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有字。
温时看见醒目的几个大字——《穿越后的第一件事》。
她拿来地上的蜡烛在秘籍旁熏烤,整页字迹逐渐浮现出来。
“如果你不小心穿越,还失忆了该怎么办,下文将给你解答,注意本书以章节形式展开,一页为一章,请各位阅书者量力而行,贪多嚼不烂。”
温时的抵触心理霎时间削减不少,本以为又是夸夸其谈的神棍作品,现在看来不是这样,她最看不起的便是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非要复杂化解决,整得自己多高大上一般,到头来还不是孤芳自赏。
“1.请确保你身边并无其他人。”
温时看向门窗,无人影,随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处悄悄掀起一道小口,发现丫鬟下人都不在外面。
“2.拿出笔墨纸砚,将你所看到的誊抄一份。”
誊抄?到目前为止,温时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技术含量,于是乎一笑置之。
“3.你不想抄,对吧。没关系,到第六条开始切记一定要誊抄,前面的废话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到第六条一定要写。”
“4.你生气了?而且你觉得我是神棍对吗?”
如果说前面的还只是诨语,此刻的温时倒是觉得周围有只无形的眼在盯着自己,但她还是拿着烛火照出了第五条。
“5.额,没什么了,这个只是为了给极其重要的第六条留下悬念,你该不会觉得我第三条是在骗你吧。”
温时自动跳过废话,从红木架子上取来笔墨纸砚,平整摊开后映照出这隆重的第六条。
“6.听风小楼 二楼明月厢房床榻下 百科全书”
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厚重的窗户,噔噔噔噔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
温时这才注意到下雨,想来只能明日再去了。
*
温时并不打算带人同去,穿越与否对她来说倒还是个无法与人共享的秘密。
“客官里面请,喝茶还是听曲儿啊。”
“小二——一壶清酒,快点给本大爷上。”
堂内人头攒动,这边要酒,那边听曲儿,好生热闹。
“好嘞,”小二转头回应,随即面目带笑对温时开口,“要不这位客官您慢慢瞧,有需要叫我。”
温时看了眼二楼,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人眼睛疼,自己找怕不是一股人味儿。
她拿出几块碎银,递给小二,“明月厢在何处,这位小哥能否指路。”
清秀美人嫣然一笑,暖意照脸袭来,小二攥紧手中纹银,一步跨至温时前面,“这边请。”
穿过走廊的人山,温时扶着门轻喘。
为什么古代没有防毒面具,带着面纱什么用都没有,脸也遮不住,味也遮不住,不如带个防毒面具。
温时憋气的时间过长,修整好一会儿才逐渐从缺氧的状态恢复。
拿到书后,本来打算即刻出去的温时倒歇了心思,她还不如在这待会儿,省得要再“翻山”。
半炷香后,温时整理一番,重新戴上面纱,刚行至门口便听到一阵吵闹声。
“客官,明月厢有客,皎月厢可还空着呢,要不您二位移步皎月厢。”
“明月厢我包了一整天,哪来的客?是不是生意不想做了。”
明月厢?这不就是她待的厢房吗?温时急匆匆找寻匿身之所。
正巧风来,镶缀着绵铃的窗纱叮叮作响,温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二位客官,小人哪敢蒙骗各位,不信您瞧——”
风止,孤室无人,小二话声未落,好生尴尬。
“我看你倒是很敢。”
“对不住了,二位大人,若有吩咐,唤我一声即可。”
温时听见咚的关门声,心脏突突跳动的声音激得她整个人口干舌燥,一时不察,脚下一滑,铃音续响。
“有人。”谢无虞拔出腰间佩剑,缓步移向窗户处。
剑尖轻刺窗纱,裴清立刻上前握着刀柄,借着力将剑归鞘。
“哪有人啊?谢将军未免有些草木皆兵吧,我喊你来是聊趣事的,不是抓刺客的。”
温时有了些润意,不再干得冒火。
——呲
谢无虞抓起腰间插着剑的剑鞘向前一甩。
铃——铃——铃
绵铃数声响动,温时一口唾沫哽在喉间,顿时脸色涨红。
温时透过纸糊的窗看向内里,人影绰约,交相辉映,如若是佳人才子,倒不失为一对儿璧人。
她可不想扰了人家的良辰美景,温时憋着气从窗外的支撑处往下跳。
——咔嚓
约一指长的木枝被温时踩断,声音倒是不响,可温时不敢赌,连忙躲到支撑石板的下方。
呼啦一声窗户被打开,谢无虞和裴清看向外面,同样没人。
裴清眼瞧着谢无虞要顺着窗户往外跳,连忙拦着腰将其拽回,“你今个怎么了这是?”
“喵~”温时轻声学了声猫叫,尝试着打消内里二人的疑心,她倒不是不能被发现,只是不能被里面这二人发现,被她知晓这等风流韵事,别说混得风生水起,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无从得知。
温时只觉得被呛得越发难受了,脸上的热度只增不减。
“一只野猫罢了,说不定是瞒着主人出来私会小母猫的,谢无虞,你不至于这么扫兴吧。”
窗户被裴清关上,这人看了两眼,还不忘嘱咐“野猫”一句。
温时轻轻整理衣衫,准备从后门离开。
听人墙角,非奸即盗,温时不想有瓜田李下之嫌。
还说她是野猫,温时倒觉得他才是那个野的。
“你的那本秘籍完工了?”
