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行檀面前站着寒上清修为最高的三个仙君。
有一个是他的大伯,乌怀廷。
因为修炼天赋好,功法独特,他很早就结丹了,相貌停留在19岁的样子。
乌怀廷遗传了乌家的身高,长得很高,一身白衣,剑眉星目,眼中似有寒冰,仿佛什么时候都不会笑。
此时乌行檀站在他对面,一个19岁,一个7岁,却莫名展现出了相同的冷肃。乌行檀的脸长得随了母亲,精致又妍丽,即使还小也能看出以后必将魅惑众生。只是浑身的气质和行为举止跟乌怀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都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乌行檀身侧的绿衣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怀廷,你这是你儿子吗?”
乌怀廷:“他长得不像我。不过你要说他是我儿子也没什么问题,他是我三弟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哦~”绿衣仙君笑了,“咱寒上清又来了一个贵公子喽。宗主你说是不是。”绿衣仙君给最右边的蓝衣男子使了个眼色。
蓝衣人名叫司徒墨。是当时修仙界第一世家司徒家的人。他一身蓝色外套,露出内里的白衣,头上有一段红色的飘带。
乌行檀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司徒家的人,这通身的穿戴就是司徒家的家服。不管怎么变化,蓝白配色的衣服和红飘带都是不会改变的。
男人的头发半披半扎,眼角微上扬,有几分吊梢眼,这也是司徒家的标准之一。
司徒墨:“你们都打算收他为徒吗?”
绿衣男子:“我可没说。”
司徒墨:“你何时对人如此有兴趣过,眼下你还一个弟子都没有,我可不觉得你是来看热闹的,乌行檀可是千年来第一个天品变异水灵根寒系修士,是当今天赋第一的人。还不配做你的弟子吗?”
绿衣男子:“这可是怀廷的儿子哎,舍得给我吗?”绿衣男子挑眉去看乌怀廷。
乌怀廷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想要,自然可以给你,只不过,这孩子命苦,他五岁以后就被木师姐接去照顾了。”
绿衣男子这才发现乌行檀瘦得厉害,脸上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
绿衣男子:“木如意?”
乌行檀点了点头。
绿衣男子叹了口气。“怪不得他是变异水灵根寒系,原来是她和乌行旭的孩子。”
乌行檀知道他此时不应该说话的,可这些人似乎都认识他的母亲,乌行檀至今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乌行檀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绿衣男子收在眼中又叹了口气。“这孩子连他母亲的名字都不曾知道吧。”
乌怀廷点了点头。“乌家不允许直呼其名,不会有人告诉他的。当初师姐说出了男女平权这种话,被修仙界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又惨奸人遭迫害失去了天阶水灵根的天赋,只能嫁人,过上了看男人脸色的生活,这是她最嗤之以鼻的活法,如今却深陷其中出不来。”
绿衣男子:“行檀,你不要怪你的母亲,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她本是修仙界最貌美的女修,又拥有万中无一的修炼天赋,本是最有可能修炼成仙君的女子,却被人嫉妒迫害,如今她过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地狱。”
乌行檀瞳孔地震。她的母亲总是很严厉,总是哭,她要求自己事事都尽善尽美,一旦做不好她就会彻夜彻夜的哭,乌行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片刻不敢松懈。
如今得知了母亲的遭遇,他全都理解了。
乌怀廷:“好了,不说这些了,行檀你想谁做你的师尊,你自己选吧。”
来之前母亲跟他说过,让他选大伯,可不知道为什么,乌行檀不想选,甚至有些排斥,他不想变成和父亲一样的人,也不愿意再接受乌家的教育。
乌行檀:“大伯,我想选他。”乌行檀朝绿衣男子拜了拜。
这个人他没见过,看起来有些不靠谱,行为举止也有些无状,跟乌怀廷截然相反。
乌行檀觉得大伯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谁知乌怀廷点了点头。“这人叫苏义柳,你功课里有他,不用我多介绍。”
乌行檀心中大骇!
苏义柳,当今实力第一人!
早该猜到的,只是这人跟传闻中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形象属实是毫不相干。反而是一个温柔的人。
传闻果然不可信。
苏义柳笑了起来。“哎嘿,我有徒弟啦!”
他拍了拍乌行檀的肩膀,非常自来熟。
“小家伙,跟师尊回家。”
乌行檀却没有动。他定定的站着。
苏义柳停住脚步扭头看他。“怎么了?”
乌行檀摇了摇头。
他撩起了衣摆,对着苏义柳直直的跪下。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乌行檀一拜,一入师门重生不叛,死身不悔。”
苏义柳又笑了起来。“哎呀,怪让人感动的。”
乌怀廷闻言点了点头。“不错,功课没忘,去了任何地方都要记得礼义廉耻万不可逾越。”
苏义柳推开了乌行廷。“一边去一边去,这是我的徒弟,还轮不到你来管教,看不出来吗?小家伙最讨厌你这一套说辞了。”
乌怀廷:“有吗?”
苏义柳:“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就是深受其害的第一人,以后可少来管我宝贝徒弟。”
乌行檀笑了。
乌怀廷有些惊讶。这小子已经两年没笑过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苏义柳师尊。
苏义柳把乌行檀扶了起来。“小家伙,跟师尊回家去。”
乌行檀:“好!”
