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现在是一落千丈的状态,田万被降职,享受富贵生活的少爷小姐们天天被他指责花钱大手大脚。
“啦~啦啦啦啦~嗯嗯~嗯嗯嗯~”田素安哼着歌,正画她的画,大夫人就带了人过来。
正常嫁娶哪有直接带人来女子闺房的,虽然她也已经算不上闺秀了。
“钱大少您看,就是被刘府那事吓坏了,有点傻,琴棋书画音容相貌样样俱佳,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来,素安过来认识一下钱大少。”大夫人朝她招手。
田素安没搭理她。
“嗐,这孩子画起画来格外认真。不如,你们先聊聊?”
“嗯。”男人点了点头,走了过去,边走边打量着田素安。
大夫人则离开了。
“你很脏,别靠过来。”田素安皱眉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冷声道。
“我脏?你这个破鞋才脏,别不知好歹。”男人笑了,“你们田家完了,不如做我的第十三房小妾,好歹能过上以前富贵的日子。”
“你买扇子的时候,有看过上面写了什么吗?”
男人一顿,看向了自己的扇子。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田素安看着男人表情的变化,大笑了起来。
“闭嘴!闭嘴拣货!你有什么资格笑!你这个疯子!傻子!万人亲千人骑的biao子!”男人恼羞成怒。
可田素安笑完压根就不看他了,继续哼着歌画自己的画。
唔,我的卿卿真漂亮呀。亲一口。
她舔了舔唇,压下眼里闪过的疯狂的情。
这门生意自然黄了,大夫人特意过来苦口婆心教导告诫田素安,三从四德,女戒,什么东西全都说了好几遍。
可田素安根本没在听她讲话,她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手,要不是有苍蝇般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她差点就顺着胳膊往上,把衣服扒下来了。
之前觉得两个晚上够,她还以为是一周两个晚上,没想到是一个月两个晚上,师父根本就是诈骗!
白天还总有人来打扰,围观她,烦死了!急死了!
缩在浴桶里,田素安就差把自己泡发了,才起身穿衣,去赴约。
“浮躁了。”和她对练的黑衣男人点评道,不止一次。
“不差吧。”田素安挑眉。
“确实不差,招招狠辣。”男人收了手,“我想我收错徒弟了。”
他想找一个太上忘情之人,却找了一个情满仅对己、不外溢的末路狂徒。
“小东西,你还很年轻,有活力很正常。散学了。”吴季摆了摆手。
田素安飞奔回去。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从里到外,由浅入深,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了吃掉,可是又万分心疼。
她喜欢这种矛盾的拉扯,时而似水温柔,时而如火灼热,挑逗着她的神经。
“唔……素安……”
一阖眼,那块见过千百次的白玉就浮现在眼前。千百次的,那上面应该印满她自己的红色印章。
“喜欢你……我的……只是我的……”
花间寻蕊,此宵乱醉,牡丹摇露,巫山云水。
夜晚太短了,不够她温存。她只能在白日偷腥,咬一口、摸一摸、蹭一蹭。
田素安还是被卖了,卖了个好价钱。她晕晕乎乎在铺满桂圆花生的红床上醒来,一下了然。
男人晕晕乎乎迈着醉步回来,却没有看到床上的人,揉了揉眼。刀从房梁上飞下,一刃封喉。
唔……沙了,豆沙了,哈哈哈哈哈——
火焰吞噬了这间新房,照亮了夜空。红色的人影提着衣裙,笑着从火光里奔跑出来,又隐没在了黑暗中,如流星于晚霞划破夜空。
“小疯子,脸上血都不擦干净,衣服也……”
黑衣男人像是早有预感般,在等着她。
“大坏蛋,知道了也不帮帮我。”田素安咧开嘴笑着,瞪了她师父一眼。她揽了揽身上的血色嫁衣,有些舍不得放开。
“日后四海为家,为师可不惯着你。”
“啊,是啊是啊,您不惯着我,我还怕您一把老骨头吃不消呢。”
田素安发出嘲笑的声音,她嚣张地舔了舔自己的粉唇,对着吴季做了个鬼脸。
她随着吴季奔走,来到了一座磅礴大气的山门。
“转告老骨头,说是断情人来赴约了。”
“日后你留在这里修行,直到你二十岁。”吴季扭头对她说到。
她如今十六,要留四年。但她也毫不在意地应下了。
“老骨头有两个亲传徒弟,实力不错,其余都是些小鱼小虾。”
田素安只是问道:“他为什么叫老骨头?”
