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报复

江珩指尖的冰凉像毒液,顺着下颌的皮肤渗入血管,冻结了我的血液和呼吸。“爱而不得,疯狂纠缠”?“讨好”他?这比让我去破坏婚姻更让我感到恶心和恐惧。这不再是扮演,这是要将我彻底踩进泥里,碾碎我最后一点尊严。

他松开手,仿佛触碰了什么不洁之物,转身又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将城市的灯火当作他冷漠的背景板。“你可以考虑一晚。”他的声音毫无波澜,“明天给我答案。”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上了楼,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旷冰冷的客厅里,像一件被遗忘的垃圾。

那一晚,我蜷缩在客厅那张巨大但冰冷的真皮沙发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窗外城市的霓虹从未熄灭,如同我内心翻腾的绝望和愤怒。江珩的话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凌迟的刀。

妥协?扮演他指定的、更加不堪的角色?然后在他的操控下,彻底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

反抗?他手里的视频,那份可能已经“消失”的协议,还有我账户里根本无法解释来源的巨款……每一样都能轻易将我置于死地。社会性死亡,甚至可能面临法律纠纷?我赌不起。

天蒙蒙亮时,我拖着僵硬冰冷的身体,走到窗前。晨曦给冰冷的城市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暖金色。我看着楼下如玩具车般穿梭的早高峰车流,芸芸众生为了生计奔波,他们的烦恼真实而具体。而我,却困在这云端的地狱里,为自己的贪婪和愚蠢付出代价。

身后传来脚步声。

江珩已经换上了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恢复了那种商界精英的冷硬模样。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我还会在这里。

“看来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将文件夹放在茶几上,“这是你需要‘熟悉’的背景资料。关于你如何对我‘一见钟情’,如何因江辰的婚姻而‘因爱生恨’,细节需要统一口径。”

我没有动,也没有看那份文件夹,只是看着窗外,声音沙哑:“你会放过我吗?在我‘演完’之后?”

他整理着袖扣,动作优雅,语气淡漠:“那要看你的‘演出’是否让我满意,以及,到时候你是否还有‘价值’。”

价值。我对他来说,始终只是一件有利用价值的工具。

一股夹杂着绝望的狠意,在这一刻悄然滋生。既然退路已断,既然注定要在这泥潭里打滚,那我至少……不能让他太好过。

我转过身,走到茶几前,拿起那份文件夹,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江珩动作一顿,抬眼看我,眼神微冷。

“江珩,”我迎上他的目光,扯出一个带着讥诮和破罐破摔的笑容,“剧本我自己来写。不劳你费心。”

他眯起眼睛,似乎在评估我这份突如其来的“勇气”背后到底是什么。

“至于‘讨好’你?”我往前走了一步,距离他极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味道,我抬起手,轻轻替他拂了拂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刻意放缓,带着一种曖昧的挑衅,“我怕我演技太好,你会假戏真做,那就不好玩了,对吧……哥哥?”

最后那个称呼,我叫得轻佻又刻意。

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度。他猛地抬手,抓住了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力道比昨晚在画室里更重。

“林晚,”他声音低沉,带着警告,“别玩火。”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但我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意味:“火不是你点的吗?江总?现在怕烧到自己了?”

我们僵持着,在晨曦微光中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

最终,他猛地甩开我的手,眼神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冰冷:“随你。但记住,如果‘演出’搞砸了,后果自负。”

他不再看我,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大步离开了公寓。

门关上的瞬间,我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刚才那点虚张声势的勇气瞬间泄尽,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虚脱。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江珩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更危险、更不可预测的境地。

他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或许是他自信我无处可逃,也或许,他乐于看到我在他设定的牢笼里徒劳挣扎。

我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公寓,回到了自己的家。一切都好像没变,但我知道,一切都变了。

手机里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消息,有同事的,有朋友的,更多的是苏晴的。她发了很多条,从最初的担忧询问「林晚你没事吧?昨天怎么回事?你和江珩哥……」,到后来的焦急「看到回个消息好吗?我很担心你」,最后一条停留在凌晨:「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我看着那条消息,眼眶发热,心里堵得难受。我配不上她这句“朋友”。

我一条都没有回。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而舆论,果然如同江珩所预料的那样,开始发酵。

我不知道他具体动了什么手脚,但一些模糊的、语焉不详的“爆料”开始在某些小圈子里流传。内容无非是江辰婚礼上的“前女友”如何心有不甘,如何在画室开幕上失态,又如何“转而”纠缠上了更有权势的江家大公子。配图甚至有几张角度刁钻的,比如昨晚他攥着我手腕拉我出画室的模糊背影,比如今早我在他公寓楼下独自离开时略显“憔悴”的身影。

故事被描绘得香艳又狗血,充满了“因爱生恨”、“兄弟阋墙”、“心机女上位”之类的吸睛元素。我成功地从一个“可怜的前女友”,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疯女人”。

朋友们发来试探的消息,语气小心翼翼。同事看我的眼神带着异样和疏远。我甚至接到了两个自称是媒体记者的电话,被我直接挂断。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拉上窗帘,像一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江珩没有再来找我,也没有任何指示。他就像个耐心的猎手,等着我自己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垮,或者……等着我按照他预期的方向“表演”。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窝在沙发里,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一条本地财经新闻的推送跳了出来,是关于江氏集团一个新项目的签约仪式。配图是江珩与对方负责人握手的照片,他穿着剪裁完美的西装,面容冷峻,气场强大,与那天早上在公寓里被我挑衅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照片下面有几条热评,不知怎么就被引到了八卦方向。

「话说江总最近是不是被那个前女友缠上了?听说那女的挺疯的。」

「肯定是想借机上位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江总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估计是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吧。」

「 1,心疼江总,被这种女人黏上。」

我看着那些恶意的揣测,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明明知道这是江珩引导的结果,可当这些污言秽语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那种屈辱和愤怒还是几乎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响起了江珩那把低沉冷淡、此刻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玩味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

“看到新闻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像毒蛇吐信。

“看来,‘演出’,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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