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下毒事件,花谢也更信任二皇子了,之后,她在苏贵妃身边安心等待二皇子的消息,等他来接她,期待出冷宫后的生活。
花谢一如既往的照顾苏贵妃,苏贵妃对花谢依然冷淡,并没有因为她是儿子内定的枕边人而有所改变。
这日,黄昏时分,花谢把需要收回的事物收好,检查了门窗,该关的关,在天黑之前做好入睡的准备。
这冷宫里只有她一人干活,不早做准备,晚上有她忙的。
日光完全消散,夜幕降临,花谢静静候在贵妃身边,等待贵妃休息。
花谢整天忙活,身心劳累,贵妃早些睡下,花谢就能休息。贵妃夜里不怎么起夜,也没吩咐,花谢一般都能睡个好觉。
花谢觉得,在贵妃身边伺候很不错,若再多一个人分担她的活,就更好了。
“歇息吧。”贵妃开口了。
花谢内心一松,今晚有些早呢,刚过戌时,娘娘就要睡了。
花谢像往常一样应了一声,然后伺候贵妃躺下。
卧室里有留一盏小夜灯,罩上了纱布帽,光芒淡黄而柔和,有种梦幻感。
看这温暖的寝室,谁会觉得这是冷宫该有的样子?
花谢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伸了个懒腰,浑身放松,正想躺下歇息,这时,殿外传来轻微但清晰的敲门声。
即使在苏贵妃居住的这座寝宫,也是寂静如无人,不刻意隐藏的动静都会听得清楚。
花谢向大门方向望去,纳闷,这个时候来访,是二皇子?
花谢迈步出门,心里边想着,这么晚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边犹豫着,是先去开门,还是先禀报贵妃?
花谢最后决定去请示贵妃,贵妃已躺下,门外的二皇子要等一会儿了……
正要推开贵妃的房门,花谢忽然顿下,她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顿时,她头皮发麻。
她忘了,那个男人,那个夜会苏贵妃的男人!
刚来冷宫当差时,花谢想,如果那个男人来找贵妃,她就能知道他是谁了。
来到冷宫后,整日忙于各种繁琐的日常杂活,最近又遇到生命危险之事,花谢都忘那个男人的存在。
那个私底下来找她的男人,不知是夜会苏贵妃的男人本人,还是其手下。
这个时候来找苏贵妃的,不太可能是二皇子,或者,是那个男人?
如此猜测令花谢好奇,还有莫名的兴奋,即将揭开一个秘密的感觉,很能令人获得满足。
花谢不浪费时间,立刻推开门,快步来到贵妃床前,于一丈距离停下:“娘娘,有人敲门。”
花谢没有等多久,一个翻身的时间后,贵妃回应了,嗓音依然清脆:“陌生人就拒了。”
“……”花谢为难了,如何算陌生?她不认识的人,可贵妃认识呢?
顿了一下,花谢正要确认,贵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强人所难,先花谢一步又道:“看人身份行事,做不了决定的回来禀报于本宫就是。”
看人身份,见机行事,花谢觉得还是为难她了。
花谢没再问,赶紧转身出去开门。
一手提着灯笼,一手将对开大门的一扇门拉开人头大小的缝隙,花谢望出去,边淡漠地问:“请问哪位?有何贵干?”
门外站着主仆二人,没错,一看就知道是主仆。
花谢首先注意到一身锦衣,气质不俗的男人。
他很成熟,容貌英俊,一身锦衣在暗淡的月色下呈暗色,胸前绣了一只翱翔的鹰,衬得他的更显神秘。
气质,不如说是气势,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威严感,那深幽看不出情绪的眸子,令花谢一对视就禁不住生了怯意。
这是个尊贵的男人,是掌权的男人,天生就是做主子的人。
进宫不过两个月,经历却足够惊险的花谢,也练出了一点眼力。
再看一边的人,他站在威严男人前面一点,是他敲的门,门里的灯笼光芒照到了他的身影。
面容白皙光洁,无须之痕迹,保养不错,看得出年纪不低,过四十了。
身材清瘦,身着红青衣,右臂弯里托着拂尘,这是内侍打扮,又不是普通的宫人,似乎是管事的。
花谢眯着眼仔细打量这个宫人,努力回想这类内侍伺候的是哪种主子。
“小丫头,你叫花谢吧,果然笨,我是赵新。”看花谢一脸懵懂茫然,努力猜测自己的身份的傻样,赵新无奈,只得出声提醒。
听赵新这么一说,还没猜到的花谢惊讶得瞪大眼,愣住了。
赵新?