吴季笑了一声。
“哎呦,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出来亲自迎接你。”苍老的声音传来,可走来的人虽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
他打量着田素安,带着难以置信,看着吴季:“你是铁了心想输,我这把老骨头也拦不住,断情。”
他转向了田素安:“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玉玲珑,今年二八。”田素安甜甜一笑。师父路上说了,江湖人不用真名。
“你可知你师父要传承于你的是断情剑?”
“当然知道呀。”
“人我送到了,在我这里学了一年多,剩下随你了。”吴季只是道,然后转身离开。
田素安也没有挽留他。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赌约了。
“唉,小丫头,随我来吧。”老骨头转身,自顾自嘟囔一句,“怎么是个丫头?亏我还准备了美人。”
这下好了,美人用不上,他的两个宝贝徒弟可是他骄傲的资本。
练武场上有两道身影在对打,剑如疾风,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方,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明星荧荧,在衣袂翻飞间游动。
“咳咳,哎呦我这把老骨头……”
“师父!”两人皆是一顿,飞奔过来。
田素安打量着这一对师兄弟,这一对师兄弟也打量着田素安。
“玉玲珑以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
“啊?”三口同声。
“哎呦哎呦,我这把老骨头要回去歇息了,你们好好聊一聊。”
老骨头转身就走,走的离弦箭般飞快。轻功很厉害嘛。田素安若有所思,转向了她突如其来的两位师兄,灿烂一笑:“我叫玉玲珑,今年二八,习武一年有余,日后请师兄们多多指教啦。”
“才二八?才一年?”带着玉冠的男子惊道。
“在下林风遥,是你的二师兄。这位是大师兄,乔景。”束发的男子看着比较稳重,介绍道,“我习武十载有余,大师兄习武十二载有余。”
他们都知道师父和断情人有个赌约,也知道师父为了这个赌约特意在山门收留了稳重淡雅的药娘、健谈开朗的造物女匠、妩媚多情走投无路的舞女、活泼灵动古灵精怪的养花女……
现在看来都用不上,倒是看热闹的他们被揪住了。
乔景和林风遥对视一眼,似乎都能看到莫名其妙被拉红线的别扭和尴尬。
“我先带师妹在山门里逛一圈?”乔景于是提议道。
“不知道师妹想学些什么,我去藏书阁找些书。”林风遥似乎不甘示弱。
“轻功!”田素安道。
乔景再次和林风遥对视一眼。轻功确实是他们师父最厉害的本事。
何况女子身姿更为轻盈柔软,想必是要“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
“好,我去为师妹找书。劳烦大师兄了。”林风遥行礼离开。
乔景就中规中矩带着田素安认路认人和建筑。老实说,他还不是很习惯和女孩子相处,总觉得格外尴尬。
哪怕他已经及冠了,哪怕放在民间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师兄已经及冠,可有佳偶良缘?”偏偏田素安就提起了他最不愿意提及的话。
“呃……嗯……未曾……”
“那师兄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觉得和她浪迹天涯或守一方天地都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田素安笑道。
“啊?”乔景愣住了,“师妹有心上人了?”
她不是跟随断情散人学了一年吗?那个赌约不就是赌断情散人的徒弟会不会爱上其他人吗?
“你猜。”田素安做了个鬼脸,“谢谢师兄今日带我游览山门,我要回房收拾东西了,再会。”
这个赌约,师父赢定了。
此后,往田素安跟前献殷勤的人颇多,她从小到大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可偷着乐坏了。
他们不知道,宠着不等于爱着嘛。他们最好这四年都不知道,嘻嘻。
“叮铃铃——”红绳串着银铃,系在少女的脚腕上。是舞女姐姐送给田素安的。
“是什么意思呀?”
“一步一响,一步亿想。”落在纸上的字句早已经干涸许久。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
今晚田素安才戴上它,看着自己被衬得雪白的脚腕,翘起饱满可爱的脚趾,缩起又展开,让她笑了笑。
“好可爱呀素安,唔……”
攀附着白玉细柱而上,风将房梁轻扫,风铃轻晃,发出清脆动人的声响。
——
“喂,你觉得师妹喜欢谁呀?”乔景轻轻撞了撞林风遥,看着田素安练轻功,绕圈跑。
“没有。”
“师父他老人家可觉得自己稳赢的。你我的魅力都那么小吗?已经两年了!你都快及冠了!”乔景叫道。
“你的魅力确实小。别人家的孩子已经能打酱油了。”林风遥似乎嘲笑道。
“去你的,我只是!还没遇见那个她!”乔景气呼呼不管林风遥,走过去瞅瞅田素安坐在树下看什么书。
——
——
作者有话:
小素安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转变的,希望你们不会觉得突兀w
水仙!就要搞水仙!一搞起来就上隐了,发疯了!水仙!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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