“秘籍”二字使温时停下脚步,巧合配巧合,温时还真想听听什么秘籍。
“那可不,早都送人了。”
谢无虞喝了口茶,眉色一挑,“送人了?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宝贝的很呢,怎的说送就送了。”
“宝贝只有在有缘人手里才是宝贝,在我手里就是一本废纸罢了,况且那本书里还真的有废纸,我本来打算撰写二百多页的,最后只有百十来页,剩下的索性当废纸转移了,一同给了那个有缘人。”
“哦。对了,你找我谈什么事。”
谢无虞本就随口一问,见对方也是囫囵,便知趣地转了话题。
“差点儿忘了,你知道沈昭越吗?”可算聊到正题了,裴清又打起精神。
“谁?”
“就那个抓我逛青楼的沈昭越啊,那么多人都不抓,偏生抓我一个。”
“他怎么了?”谢无虞不想就青楼话题与裴清展开,便问起沈昭越。
“听说他近几日破了一桩积压好久的悬案,没想到人不怎么样,破案能力还是有的。”
“就是这事?”
当然不是,裴清心想。
“我有一个朋友——”
谢无虞睨了裴清一眼,戏谑道∶
“不必拐弯抹角。”
“不是,我真有一个朋友,”见谢无虞不信,裴清语气急促,“我想把她和我另一个朋友撮合在一起,具体该怎么做啊?”
“红郎。”
“啊?什么?”裴清不解。
“你什么时候不做你的裴家少爷,改做裴红郎了?既然这样,你倒不如给我配一个。”
听到这话,裴清两眼放光,觉得有戏。
“家世?年龄?你提要求吧。”
“家境要好。”
高官之女,匹配。
“和我齐岁。”
五岁之差而已,在现实里她和谢无虞一般大,也行,匹配。
“还有要求吗?”裴清觉得谢无虞和温时简直是天作之合。
“一个最重要的你没问。”谢无虞瞧着裴清愈发正经,反倒更加无所忌惮。
“你说。”他尽力让温时都符合要求。
“性别。”
裴清看向谢无虞,这人脑子错筋了,他会傻到以为谢无虞喜欢男的吗?
等等,裴清瞧着对方不像开玩笑,“你认真的?”
谢无虞给了个捉摸不透的表情,裴清脑内却在翻江倒海。
喜欢男的?
总不能拉温时变性去吧。
“也行。”片刻后,裴清觉得温时女扮男装也不是不可以。
“你还记得林海家前段时间丢了头驴吗?”
谢无虞猛然转变话题,打的裴清措手不及。
“你再让它踢一次吧,说不定能变回普通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普通人,因为我能看穿你所有想法。”裴清咧着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片刻后。
“谢无虞,你丫的耍我。”裴清意识到谢无虞拐着弯地骂他,变得急赤白脸。
祝谢无虞这一辈子觅不得良人,他不配。
“你怎知我要为你搭线?”好半晌,裴清不再气急,强忍怒意问。
他哪里漏了馅?
“你朋友?”
“我不能有其他朋友吗?”
“嗯”,谢无虞点点头,上下嘴皮子一碰,蹦出了个人物。
“你成心戏耍我呢”,裴清自认为人不错,怎的到他这里成了无友之人,“我还有其他朋友……”
“谁?林海还是那头……”谢无虞言尽于此。
“谢将军,从此刻,我们不再是朋友了。除非你向我道歉。”
“对不起,裴……”谢无虞起身快速行至门口,“裴林海!”
而后转身离去,潇洒肆意。
哐当,一声响动。
“小二,一柱香后将明月厢房的锁打开。”
这是裴清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温时在听到“也行”的那一刻就从那处逃离了,如果说原本只是猜测,那现在就是十之**。
回到家后,温时第一时间根本没想打开那所谓的“百科全书”,而是拿出哪本秘籍。
温时听到那人提及后半部分基本是废书之后便生此想法,她拿出烛火对着后半部分还是映,果然无字。
看来今日房内二人中其一便是这写书之人,是否为穿越之人仍有待商榷。
思来想去,温时仍旧百思不得其解,脑内心思逐渐放空。
灼烧的味道扑鼻而来,竟是温时无意间打翻了烛台,将秘籍后几页烧着了,所幸后面是废纸,温时倒不是很伤心。
温时提起书抖搂几下,燃烬倾数涌入鼻腔。
“咳咳咳咳。”
“小姐,您没事吧?”话落,青儿便要进来,温时急忙将书往桌下藏匿,嘴上道着拒绝话。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要早些歇息,你们都不必进来了。”
“好的,小姐。”
见情况稳定,温时再次将书拿出,,检查之时却无意发现有一章意外显字。
——《临水村高树案之冤魂索命》
题目亮眼,温时觉得这倒像是个案件归述。
读完之后,温时别的没记住,倒是记得了主人公的名字——沈昭越。
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温时记忆中并无这号人物。
吹熄了灯,虽过好半晌,温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还是想不通。
“黄儿,你听说沈昭越的事儿吗?”
“嘘。”
“这怎么了?城中百姓都在议论,哪里都能听到风声吧。”青儿并不在意被自家小姐听到,她是觉得大大方方地讲,总比遮遮掩掩的好。
“临水村高树索命案好多少卿都束手无策,沈昭越一来就破了这案,而且只用了不足半月,真不愧是‘半月少卿’,真真是绝顶人物,我要是能看他一眼,也算是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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