苏义柳召来仙鹤带着乌行檀回了义柳峰。
“小家伙,我可不是剑修啊。无法御剑飞行,以后都得靠这仙鹤了,让我指导你修剑也不现实。”
乌行檀:“我知道,你是法修,用的法器是扇子。”
苏义柳:“害呀,你们乌家教的是真多,一定很辛苦吧?”
乌行檀:“还请师尊不要心疼,严格要求我。”
乌行檀知道辛苦修炼是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即使不为了成为家主,为了母亲,也为了推翻这割裂的世道,他也必须变成天底下赫赫有名的仙君。
明明是第一次见乌行檀,苏义柳却感觉非常熟,他好像能懂乌行檀的想法。“你放心,我必定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强的人。”
“你放心,现在天底下最强的人就是我了,等你打败了所有人来挑战我,打败了我以后你就是天底下最强的人了。”
乌行檀:“到时候师尊可要全力以赴啊,不然不作数的。”
苏义柳哈哈一声笑了。“好!不是有一句古话叫青出于蓝胜于蓝嘛,你肯定会比我强的。”
乌行檀:“师尊可是喜欢喝酒?”
苏义柳心道:这小家伙怎么知道?
乌行檀:“以后可不许喝醉,我担心师尊被人拖回家了都不知道。”
苏义柳行为颇为自在洒脱,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故乌行檀才说这样的话。
“好好好,定不喝醉。”
苏义柳整个人挂在乌行檀的肩头上,把乌行檀当拐杖使。小小的乌行檀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
两人就这么回了义柳峰。
远远的乌行檀看到一个宏伟壮观的建筑,结构错落有致,点缀绿植花坛,颇有几分富贵之气。
想到苏义柳是峰主,也就不足为奇了。
两人一进门,乌行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宫殿美则美矣,怎到处是蜘蛛网?
乌行檀暗道不妙,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在宫殿空荡荡的,到处是落叶,像是好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乌行檀咬牙切齿的说:“师尊,这里是没人住吗?”
感情苏义柳根本不住在这里,带他回来是要让他做留守儿童吗?
“啊?”苏义柳挠了挠头。“有人住啊,我不是人吗?”苏义柳露出了一个贱兮兮的笑。
“你怎么住的?”
“不就该怎么住怎么住嘛,就是有点大,我一般就窝在寝宫里。”苏义柳可不敢说自己喝高了就睡,睡醒了就喝。
乌行檀仔细看了看苏义柳,猜也猜到了几分。“师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要早睡早起,按时修炼。”
苏义柳:“好家伙,你才是师尊吧?”
乌行檀撇了他一眼。“你师尊。”
苏义柳:“你师尊,你师尊,你师尊。”
他撩起袖子就捞上乌行檀的胳肢窝。
乌行檀没想到他会突袭,被挠了个正着,强忍住了笑跑开,脸都憋红了。
苏义柳见乌行檀没有破功,不依不饶的追着他四处挠。
乌行檀边跑边躲,奈何修为没有苏义柳的零头,根本闹不过,被苏义柳按着挠痒痒。
他憋得眼红。
苏义柳:“好家伙,在我面前还装。”
乌行檀闻言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求饶。
“师尊饶命!我错了!”
苏义柳:“看你还敢不敢管我!”
两人闹了好一阵,最后宿义柳搂着乌行檀的肩头坐在台阶上看着夜空。
“这月亮真美啊。”乌行檀喃喃自语。
“确实。”苏义柳看了看乌行檀,他算是发现了,乌行檀是无论如何都不像同龄人那样幼稚的,他从心里就逼自己适宜了成熟稳重的角色,即使放松下来,说的话也老成得让人咋舌。
“真是个可怜孩子。”
乌行檀别了他一眼,“说谁可怜呢?”
苏义柳拜了拜说“不知道啊,不让说呀。”
乌行檀低下了头。“我不可怜,有很多人关心我,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锦衣玉食,如何可怜了?”
苏义柳:“那要问你自己了,旁人又怎么知道呢。”
乌行檀:“师尊不是旁人。”
苏义柳的嘴张了张,他看着乌行檀,眼中只有疼惜。“怪不得怀廷那么喜欢你,确实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小孩。以后我也是你爹,左右你除了拗不过父母之恩,在这修仙界可以横着走。”
乌行檀:“我是王八还是螃蟹,喜欢横着走路。”
苏义柳没想到乌行檀还会说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接着哈哈大笑。“你莫不是想笑死为师。”
苏义柳一直拉着乌行檀说话,许是许久都没人跟他说话了,如今终于有人来了,他恨不得把所有话都跟乌行檀说。
却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话,无外乎是一些生活趣事。
乌行檀算是听出来了,苏义柳最大的乐子就是他大伯,说的内容不是捉弄大伯就是捉弄仙鹤,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不过乌行檀也能明白。他大伯虽然有些古板,但是为人正直,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乌行檀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听着听着就瞌睡了。
不知不觉睡着了。
“你是不知道,乌怀廷当时那个表情……”苏义柳发现了乌行檀睡着了,他熄了声,看着乌行檀,最后叹了口气。
旁人不知,他可知道乌行檀的可怜之处。
苏义柳把乌行檀抱了起来,小小的一团,没有多少肉,轻得要命。
即使睡着了,也不知不觉眉头紧锁。
他抱着乌行檀到一间屋内,放在了床上,给他拉好了被子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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