打趣道:“小师弟,听说师尊终于给你派活儿了?还是跟我们一起,不错嘛,第一次任务就有师兄师姐保驾护航。”

殷自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要仰仗师兄师姐多多指点。”

李淮归打断了两人的寒暄,正色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路上我再与你们细说目前掌握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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