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你为褚苍知盗长生花,如今他修为恢复,苍琅军在边境应付南灵国的骚扰,父皇不肯动用死侍,怕洇城动乱,抄灭苍王府也师出无名,他让我自己想办法。”

“既想要好名声,又暗搓搓想削弱我的实力,怕我威胁到他的帝位。”

褚镇北露出隐藏在眸底的阴鸷冷酷,讽笑:“整天怀疑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种,还想让另外一个孩子帮他担业障,呵,雁七,你有这样的父亲你会怎么做?”

“我没有父亲。”墨九如实回道,蓝眸沉默的盯着褚镇北身边的女人。

那种只有深闺大院里养出来的矜贵气质,凝固在身上,漂亮得像尊玉雕,脸上始终挂着浅淡合宜的微笑。

他的心如落水巨石不断坠入漆黑深处,以前觉得褚镇北心胸狭隘,乖戾狠毒,现在褚镇北已经不是正常人的词能定义的,他是个疯子,这副好看的皮囊下面,才是真正藏着个魔鬼。

‘雁七’这个名字从褚镇北嘴里叫出来,足以说明自己早就坠入了褚镇北,左秋茗,鸢儿,张钱甚至国师联合设下的陷阱里,可以说从认识鸢儿那一刻起,自己连同褚苍知其实就已经进了他们的圈套中。

褚镇北话头被墨九堵住,并没有恼怒,反而有趣的笑着看墨九。

孙泠衍似是看到他的吃瘪,十分愉悦的哈哈大笑起来。

明明一笑就跟要散架似的人,却随时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仰天大笑,仿佛下一秒就会笑到魂归九天。

整个屋子里,只有墨九笑不出来。

他的头倏然一下一下剧烈疼痛起来,就和在寒龙寺那天服下‘最销美人骨’时一样。

“所以……解药是假的,金莲黑陶埙也是假的吗?”

“这件事情,他们没有事先告诉我。”褚镇北遗憾的叹了口气:“我知道的话,一定会为你奉上真正的解药。别怕,我这就把解药喂给你,等你睡过去,就让大蛊司在你额头种上织面蛊的卵,等你醒来,你便是个完整的人。”

一旁好不容易停下笑的男人,沙哑着嗓子对他说:“雁七,你放心,我做过很多次,手法熟练,一点都不疼,以后你再也不会有任何疼痛。”

墨九眼瞳一睁,瞪向那个枯瘦的男人。

他,就是大蛊司?

*

鸢儿,也就是现在苍王府里的‘雁七’,手紧紧攥住袖子里的匕首,快步走在长廊上,在他身后跟着冷觉和青衣。

道道灵力碰撞出刺眼的白光,忽明忽暗地映照在‘雁七’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更衬出少年眼底的惊恐张惶。

“雁公子不必怕,有王爷在,一定不会有事。”冷觉把一句安慰的话,重复拆装,说了十几遍,好像只要说的次数足够多,就真的不会有事。

鸢儿抬头,强光照得他几乎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从地面射出的九道暗红灵力光柱时而暗掉两根,时而暗掉三根,复亮的时间越来越长,暗掉的数目越来越多,就连身为普通人的他都看得出来,苍王府在真正强大的修行大能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本来自己今晚吩咐厨房做了一大席好酒好菜等着褚苍知回来陪自己过生辰,谁知还没等到人,整座王府就被朱红雷电笼罩,震颤,嗡鸣,树木折断,门窗拍打掉落,像是随时要倾塌。

在琴香阁里面,他见识许多,但像这样的随时会死的可怖场景还是第一次见,让他感觉到自己很渺小,小得像只蚂蚁,会在别人不经意间被踩死,死了也不会被人留意到的渺小。

像极了他的种族命运。

“我要去书房找王爷。”鸢儿快步朝书房走去,青衣和冷觉对望一眼,都想到王爷从来没有说雁公子不能去书房,便没有去阻拦。

鸢儿双手推开书房门时,扑面而来一股冰寒刺骨的血腥味,

“啊!”他惊叫起来。

冷觉和青衣忙上前查看。

屋内,褚苍知坐在椅子上,英俊的脸布满斑驳的血痕,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貌,不只是脸,他的手,身上俱是纵横交错的血痕,鲜血在椅子下淌出凝固的血泊,就像一个被凌迟的罪犯正在接受行刑。

冷觉和青衣都顷刻间被惊骇住:“王……王爷……”

诡异的违和感同时涌上进屋三人的心头。

他们家王爷身上不断出现血口,可他像是没有察觉,手捻着一个陶埙,目不转睛盯着一册书,像个初学音律的孩子,断断续续的吹奏着不成调的旋律,实在可笑又诡异至极。

“王爷你在做什么呀?”鸢儿颤声。

椅子上浑身鲜血的男人恍若未闻。

冷觉和青衣对望一眼,跨进屋内离那人更近些,细心打量片刻,两双眼睛俱是震颤,没错,那个血人,正是他们的王爷,北境的苍王。

更可怕的是,可以透过苍王的身体看到他身后的雕花椅背!

