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酌声音转冷:“不知道。”
叶尘希步步紧逼:“若我没猜错,那手记是吴花写的吧?她突然愿意嫁人,是不是你从中作梗,威逼利诱?”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分开她和百里忧,断了百里忧的念想,让百里忧毫无顾忌地跟着你?”
“没有,”燕归酌愠怒,“我与吴花素无恩怨,她的婚事与我何干?我犯不着对一个女子动这些阴私手段。”
叶尘希仍不放过:“那百里忧呢?你是不是故意杀了他,借着完成他遗愿的名义,对慕容诩动手,夺取‘灵枢骨’?”
他眼神更厉:“毕竟他们一死,这两百年间的往事,便再无人知晓。”
燕归酌猛地抬眼,眸色暗沉,嘴唇紧抿着,久久没有出声,只有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分。
叶尘希语气咄咄逼人:“还有药圣。你与他究竟是旧相识,还是早已达成了某种交易?”
他眯起眼眸:“比如,他帮你压制邪力、修炼禁术;你帮他骗百里忧的眼、取慕容诩的骨?”
燕归酌沉默许久,才从齿缝里挤出几字:“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心里最清楚,”叶尘希目光未移,“从见到百里忧的那双异瞳起,你就该盘算好了吧?刻意接近他的目的,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明白,不是吗?”
燕归酌眼眶泛起潮红,声音颤抖,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这句话:“若我说……我喜欢他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室内骤然陷入死寂,在场几人都愣住了。
叶尘希微微抿唇,神色复杂——的确,这是他唯一没考虑进去的可能。
因为喜欢,才想拆开百里忧和吴花。
因为喜欢,才会步步紧跟,不愿他的目光分给旁人半分。
因为喜欢,他死后,才会借着了却遗愿的名义,灭慕容家满门——或许不是为了“灵枢骨”,而是想替他争回些什么。
乐亦温指尖轻叩膝盖,眸光深不见底,看不出是在审视这猝不及防的剖白,还是在掂量其中的真伪。
叶尘希抿了抿唇,喉结微动,终究没再继续追问。
那些步步紧逼的质疑,在“喜欢”两个字面前,忽然变得有些无力了。
乐亦温率先开口:“这么说来,你先前给我们看的那些记忆,并非全貌,其中有些部分,是你动过手脚、删减掉的?”
“是,”燕归酌应声,声音低沉,“有些东西,不适合你们看。”
乐亦温指尖的叩击停了,语气听不出喜怒:“哪些东西不适合?是你对他的心思,还是你……你强迫过他,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燕归酌猛地别过脸,紧抿着唇不吭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乐亦温轻咳一声:“罢了,百里忧已死,追究这些已毫无意义。你既不肯说,便不说吧。只是往后行事,还需有个分寸。”
燕归酌没再应声,只垂着眼站在原地。
卫湿羽瞧着气氛僵住,忙打圆场:“既然魔印已烙,那我们就不打扰两位清静,你们继续‘温存’着~”
乐亦温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贫嘴,挥了挥手:“滚吧。”
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外,室内重新落回寂静。
“他倒好,把‘喜欢’二字当成免死金牌了。”乐亦温往榻上一靠,哼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
叶尘希微微垂眸:“或许不全是托词。”
“哦?”乐亦温挑眉看他,“你信了?”
“半信半疑,”叶尘希坦言,“那些行为,若用‘喜欢’来解释,确实说得通。但他藏着的那些事,未必干净。”
乐亦温噘嘴:“管他干净不干净,左右不干我的事,只要他守好东渊的封印,别给我惹出乱子,爱藏多少事藏多少事去。”
叶尘希伸手替他拢了拢披风:“话是这么说,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若他说的‘喜欢’是假,那这人城府就太深了,先生身边没个防备可不行。”
乐亦温往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懒洋洋道:“有你在,我防什么?你这叶老爷看着斯文,心眼儿比谁都多,真有事儿,你还能让我吃亏不成?”
话落,他忽然往对方身边凑了凑:“倒是你,方才追着他问了那么多,是真怀疑,还是……”
“只是觉得疑点太多,百里忧的死,吴花的婚事,还有那本手记,处处都透着古怪。燕归酌不肯说,这些事怕是要成谜了。”
乐亦温忽然笑了:“成谜就成谜呗,这世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多了去了。咱们现在日子过得清闲,犯不着为别人的陈年旧事费神。”
叶尘希叮嘱:“先生往后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乐亦温勾住他的衣袖晃了晃:“知道了,叶管家。就算真有什么事,不是还有你么?你脑子转得比我快,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肯定瞒不过你。”
叶尘希被他这声“叶管家”逗得无奈,指尖在他发顶轻轻揉了揉:“又拿我寻开心。”
乐亦温朝他吐了吐舌,顺势往他怀里蹭了蹭:“谁让叶管家这么能干呢。”
叶尘希低头看他毛茸茸的发顶:“那也得先生肯乖乖听话才行。”
“我哪有不乖?”乐亦温一脸不服气,“明明是你总爱管着我,天冷了要加衣,看书久了要起身,连喝口茶都要盯着我慢点……”
话没说完,就被叶尘希屈指敲了敲额头:“不然呢?等你着凉了、腰酸了、呛着了,又该赖我没提醒你。”
乐亦温被戳中心事,悻悻地把脸埋回他怀里,闷闷道:“知道了知道了,叶管家最有先见之明行了吧。”
叶尘希低笑一声,抬手顺着他的发:“知道就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