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有了响动,像是有人从屋檐上跳下来。
叶无诀心头一紧,眼底温柔瞬间敛去。
他翻身坐起,将乐亦温往被褥里按了按:“别动,我去看看。”
乐亦温见他推门而出,犹豫了一会,也连忙起身,正要跟出去。
下一刻,“哐当”一声脆响,后窗被猛地撞破,一道黑影急冲而来。
乐亦温一惊,猛地抬腿踢向那人。
谁知那人反应极快,反手就抓住了他的脚踝。
他想收回腿,可对方力气大得惊人,死死攥着他的脚踝,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乐亦温咬着牙喊:“放开!”
话音刚落,那人竟伸手,从他怀中摸走了黑色栀子玉。
乐亦温心头一紧,立刻去抢。
怎料,那人突然使劲掐他的脚踝——栀子玉还没碰到,脚踝处的剧痛就让他眼前发黑,几近昏厥。
乐亦温急忙挥掌,拍向对方胸口,想拉开距离。
可这一掌打在对方身上,就像拍在铁墙上,不仅没让对方后退半分,反震得自己的手掌又麻又疼。
这人身上全是肌肉,跟铁块似的!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抬腿,横扫过来。
乐亦温来不及多想,立刻抬臂格挡。
“砰”的一声闷响,手臂与对方小腿相撞。
“啊——”乐亦温痛呼一声,手臂骨头跟裂开了一般,整个人被撞得踉跄后退,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得手后并不恋战,转身就要夺门而逃。
乐亦温趴在地上,声音低沉却带着冷意:“栀子玉是我乐正神器,除我乐正族人,旁人拿到也休想使用!”
那人脚步顿了顿,却终究没回头,身影一闪便出了门。
“叮——”是金属撞击声。
门前,银夜手持长剑,横挥直砍,直逼那人面门。
乐亦温大喊:“银夜,他夺走了我的栀子玉!”
“叮——”又是一声刺耳的撞击。
乐亦温匆忙点亮灯火,再抬眼时,见银夜一个人站在门口。
他强忍着剧痛,一步一步缓缓挪到门口,神色焦灼:“人呢?”
“逃了,”银夜收剑入鞘,语气满是懊恼,“跑太快,没抢到。”
乐亦温叹了口气:“也罢。”
这时,叶无诀折返而来,见他扶着门框,脸色发白,连忙上前搀扶:“仙主!你怎么了?”
指尖刚触到手臂,乐亦温就痛得瑟缩了一下。
叶无诀眸色一沉,小心掀起他的衣袖,借着月光,看清了他手臂上青紫的瘀痕:“受伤了?”
银夜侧头看去,撇了撇嘴:“不然呢,那厮力大无穷,浑身坚硬如铁,一巴掌可以把大师兄直接拍晕。”
“哪有这么夸张?”乐亦温苦笑。
银夜揉着肩膀:“他方才那掌打得我现在还痛,若换作你这细皮嫩肉的大师兄,岂不痛死?”
叶无诀没心思听他们拌嘴,只盯着乐亦温的手臂,声音急促:“仙主,别硬撑了,我们先回房上药。”
乐亦温刚迈出一步,便身子一软,径直瘫在叶无诀怀里。
“仙主?!” 叶无诀心头一揪,目光下移,“仙主的腿也伤了?”
“没。”乐亦温连忙摇头,声音却难掩虚弱。
叶无诀俯身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银夜见状,匆匆离开:“我去拿伤药。”
叶无诀将人放在榻上,小心掀起他的裤腿。
只见脚踝处又肿又青,淤青在那白净的皮肤上,格外扎眼,看着就让人心惊。
叶无诀脸色一沉,眉头紧锁,抬头盯着乐亦温,目光中满是自责与愧疚。
被这样盯着,乐亦温脸颊发烫,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叶无诀将嘴唇咬得发白,声音颤抖:“都怪我,我不该走的。”
乐亦温挤出一丝微笑:“没事,是我自己本事不够,不怪别人。”
叶无诀看着那红肿的脚踝:“对不起,仙主。”
乐亦温语气放软了些:“都说了不怪你了。”
叶无诀没再接话,只是坐在榻边,指尖悬在他的脚踝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很快,银夜取药回来,给乐亦温上药包扎后,便回屋了。
屋内只剩两人。
叶无诀盯着乐亦温手脚上的绷带,声音低哑:“疼得厉害吗?”
乐亦温脸色虽仍苍白,却比刚才好了些:“上过药就好多了,你别总皱着眉,像个小老头。”
叶无诀却没笑,反而倾身靠近,握住他没受伤的手,掌心温热:“仙主,真的对不起。”
乐亦温指尖微颤,反握住他的手:“知道了,别老对不起、对不起的。”
叶无诀指尖收紧,喉间滚出一声低叹:“可我瞧着你这样,心里堵得慌。若我刚才没出去,若我守在你身边……”
乐亦温声音放柔:“哪有那么多‘若’?意外本就难料,你别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叶无诀喉结滚了滚,低下头:“仙主睡会儿吧,上药后歇一歇,痛感会轻些。”
乐亦温确实累了,刚才一番拉扯加上伤痛,眼皮早已开始打架。
他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两日,乐亦温便在域主府养伤。
叶无诀寸步不离地守着,喂药、换药、端水递茶,事事亲力亲为,生怕再出半点差错。
银夜每次来看,嘴上总念叨:“再不来看看,你这小身板怕是要在榻上生根。”
临走前,还不忘怼叶无诀两句:“笨手笨脚的,别把人照顾得更糟。”
叶无诀每次都无语,不想理他。
官妞儿也常来串门,捧着自己画的涂鸦,趴在床边给乐亦温讲趣事:“昨天我看见后山的兔子下崽啦,白白嫩嫩的,像糯米团子!”
