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卫湿羽猛冲上前,攥住叶钰弦的手腕。
乐亦温眼疾手快,扣住少年另一只手,指尖青筋微暴:“卫湿羽,你这是要明抢?”
卫湿羽将人往回扯:“明抢?他乃魔界至尊,何时成了你的囊中之物?”
他嘴角勾起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魔神之力,你用不了。”
“没用过怎知不行?”乐亦温将人往身后一带,目光骤然冷冽,“他是我的亲传弟子,轮不到你插手。”
卫湿羽转向少年:“尊主!他想吸收你的力量,快跟我回魔界!”
“乖徒儿别信他,”乐亦温立刻柔声哄劝,指尖轻轻拍着少年手背,“师尊怎会害你?”
“他早被心魔占据身体了!”卫湿羽眼底满是焦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根本不是从前的乐亦温。”
“钰弦,师尊就是师尊,对你的心从不变。”
“他在骗你!”卫湿羽额头青筋暴起。
乐亦温突然欺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少年耳畔,声音裹着蛊惑人心的甜腻:“钰弦,你可还记得,入门时我教你的‘心之所向,道之所往’?不论我是何模样,想要护你的这颗心,始终如一。”
“你怎么还不明白?”卫湿羽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焦躁,“真正的乐亦温,怎会用这般手段!”
叶钰弦被两人扯来扯去,神色满是惊惶与迷茫。
“尊主,跟我走吧!魔界如今动荡不安,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只有您才能平息纷争,稳定魔界局势。”卫湿羽用力拽着他的手臂。
乐亦温却将人护得更紧:“钰弦,莫要听他胡言。魔界之人向来阴险狡诈,他们不过是想利用你。你若跟他走,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叶钰弦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开口:“师尊,您……真的是师尊吗?”
乐亦温轻轻捧起少年的脸:“钰弦,看着我的眼睛。你在我的眼中,可曾看到一丝算计?”
叶钰弦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喉结艰难滚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乐亦温小小无语了一下:“心魔虽在,可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我费尽心思护你周全,又怎会害你?”
瑶笠悦插嘴了:“他是心魔附体没错,但这心魔也是从他心尖上长出来的,根还连着同一个人,再怎么变,都是你师尊,哪能拆成两半看?”
银夜补充一句:“不过他真的会害你哈。”
话落,乐亦温瞪了他一眼。
银夜立刻仰头望天:“咳咳……今天的云真好看。”
瑶笠悦顺着他的目光瞅了半晌:“哪有云?现在不是晚上吗?”
“既然如此,”叶钰弦攥紧拳头,眼神陡然坚定,“弟子绝不离开师尊。”
卫湿羽重重叹了口气,指尖泛起暗红魔光:“既然劝不动,那我只能得罪了。”
乐亦温忽然低笑出声,指腹摩挲着少年手腕,目光如刀剜向卫湿羽:“你最好先看看四周,现在可是一对七。”
池御缩了缩脖子,指着自己鼻尖发愣:“我们也算吗?”
瑶笠悦挤眉弄眼地比划着口型:“当然算,霸主的架百年难遇,不凑这热闹亏到姥姥家了!”
“可我不是很想跟魔界霸主动手诶。”
银夜开口:“卫湿羽,现在人家正主都不想跟你走,就算你硬扛回魔界,不怕他自己又跑出来吗?”
瑶笠悦点头:“就是就是。强扭的瓜不甜,何况还是颗会自己蹦跶的瓜。”
卫湿羽喉结滚动,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转向叶钰弦:“尊主,您当真不随我回魔界?”
叶钰弦攥紧乐亦温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却还是坚定地摇头:“不回。”
卫湿羽突然嗤笑一声,甩袖震开脚下碎石:“行!”
“若尊主哪天想通了,魔界大门,随时为您敞开——”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暗红流光冲天而去,临走前抛下一句,“但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一旁的谢千愁揉了揉眼睛:“就这么放他走了?”
银夜转眸看去:“那不然呢,难不成追上去喊一句,‘来都来了,打一架再走’?”
瑶笠悦摆摆手:“得了吧,卫湿羽在魔界算好说话的了,要是撞见另一位霸主,咱们现在早该被追着打了。”
叶钰弦眨眨眼:“另一位霸主?”
乐亦温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颌,眼尾笑意似有若无:“魔界有两位霸主,卫湿羽乃其一,掌管南域业火,性子算温和。至于另一位……”
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少年泛红的耳垂:“掌控北境玄冰。若方才是他来要人,麻烦就大咯。”
银夜抬手掩唇轻咳,目光扫过众人:“诸位来都来了,不如齐心协力,将青州妖雾彻底铲除。”
乐亦温眸光流转,似笑非笑地开口:“你耗费二十年都未能解决,眼下恐怕也难有成效,何必白费功夫?”
银夜闻言眉头紧蹙,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那难道就任由妖雾肆虐不管?”
乐亦温慵懒地倚在叶钰弦怀中,眼尾微垂,嗓音透着几分倦怠:“这闲事我可没兴趣掺和,各位,告辞了。”
话音未落,他便握住少年的手准备离去。
“大师兄留步!”瑶笠悦冲上前,攥住对方袖口,“哪有进门喝杯茶就走的道理?怎么也得帮我把这烂摊子收拾了!”
