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猛地睁开眼，胸腔剧烈起伏，额前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身旁的许景陌不知何时醒了，正支着肘看他，眼底带着未散的睡意，声音哑得发沉：“做噩梦了？”
苏简没应声，只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可许景陌没打算就此作罢，长臂一伸，将人捞进了怀里。
苏简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想挣开，后背却被按得更紧，牢牢锁在对方怀里。
“梦到什么了？”许景陌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依旧带着刚醒的沙哑，“是梦到她们了？”
苏简闻言指尖蜷起，指甲深掐进掌心。
“别想了 ”许景陌忽然收紧手臂，将他往怀里按了按，“再睡会儿，天还没亮。”
苏简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开口：“许景陌？”
“嗯？”
“你小时候，在许家过得好吗？”
许景陌呼吸顿了顿，搭在苏简腰上的手无意识收紧：“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简指尖动了动，声音低低的：“就……就想多了解你一些。”
许景陌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想听什么？”
苏简轻轻翻过身，面对着他，小声问：“许家……真的像外人说的那样，是修道世家吗？”
许景陌的声音淡了些：“表面上是。”
苏简追问：“那……内里呢？”
“内里？内里玩的是用弟弟控制姐姐的阴私手段。”
苏简呼吸一滞：“用你……牵制你阿姐？”
许景陌“嗯”了声，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摩挲：“阿姐是天生术法奇才，族里既想用她的本事，又怕她脱离掌控，便把我当成缚住她的绳索。”
苏简睫毛轻颤：“那他们……对你不好吗？”
“谈不上好不好，不过是把我养在眼皮底下，按时给口饭吃，偶尔让阿姐远远瞧一眼——好让她知道，我还活着，她便不能不听话。”
“那……”苏简的声音很轻，“她怨你吗？”
“她不怨我，”许景陌的声音低了些，“她只怨生在许家。”
“那你……”苏简还想再问，却被许景陌打断。
“我？我趁他们看守松懈，往长老的茶里撒了把泻药，让他们拉了三天三夜。”
苏简先是一怔，随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许景陌挑了挑眉，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挠了下：“笑什么？”
“笑你……”苏简笑着躲开，“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坏。”
许景陌看着他的笑颜，眸色渐深，喉结轻轻滚动了下：“还要再睡会吗？”
苏简摇了摇头：“睡不着了。”
“那就了解点别的吧。”
话音未落，许景陌便吻了过去。
苏简下意识想躲，却被牢牢按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间，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他被吻得浑身发软，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许景陌的手滑入他的衣衫，顺着腰线缓缓下移。
本该触到的细腻肌肤，突然撞上一片冰凉滑腻的触感。
许景陌动作一顿，稍稍退开些，目光落在苏简腰下——那两条修长的腿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蛇尾，正不安地轻轻摆动。
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厉害：“阿简，把腿变回来。”
苏简脸颊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控制不住……”
他越是紧张，妖力便越乱，蛇尾猛地绷紧，鳞片微微炸开。
许景陌还想再说些什么，指尖忽然一空。
苏简竟在一阵微光中，缩成了巴掌大的小白蛇。
许景陌一怔：“……？”
半晌，他低笑出声，捏着小白蛇的七寸，拎到眼前：“倒是会躲。”
小家伙似乎恼了，脑袋微微抬起，吐了吐信子，却因为体型太小，半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透着几分可爱。
许景将它托在掌心，指尖戳了戳它的脑袋：“怎么，生气了？”
小白蛇又吐了吐信子，细细的尾巴在他掌心用力拍打，像是在表达不满。
许景陌失笑，走出洞口：“饿了吗？去湖边捉几条鱼？”
小白蛇在他掌心扭了扭，尾巴缠住他的手指，像是默认了。
来到湖边，许景陌屈指轻弹。
一道灵力掠过水面，精准地敲在一条肥美的鲫鱼头上。
那鱼翻了个白肚，浮在水面上。
小白蛇立刻兴奋起来，脑袋蹭着他的指尖，信子吐得更勤了。
许景陌失笑，伸手将鱼捞起，用灵力去了鳞鳃，又在岸边生了堆火，将鱼烤得金黄流油。
他撕下一小块鱼肉，吹凉了递到小白蛇嘴边。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来小口吞咽，尾巴在他掌心轻轻摆动，像是在撒娇。
许景陌轻轻抚过它冰凉的鳞片，语气带着点哄诱的意味：“吃完了，就变回来。”
小白蛇似乎没听见，只顾着埋头吃鱼肉。
待吃完，它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脑袋往许景陌指缝里钻了钻，竟赖在掌心不肯动了。
“耍赖？”许景陌指尖敲了敲它的脑袋，“难不成想一辈子当条小蛇？”
小家伙晃了晃脑袋，却没动，半点没有要化形的意思。
许景陌无奈，只好回到石洞，将它放到石头上：“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肯变回来？”