鸢儿看见褚苍知手里握着的是金莲黑陶埙,鼓起勇气,试探着往屋里走。

雁七带走的那半块是假的,褚苍知手上这枚是真的,这点他能轻易辨别出来。

大概是上天为了补偿一二,安雅当中有极少部分人拥有异能,尽管都是些比较鸡肋的能力。

比如左秋茗天生就能勘破一切外貌伪装,比如他自己可以分辨宝物的真伪,复制他人的外貌,只不过这个能力使用起来很苛刻——前者必须见过真品一次才可辨别真伪,后者必须得有个人同时符合四个条件才可复刻其外貌。

鸢儿此时同青衣冷觉一样,发现了褚苍知的身体是透明的,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在他心中浮现。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抬起手稍稍放在褚苍知鲜血淋漓的肩膀上,指尖往下勾。

抓了个空。

冷觉和青衣俱是愣住。

鸢儿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强忍住心底的恐惧,伸手抓向血人双手捻着的陶埙,指尖与硬物接触感很明显。

这个是真的。

鸢儿心里松了口气,这个东西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价值,但对另一个人极其重要,把它带在身上说不定会有用。

他把埙从褚苍知手里轻而易举的抽出来,拢进袖子里,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阿七,把埙还给我,王府防护阵马上要倾塌,快要来不及了,阿七!”褚苍知的虚影竭尽全力的喊,他的魂体像是虚弱到连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道声音在鸢儿和其他两人听来细如蚊鸣,鸢儿也不知道听没有听见,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青衣和冷觉本能的挡住鸢儿的去路。

“雁公子,王爷让你把埙还回去。”冷觉眼睛通红,身体不住的轻轻颤抖。

“他已经死了。”鸢儿咬牙:“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他临死前的残念而已,苍王府马上就要被强敌攻破,如果现在不离开,我们每个人都会死!”

他垂下眼帘,哀伤道:“我也舍不得他,这个埙是他送我的生辰礼,便由我带走,权当做个纪念。”

“可是雁公子!”青衣此时也从震惊和悲痛中回过神来,他张开双手,和冷觉一样挡住鸢儿的去路,大声道:“王爷没死!他没死!就算死,你怎么能枉顾他最后的意愿呢!”

“不是。”鸢儿用力将他推开,气恼道:“你们难道都瞎了吗?哪里会有人伤成那个样子,流那么多血还不死的?”

“就算王爷有个什么事,你把王爷想要的东西留下,你自己走便是!”冷觉眼泪倏地落下。

鸢儿冷斥:“走开!我不想陪你们在这里胡闹,王爷那么喜欢我,自然是希望我活下去的,你们与其拦住我说这些无用的废话,还不如依照王爷生前意愿,赶快保护我离开王府!”

“可是……”青衣待要说,书房内忽然一声极其清脆的‘噼啪’炸响,三人不约而同朝声源处望去。

开门时,褚苍知的模样太过惨烈,以至于三人都专注在他身上,没有留意地上一把被黑雾包裹的剑。

此时剑上面的黑雾浓稠如墨,游龙一般穿透冰晶而出。

很明显,剑要破冰了!

轰隆!苍王府的上空宛若一记闷雷炸响,白光照耀整座苍王府,亮如白昼。

王府的地基在剧烈震颤,苍王府外盘在柱子上的两条虬龙,棱角上风蚀的痕迹簌簌落下,尘土飞扬,漆金匾额斜坠半边,黛瓦噼里啪啦砸碎在地面……

鸢儿抬腿直接跨出书房门槛,却被突如其来的晃动甩到地上,袖子里的金莲黑陶埙飞了出来,好巧不巧滑到那具坐着的血躯脚边。

一只白骨上附着几片皮肉的手,在剧烈的大地震颤中慢慢伸向陶埙。

淡如薄晕的残手在接触到埙时,埙面的金莲和埙内的梵文霍然发出灼目金光。

【叮!系统检测到金莲黑陶埙觉醒灵智,金莲黑陶埙感动值 1 1 1 1……金莲黑陶埙认主中……已完成!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万物有灵,天地共感,系统加送学时三十分钟,祝福宿主早日完成统一大业!】

连同前章稍微修改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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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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