乐亦温垂眸扫过对方紧抓不放的手,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单纯除雾的话,恕不奉陪。”
“绝对有新情况!”瑶笠悦侧身挡住去路,眼神透着狡黠,“若非有了新线索,我怎会大费周章请您出山?”
池御抬手拂开鬓边碎发,眼中泛起兴味:“什么情况?”
银夜神色凝重:“青州妖雾屡除不尽,根源在于锁妖阵破损。如今当务之急,是要重新加固。”
“那你们加固便是,”乐亦温把玩着少年的手指,语气淡然,“我看起来很闲吗?”
瑶笠悦苦笑:“我们要有那本事,何苦大老远请你?那锁妖阵可是祖师爷的手笔,我们这点灵力,连阵法皮毛都碰不到,哪敢妄想修补?”
乐亦温眸光微敛,薄唇轻抿片刻,终于吐出一个字:“行。”
众人朝着锁妖阵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当阵法映入眼帘,乐亦温负手立于阵眼处,目光反复扫视,眉头越皱越紧。
那阵法表面流光溢彩,灵力波动平稳,竟寻不到半分裂隙。
瑶笠悦与银夜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疑之色。
她挠着脑袋,满脸困惑:“不对啊!之前我们分明瞧见阵眼处灵力乱窜,出现了破损的迹象啊,怎么这会儿就好了……”
乐亦温垂眸不语,沿着阵边疾走,指尖不时划过流转的光晕。
良久,他陡然顿住脚步:“这根本不是锁妖阵。真正的锁妖阵,半个月前就破了。”
众人听闻,皆是一脸震惊,呆立当场:“什么?这怎么可能!”
瑶笠悦面色惨白,声音都在发颤:“若锁妖阵半个月前就破了,那妖帝岂不是早就……”
叶钰弦拧着眉,眼中满是困惑:“妖帝?什么妖帝?”
瑶笠悦重重叹了口气:“上古年间,修真门派尚未兴起,唯有上古八大家族身负灵脉。彼时妖界由一位暴虐妖帝统领,他以妖丹为引,操控万千精怪屠戮凡人。”
她神色凝重:“八大家族倾全族之力,将妖帝封印在青州。乐正先祖更是耗尽修为,布下锁妖大阵,建立染月派。”
银夜接过话茬:“后来你们,万俟家修魔,成为世间第一位真神,还是魔神。也是他开辟魔修一脉,使妖、魔两族融合,成了当今魔界。”
叶钰弦听完,神色复杂,小声嘟囔:“我又没修魔。”
纵使再小声,银夜还是听见了:“你不用修,你就是魔。”
瑶笠悦无奈摇头:“如今锁妖阵破了,妖帝估计早跑了。”
乐亦温随意掸了掸袖角,语气淡漠:“那就散伙吧。”
“别呀!”瑶笠悦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前,“大师兄,妖帝要是真跑了,人界就遭殃了,哪能说散就散啊!”
乐亦温偏过头,发丝垂落肩头,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当真觉得妖帝逃了?”
“阵法都破了,应该早跑了。”
“那卫湿羽千里迢迢赶来青州,”乐亦温指尖绕着腰间栀子玉轻晃,“难不成只为把我唤醒?”
瑶笠悦猛地抬头,撞进对方含笑的眼波里:“莫、莫非阵法虽破,妖帝却没逃成?卫湿羽是来……救妖帝的?”
“总算开窍了。”乐亦温垂眸轻笑。
“那卫湿羽怎么突然撤了?”
“你瞧瞧咱们几人,再看看他单枪匹马,”乐亦温抬眸时眼尾微挑,“一对七的仗,能耗到他魔力枯竭。”
“所以他直接跑了?”
“只能说,聪明人从不打没胜算的仗,更何况……”乐亦温忽然侧首,额角轻轻靠上叶钰弦肩头,指尖漫不经心卷住对方腰带,“最强战力在这呢。”
银夜直呼没眼看:“能不能把从前的大师兄还回来!”
乐亦温挑眉轻笑,指尖在少年腰带上绕了个花结:“妖帝还在底下压着,你们下去加固封印,再重新布个锁妖阵即可。”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人走出三丈远,衣摆扬起时抛来句尾音:“我先回山喝热茶啦——”
话声尚未消散,银夜脚下轰然炸开大片妖雾。
那妖雾凝聚成蛇,飞速缠住叶钰弦的脚踝,狠狠向后拖拽。
少年被扯得半跪在地:“师尊!”
“钰弦?”乐亦温脸色骤变,双手死死拉住少年的手腕,“抓紧我!”
他转头朝银夜厉声嘶吼:“银夜,砍断妖雾!”
银夜迅速拔剑,直劈妖雾。
断裂的妖雾却在半空扭曲重组,重新缠上少年脚踝,力道比先前更甚。
“见鬼了!”他低咒着连续挥剑,飞溅的剑气斩碎妖雾,却见更多妖雾从地底喷涌而出,转眼间织成密网缠住众人脚踝。
混乱间,原本流光溢彩的阵法骤然漆黑如墨,暗红血光在墨色中翻涌。
紧接着,一人缓缓从阵法里爬出,他身形佝偻,四肢着地,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肉,肉,肉,好香的肉!都是我的肉。”
乐亦温眉头微蹙:“好个妖帝!即便本体被困,竟还能放出分身,当真小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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