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是好的,做梦是好的,在梦里回忆开心的童年时光也是好的。
但在墟境里睡太久,这不好。
风不渡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伤已经好了大半,只剩下左手的骨头还有点碎。
“我睡了多久?”他问。
“三天零五个时辰。”卿南寒回答,“师尊……您一直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好担心……”
“没事啦,我这不是醒了么?”风不渡拍拍他的背,“好啦赤鸢,别一直抱着,怪挤的。”
卿南寒马上就松开了。
老实巴交.jpg
“呼……”风不渡揉了揉自己的左手,看向不远处。
水池中心的小岛上,不知秋坐在桌边煮着小茶壶,对上他的目光,回以微微一笑。
小兔子窝在他身边,银杏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一个小吊床,刚好可以把熟睡的兔兔团子放进去,一丝不多,一俚不少。
“三天了,现在墟境里还有多少人啊,应该不多了吧?”风不渡站起身,问。
“我看月生也不在,是还在下面忙吗?”
“是的。这几天墟境多有事端,已经有四成的修士从出口离开。师兄让我留下来照看您,自己去帮忙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照看。”
“但师尊是伤员。”
“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啦。”
→其实最严重的骨伤并没有好,不过表面上看没有问题了,这种事就不说出来让人担心了。风不渡想。
↑其实墟境里的修士只剩下三成了,还有三成永远留在了墟境里,就连离开的那四成也都是半死不活时被救出去的。但既然来了墟境就要做好死的觉悟,这种事还是不告诉师尊了。卿南寒想。
师徒二人各有各的心思,互相隐瞒也互不猜测,或许这是他们之间最有默契的地方了吧。
相比伤口和其他的什么,风不渡更在意那位未曾现身的渊主。
他捏着袖子里的晶石,与不知秋四目相对,片刻后又移开。
他想,或许他应该做些什么。
“赤鸢,帮我个忙。”他说。
“什么?”
“看见岛上的那棵银杏树了吗?用真火把它烧掉。”
“……”不知秋默默站起身,折断支撑小吊床的柳藤,抱着舍芜离开小岛。
卿南寒对师尊要做什么并没有太明确的猜测,但师尊叫他做,他就会做。
朱雀真火烧上银杏树,翠绿的树叶化为金黄,满天飞卷。
随着巨树的燃烧,大地颤抖,天空之中卷起乌云,正片墟境天崩地裂!
“啊!”原本缩着休息的修士们都被吓出来了,御剑的御剑,蹭飞的蹭飞,纷纷远离地面,生怕被地裂波及到。
在兵荒马乱的修士中,一大一小两个小道士颤颤巍巍地站在一位老前辈的剑上,半是好奇半是害怕地往下望。
这一望,双腿险些软掉。
“这是……什么啊……”
只见那山脉隆起,山脊挪移,河流与湖泊哗然而下,山石与树木逐渐倒塌脱落。
这山,这个山……
“这座山,是一只太古神兽的尸骨。”风不渡说,“河流是血液,大地是皮肤,一串串的山洞是肋骨。
“曾经,世上有很多这样的神兽。”
那是一个繁荣的时代,那是一个荒凉的时代。
那时,天高海阔,日月同辉,游鱼于天空翱翔,百人合抱的梧桐木上满是七彩的飞鸟。
那时,天塌地陷,诸神黄昏,雨水淹没山峰,岩浆点燃大海,神兽们驮着各自庇佑的百姓,背井离乡,四海为家。
那时,笑呵呵的老神仙稻穗一挥,便能禾下乘凉,百年丰收,世无饿殍。
那时,显愁容的姑娘们阑珊一泪,倾诉家破人亡,千里流血,万里白骨。
从太平盛世,万物竞自由,到天地崩坏,蛮荒无生息,需要多长时间?
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一辈子。
也可能,只是一瞬间。
“上次见到这样的神兽,还是很久很久之前了……”风不渡轻声说,“如今,还有多少人记得祂们呢?”
寥寥无几吧。
“或许,现在更要紧的是先离开山顶?”不知秋已经飘到空中,距离地面只有一尺距离,但足够了。
这座山顶撑不了多久。
朱雀真火烧的不只是一棵银杏树,还有整个尸骨里蔓延的根系。
反真火所烧,不论大小,皆会燃烬。
风不渡向不知秋伸出手,说:“借点法力,有机会还你。”
“可以,要哪个?”
→法力这种东西,在自然状态下是无属性的,但进入体内循环后就会变成对应的属性。
不同属性的法力不能通用,就像吃草的羊不会去啃牛一样。
风不渡的根骨是星相属性。不知秋天生属木,但他同时又是星宿神,所以也有星相属性的能力。
星相的特点是命运和禁锢。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下,他应当直接给星相的法力,但……
“要木的。”
“好。”
——但风不渡此人,对所有属性的法力都有强到令人发指的适应力。
不知秋的头发伸出一缕,根部自动脱落,折叠成一片绸缎似的发片。
那发片向前飘去,期间不断糅合变换,最后到人手中时,已是一片琉璃般的翠绿树叶。
风不渡接住绿叶,合拢掌心,缓缓闭上双眼。
“赤鸢。”他说,“带我飞。”
“好。”
在他们双脚离地的那一瞬间,山顶彻底裂开,池水和泥土全部滚入深不见底的一线天。
不,那不是一线天。
那是尸骸的嘴。
巨大的尸骨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内脏,也没有血肉,空荡荡的眼眶比飞舟还要大上几分。
在祂面前,他们比蝼蚁还要渺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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