“厨房的张婶会做糖人,我让她给你捏个小兔子好不好?”
乐亦温听着她软糯的声音,手臂的隐痛都轻了。
午后,官妞儿抱着一篮草莓跑来,献到乐亦温面前:“姐姐你看!这是我在后山摘的,可甜了!”
叶无诀接过篮子,挑了颗最大的递到乐亦温嘴边:“仙主尝尝,看甜不甜。”
乐亦温张嘴咬住,刚想说“很甜”,就见官妞儿瞪着大眼睛,冒出一句:“你们这样,好像我爹娘哦!爹爹也总这样喂娘亲吃东西!”
乐亦温一口草莓差点没咽下去,脸颊瞬间涨红。
叶无诀却毫不避讳:“那是自然,我们本就该这样。”
官妞儿似懂非懂:“那你们以后也会像我爹娘一样,住在一起,生小宝宝吗?”
“咳咳——”乐亦温猛地咳嗽起来。
叶无诀连忙帮他顺气,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生小宝宝?你觉得我们该生几个才好?”
乐亦温“啧”了声,伸手拧他胳膊:“别跟着孩子瞎起哄!”
叶无诀反握他的手:“我没起哄,妞儿问得有道理。”
官妞儿转了转眼珠子:“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宝宝,你们可以生两个呀!一个像姐姐这么好看,一个像哥哥这么……嗯,这么有精神!”
乐亦温脸颊发烫:“小孩子家别懂这些,吃你的草莓。”
“可娘亲说,相爱的人都会生宝宝呀,”官妞儿眨眨眼,“姐姐和哥哥不相爱吗?我看哥哥总盯着姐姐笑呢。”
叶无诀眉眼弯弯:“我们当然相爱,比你爹娘还要相爱。”
官妞儿拍着小手笑:“那你们要生好多好多宝宝!我来帮你们带!”
叶无诀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认真:“好啊,等以后生了宝宝,就请妞儿当小姑姑。”
“姑姑是什么?”官妞儿歪头问。
“就是宝宝要喊你姑姑呀。”叶无诀耐心解释。
官妞儿立刻欢呼起来:“好耶!我要当姑姑啦!”
乐亦温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偏偏又插不上话,只能闷头吃草莓,任由脸颊的热度一路飙升。
正闹着,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小姐,大人让您过去一趟。”
官妞儿“哦”了声:“知道啦!”
她起身往外跑:“哥哥姐姐,我去去就回!”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乐亦温瞪了叶无诀一眼:“你跟孩子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妞儿看得明白,”叶无诀语气带着笑意,“你看,连孩子都知道我们相爱。”
乐亦温撇了撇嘴:“不正经。”
“我哪不正经了?”叶无诀轻啄他的脸,“虽说我们生不了宝宝,但往后相伴一生总是真的。”
乐亦温轻哼一声,没再反驳,耳根却悄悄红了。
没过多久,官妞儿气鼓鼓地回来了:“娘亲好坏!居然不让我跟姐姐玩!”
乐亦温坐直身子:“怎么了?域主司说什么了?”
官妞儿小脸皱成一团:“娘亲说你们是外人,不让我总往你们屋里跑,还说……还说姐姐身上有股子‘俗气’,像青楼里的人,会带坏我!”
她越说越委屈,眼圈都红了:“姐姐才不是外人!姐姐身上香香的,一点都不俗!”
叶无诀脸色沉了下来:“她当真这么说?”
官妞儿用力点头:“娘亲还把我摘给姐姐的草莓都扔了,说外面的野果子,不干净……”
乐亦温放柔声音:“妞儿别气,你娘亲只是担心你,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才不是!”官妞儿跺着脚,“娘亲就是讨厌姐姐!她说姐姐看着温顺,实则心机重,让我离你们远些!”
叶无诀冷笑一声:“她自己心胸狭隘,倒有脸编排别人。仙主,这域主府我们不待也罢。”
乐亦温摇头:“栀子玉还没找回,慕容雪的目的也未查清,现在走不是办法。”
他摸了摸官妞儿的头:“妞儿,你先回去吧,别让你娘亲再生气了。”
官妞儿抿着嘴,小声问:“那我以后还能来找姐姐玩吗?”
乐亦温笑了笑:“等你娘亲气消了再说,好不好?”
官妞儿委屈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气氛却沉得发闷。
叶无诀语气冷硬:“仙主,域主司这话分明是故意羞辱你!”
乐亦温摆手:“好了,不过几句话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她既讨厌我们,我们避开便是,没必要跟她置气。”
叶无诀眉头紧锁:“可她那样说你……我听着就窝火。”
乐亦温轻叹:“嘴长在她身上,她想说什么由她去。等找回栀子玉,弄清了缘由,咱们就离开这里,往后再不见便是。”
突然,门外传来银夜的声音:“哎呦——谁敢暗算老子!”
叶无诀立刻起身:“我去看看!”
乐亦温也扶着桌子起来,刚走到门口,就见银夜捂着后脑门,手上拿着一个小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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