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璠头很疼,耳边一片聒噪,此起彼伏,搅弄的人烦躁难安。
他微微睁眼,阳光从窗前斜入,投下一片光影。突然一阵强光闪耀,再睁眼时,一名女子出现在视野。
高髻簪花,云肩霞帔,绣袄罗裙,金玉满饰,恍若神仙妃子。
女子莲步轻移,随即俯身在他身侧,轻柔的唇贴近他耳畔,说道:“起来。”
沈璠眼眸突睁,视线里,昏暗的屋顶渐渐清明,一张肥头大耳的圆脸浮现,“还不起来~”
吼声在耳畔炸开,吓得沈璠一个激灵。
“这是哪儿?”
揉揉太阳穴,沈璠四下打量,不看不要紧,一看兀自吓了一跳。
铁栏杆、碎杂草,这里分明是牢房。
男人瞪着他。
沈璠稍稍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一面谨慎询问,“敢问兄台,这里是?”
“我说你是不是傻子,这是大牢。”
沈璠无语扶额,叹口气道:“哪座大牢?”
“中城兵马司大牢。”男人仔细打量他,抬脚靠近,“我说你小子胆真是肥,大半夜醉酒,还敢在内城闲逛,不知道宵禁嘛!幸好人锦衣卫心善,给你送到了兵马司,若是进了诏狱,你这胳膊腿迟早得废了。”
说着,他将一碗米粥并几个黑馒头放到桌上,嘱咐他食用,“吃完饭,去隔壁交完罚银,就赶紧回家去。”
差役自顾自说着,不料回头时,一块烫金腰牌闪在眼前,当即腿软跌倒在地,扯着嗓子叫饶命,“小人眼拙,竟不知是千户大人。”
头朝地上狠狠磕几个头。
沈璠挥挥手,倒也不甚在意,他让差役起身,蹙眉道:“既是误会一场,先放我出去吧。”
这里环境实在过于糟糕,而且他还有要事要做。
差役点头如捣蒜,一骨碌爬起来,态度恭敬道:“请问大人如何称呼?”
“姓沈,名璠。”
差役记下名字,弯腰笑道:“请沈千户稍候片刻,小人这就去找肖指挥。”
看着他一溜烟跑出去了,沈璠重重呼口气,找个凳子坐着歇息,脑袋里不由自主浮现昨晚之事。
廊下风灯摇晃,只记得走起路来踉踉跄跄,摔了一下,脑袋就磕到栏杆上。他正待起身,一阵清香随风飘来,回眸郭芙就站在面前。
那一瞬间,他几乎呼吸暂停。
隔着深沉夜色,两人四目相对,在这一刻,时间为他们好像暂停。
似梦似幻,他伸出手在半空中呼唤,“……是你?”
很久的沉默后,一双柔荑反手握着他,原来女子的手是那么柔软,他第一次体会到。
她走进,越来越近,明明光线那么暗,他却能看到她脸上的桃红胭脂,和她眼里的丝丝涟漪。
她说,“沈公子,你醉了。”
“我没醉。”
瞬间,他环上女子腰身,狠狠吻了下去~
*
差役刚跑到值房,脑袋上已是一层汗,“肖指挥,出大事了,大牢里关个锦衣卫千户。”
兵马指挥肖阳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
如今年世,不怕闭着眼的佛,只怕睁着眼的金刚。而锦衣卫里,各个都是威严十足的金刚,不好惹。
他忙起身问:“叫什么知道吗?”
“沈璠,沈千户。”
沈贵妃侄子。
肖阳一听即大惊失色,拍着大腿连连叫苦,上午就听闻沈璠失踪,沈老爷几乎快把京城给掀过来了,也没找到儿子,竟没想到沈璠被他羁押。
真是倒了大霉。刚欲过去赔罪,没想到东宫就来了人,“皇太子殿下至,请肖指挥出门迎接。”
也是事情赶在一起,肖阳将魏洛迎至署内后,竟一时嘴快,将沈璠关在牢里之事说了出去。
“殿下,沈千户无故遭此牢狱之灾,您看臣该如何是好?”
魏洛看着他,以手扣桌,笑道:“人既抓错,放了就好,何故自忧。”
肖阳点头称是,“是臣过分思虑,小人之心了。”他怕沈璠怀恨在心,日后报复。
刚欲吩咐人去放了沈璠,不料魏洛伸手拦住,“等下。”
肖阳心中咯噔。
魏洛道:“沈璠的事先不急,你先将审讯结果告诉孤。”
昨夜大批人被抓至兵马司牢狱后,肖阳就一直在衙署待命,上午魏洛在户部查帐本,没时间过来,便将审讯一事交由肖阳来做,现在他来要结果了。
肖阳擦擦额头汗,禀道:“劫书之人是南城一批地痞,上午已全部抓捕归案,现就在大牢里关着。至于纵火者,殿下也知道是谁,臣就不多言了。”
“谁呀?那些人孤可一个都不认识。”魏洛抬眼,似笑非笑,“肖指挥审出什么就说什么,不必藏着掖着,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他站起身,微微靠近他,“不论是谁,当街抢书,京郊纵火,都是大罪,何况有孤罩着,你怕什么?”
拍拍他肩膀,给他个定海神针。
肖阳沉吟会,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呈给魏洛,“这是纵火者名单。”
魏洛听他继续说道:“昨日傍晚,运书车队拐过槐花巷口时,突然冲出来一批人,俱黑布蒙脸,手持匕首,两方交手,衙役敌不过,便弃书而逃。后来,殿下也知道,他们把书运至泡子河后,就被东宫侍卫当场抓获。”
肖阳自说着,突然皱眉道:“我不明白,他们劫书、纵火,究竟为什么要与朝廷对着干?”
魏洛冷哼一声,“那就要问幕后策划之人了。”
肖阳顿时噎住,敢情等在这里。魏洛眉眼含笑看着他,肖阳撇嘴道:“是信国公世子赵廉。”
“果然是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魏洛语气陡然转狠,手中纸也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滚出几丈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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