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法镜内女鬼陈鸢经历的一切，莫笙歌和林蔓枝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沉默良久，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陈鸢，的确是鬼魅。
可是，逼迫她拥有滔天怨意和恨意成为鬼魅的人，才是真正的人间恶鬼。
对比莫笙歌和林蔓枝两人的怅然，沈象灵倒是泰然自若地抬起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般，手指掐诀，朝着陈鸢轻轻一指。
蓦然，癫狂惨笑的陈鸢直愣愣倒下，她的双眼紧闭，仿若一具死尸般一动不动。
紧跟着，一道淡灰色的气体，自她的身体缓缓漂浮，与沈象灵的指尖行成一条极细的线。
“这是？”林蔓枝迟疑一会儿，观察着陈鸢逐渐变得安详的面容，迟疑地猜测道，“净化？”
净化，要用自身灵气去洗涤净化对方的污浊之气，对使用者要求甚高。若非修为高深者，使用此招，极有可能被对方的污浊之气反扑，从而走火入魔。
莫笙歌脑子里回忆着“净化”相关的典籍信息，不由将眼前的沈象灵和书中的沈清宁对比。
原书里的沈清宁，拯救六界为己任，确实是做得出以己身净化他人之事。
如此看来，沈清宁上次说她魔气四溢的麻烦，不再是麻烦，也跟净化有关？
魔气属于污浊之气吗？也能够净化吗？
莫笙歌疑惑不解时，耳侧响起沈象灵的自语声，道：“陈鸢，你的气息很纯净，曾经确实是受了不少的苦。”
“奈何桥上走一遭，定能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愿你来生将那些女子的封建教条狠狠踩在脚下，重新展翅翱翔。”
伴随着沈象灵的“净化”，陈鸢的尸体没了灰色的怨怼之气，远方她所施的术法，也消失了。
林蔓枝收到师兄弟们报平安的传音符，忙不迭朝着沈象灵道谢。
“尊者，感谢您出手！否则，这次我们寻羽峰年轻一辈定然损失惨重。”
与清念峰莫笙歌同行的沈姓人，举手几招就能制服扰民几年的鬼魅，且修为高深能使出净化之法……
林蔓枝能猜到不足为奇。
沈象灵倒也不否认，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道：“本尊视力恢复和隐姓埋名出山之事，祸从口出，你可知？”
林蔓枝恭敬作揖，说：“蔓枝听闻尊者还在清念峰清修。沈象灵，一介散修，只见过但未曾多聊。”
“嗯。”沈象灵道，“就此别过。”
“莫笙歌，我们走。”
莫笙歌回过神，哦了一声，快步跟上前。
行在路中，她问出自己的疑惑，说：“师尊，您是修为更加精进了吗？已经不仅能净化怨气，还能净化我的魔气？”
莫笙歌身为魔种，她所携带的魔气乃是魔族生子必会封印给孩子的力量。
这种力量自魔族父母传承，会默默保护她，也是魔种修魔炼化魔气的捷径。
净化魔气？
六百年前斩七情灭六欲的沈清宁，尚且只能做到封印魔尊，不能净化消弭他的魔气。
如今，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沈象灵抿唇轻啧一声。
回眸，她看向莫笙歌求知的目光，唇畔浮起一抹笑意。
“当然。你的魔气再无需昼夜寒潭水进行压制，你只需找我，我随时能帮你净化。”
莫笙歌闻言，心底倒是有些迟疑。
“可是……师尊，这对你会不会有很大影响。”
“您才刚恢复视力，实力就算精进，也经不起净化这等耗费灵力的术法。倘若因为我……”
“无须担心。”沈象灵道，“只要是你需要，那我随时愿意帮忙。”
沈象灵顿了顿，面上笑容更深，红色的眼眸里带着宠溺的色彩。
“无论于我有没有影响，我都会帮你。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弟子。”
迎上沈象灵真挚深切的目光，莫笙歌只觉心脏的跳动声骤然变大。
世人敬仰的尊者，天下无双的美人，竟如此诚恳真挚说出这些话，真是让人忍不住心跳如擂。
可，下一瞬，她怅然若失，心脏跳动漏掉的一拍，重新回归。
“唯一的弟子”这样极为亲昵的身份，倒也很好。
那么，她为什么会失望呢？
沈清宁曾经那些亲昵靠近的动作，究竟算什么呢？戏谑的取乐之道？
堂堂仙门第一人，委身勾引弟子，如此取乐之道？当真是真的吗？
吊桥效应，真是害人不浅！竟让她的心绪一下子一团乱麻！
心慌意乱，心绪一团乱麻之际，坏事又来了。
藏在她体内的魔气，又开始一点点的影响她的心情，似乎想要加深她的这些情绪，想让她情绪激动下将这些魔气迸发出体外……
这些魔气，真是烦人。
莫笙歌恼羞成怒般跺了跺脚，深呼吸一口气，道：“师尊，我的魔气似乎蹿上来了。您……帮帮我吧。”
“哦？这么快？”
沈象灵语气惊讶，可表情半点未露出惊讶之态，从善如流地抬手，运起灵力引导她体内的魔气。
随着沈清宁的“净化”之术，乱窜四溢而出的魔气，果然变少了。
莫笙歌冷静不少。
她避开沈象灵似笑非笑饱含深意的目光，盘腿闭目调息，静静思索着。
她不能被该死的吊桥效应影响心绪，否则她会在魔气的影响下，重走原主的老路。
到时候不等沈清宁动手，她也会死的很惨。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守住本心，方能以不变应万变！
“师尊，我好了。”莫笙歌收拢心绪后，“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找丹修？这么久，只遇到那个老道是丹修，但他神龙见首不见尾……”
沈象灵觉察到她身上气息有变，眉头微皱，倒是并未多问。
她略作思索，旋即眼中微微一亮，淡笑道：“凡间的皇城，乃是最为繁华之处，追名逐利和各种能人异士皆是齐聚于此。”
“我们不若去皇城找找看是否有丹修，顺便看看这凡世间的皇城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这倒是一个思路。
莫笙歌想早日寻到丹修，自然非常乐意赞同这个决定，当即收拾行囊，启程皇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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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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