小白蛇在石上蜷了蜷，没理他。
许景陌挑眉：“要不，再给你烤条鱼？”
小家伙把头扭向一边，摆明了不稀罕。
许景陌又试探着：“那……不碰你了？”
小白蛇依旧没动静。
许景陌盯着它看了半晌，忽然低笑一声：“变回来，我带你去买桂花糕如何？就你昨天在云都吃的……”
话还没说完，石上白光一闪，小白蛇已不见踪影。
苏简红着脸坐在那：“真的吗？现在就去？”
许景陌微微勾唇：“不急，先让我用早膳。”
话落，他扣住苏简的双肩，稍一用力便将人按了下去。
苏简猝不及防，后背磕在冰凉的石面上，惊得睫毛猛地一颤。
他刚要抬头问话，就见许景陌俯身靠近，亲了上来。
“唔……？”苏简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想推开他，手腕却被牢牢按住，压在石面上动弹不得。
许景陌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唇齿间溢出低哑的气音，带着几分哄诱，又藏着几分强势：“阿简，乖……”
苏简浑身一颤，腰下忽然一阵酥麻，两条腿已不受控制地化作蛇尾，下意识缠上对方的腰腹。
蛇尾骤然收紧，勒得许景陌闷哼一声，气息都滞了半分。
他眸色愈发深沉，非但没松劲，反而更用力地撬开对方唇齿，啃噬得又凶又急。
苏简被吻得晕头转向，蛇尾的力道时松时紧，鳞片蹭过他的道袍，带起一阵细微的声响。
许景陌被这若有似无的撩拨勾得心头火起，吻得愈发急切。
他一手按在苏简后颈，迫使对方仰起头，脖颈拉出细腻的弧线；另一只手探入衣襟，指腹碾过温热的皮肤，所过之处，激起一片细碎的战栗。
苏简的尾尖不受控制地微微翘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赧与情动。
不知过了多久，许景陌才稍稍退开，鼻尖抵着他的，滚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气息更乱些。
苏简唇瓣泛着水润的嫣红，胸口剧烈起伏，眼眶也蒙上了层水汽，不知是气的还是慌的。
“早膳……”他喘着气，声音发哑，“你说的早膳，就是这个？”
许景陌低笑，抚上他的侧脸：“不然呢？我的早膳，不就是你么。”
苏简脸“腾”地红透，抬手想打他，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
“别闹了……”苏简别开脸，声音软了些，“不是说要去买桂花糕么。”
“急什么，”许景陌捏了捏他的手腕，语气慵懒，“等我‘吃’饱了再去。”
说着，又低头覆上了他的唇。
这次的吻柔了许多，带着耐心的哄诱，没了方才的强势，却缠得更紧。
苏简起初还挣了两下，后来渐渐没了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布，睫毛垂着，像只认命的小兔子。
许景陌忽然俯身，吻一路往下，掠过绷紧的下颌线，落在细腻的颈侧，轻轻啃咬。
苏简猛地瑟缩了一下，蛇尾瞬间缠得更紧，几乎要嵌进对方的骨缝里。
“许……许景陌……”他的声音碎在舌尖，带着哭腔，“别……别这样……”
话没说完，腰侧的手忽然往上移，指腹精准碾在肋骨上隐秘的敏感点。
苏简像被烫到一般，蛇尾猛地一甩——
“砰！”
许景陌撞在洞壁上，石屑簌簌落下，沾了他满头满脸。
他闷哼一声，抬眼时眼底泛着红，却没生气，反而低笑出声：“阿简这尾巴，倒是越来越有力气了。”
苏简早已羞得满脸通红，蛇尾蜷在身侧轻轻发抖，连带着上半身都微微颤着：“你……你再这样，我就……”
“就怎样？”许景陌缓步走近，指尖抚过他泛红的眼角，“变回小蛇躲起来？”
苏简被说中了心思，抿着唇不说话，眼眶却更红了。
许景陌忽然俯身，半跪在地，抬头时，眼底的戏谑尽数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认真，混着压抑许久的渴望。
“阿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想要你。”
苏简浑身一僵，尾尖猛地绷直。
“不是逗你玩，也不是一时兴起，”许景陌嗓音发沉，“是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要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简颤抖的唇瓣上：“想要你每天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想要你化出蛇尾时，只能缠紧我一个人，想要……完完全全拥有你。”
“可……”苏简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截住话头。
“阿简，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许景陌的声音愈发柔和，带着小心翼翼的哄劝，“我会很轻的，阿简，信我。”
“我……我是男的……”苏简憋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一句。
“我知道。”
“我还是妖……”
许景陌的目光移到他泛红的耳尖：“我也知道。”
苏简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对方伸手按住了尾巴。
他猛地一颤，尾尖不受控制地卷了卷，恰好缠上许景陌的手腕。
两人皆是一怔。
许景陌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反手握住那截蛇尾：“阿简，你看，连你的尾巴都在勾我。”
“我没有！”苏简急忙想松开，尾尖却像被粘住了似的，怎么也挣不开，反而缠得更紧了些。
他又急又窘，眼眶红得要滴血：“你放开……”
许景陌却顺着那截蛇尾，缓缓站起身，俯身靠近，将人压回石面：“阿简，应了我好吗？我找了你二十年，也忍了二十年，真的……快忍不住了……”
苏简的心跳漏了半拍，半边脸都烧了起来。
他猛地别过脸，避开那道灼人目光，过了很久很久，才低声开口：“那……那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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