花谢听华嬷嬷提过,宦官总管叫赵新,是伺候皇上的人,宫人谁人不知赵总管?
花谢只是知道,并没见过人,没想到,居然在冷宫见到了。
那么,赵新身边这个高贵的主,就是皇上?
花谢赶紧转头好奇地瞧这个男人,又胆怯地移开视线。
他就是皇上?
花谢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皇上来找苏贵妃了!
真是太出乎花谢的意料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来的是皇上!
花谢很快反应过来把门大开,高举灯笼,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皇……大人,请!”
花谢的反应在赵新眼里还是慢了,一点儿也不机灵,他完全不满意,不过,还算有警惕心。
皇上全程不发一言,目光冷静,好似没什么情绪,他安静地跨步入门,赵新随后。
看花谢快速关上门,赵新才问:“贵妃娘娘可好?”
花谢冷静了下来,跟在赵新身边,望了前面的背影一眼,斟酌着道:“娘娘安好,刚刚歇下。”
殿内灯光微弱,前面的人脚步不停地进入殿内,身影消失在左侧的圆月门的帘子后面,那里面是苏贵妃的卧室。
花谢带赵新进殿内,请他在茶座坐下,有些紧张地问道:“赵大人可是喝茶?”
这个内侍总管眼神太犀利了,感觉他在审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花谢刚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赵新“嗯”了一声:“有劳了。”
询问间,花谢已经动手重新点燃小炉子,烧水煮茶。
贵妃娘娘入夜后一般不喝茶,茶壶已经洗干净,好在热水一直备着,娘娘刚躺下,火也没熄多久,水还热着,加火没一会儿就成了。
“赵大人请喝茶。”花谢小心翼翼地给赵新奉上热茶,然后站在一边。
安静下来后,她听到有声音传来,是男女声混合的声音,她下意识顺着声源望去,那是从寝室里传来的。
顿了顿,花谢赶紧收回目光盯着茶桌,目不斜视,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想象各种画面,脸颊也悄悄烫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念头,原来夜会苏贵妃的,是皇上啊!
那个暗中找自己见面的人,是皇上的人,替皇上来盯着自己,原来皇上早就注意自了己。
想到自己被皇上考虑着要不要灭口,花谢整个人就害怕得不行,同时很庆幸自己没把良妃的事捅出去,不然,自己一定死得早,比残颜还要早死。
话说,皇上把自己安排去淑妃那里,这是要查淑妃?淑妃有问题?还是皇上想搞淑妃的娘家?
皇上的后宫不安生啊……
花谢内心浮想联翩,没忘了旁有目光,努力让自己清空脑袋,不能再随意揣测了。
赵新端着茶盏,看了端着正经脸的花谢一眼,饮了口茶,脸色柔和,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嗯,这花茶真香,贵妃娘娘亲手种的花茶就是不一样,比那雀梅茶还香。”赵新声音柔和下来,变得细且尖,少了刚才在门外说话的浑厚感。
花谢觉得赵新是故意这么说的,雀梅茶是良妃种的,而她曾是晨明宫的人。
苏贵妃身边人的来历,赵新一定知道,知道花谢在晨明宫的遭遇,知道她受二皇子的青睐。
花谢沉默,不是问她话,她没必要接他的话。
赵新放下茶盏,对花谢道:“不必如此拘束,你坐下吧,娘娘只有你一人伺候,你辛苦了。”
花谢当然不能人家叫坐就坐下:“多谢赵大人关心,这是奴婢份内之事。”
有身份比她高的人在,她可不敢与之平起平坐。
赵新笑容亲切:“这儿没别人,夜还长着呢,你可懂棋?荷月在时,会陪我打发时间。”
花谢点头:“学过,那奴婢就失礼了。”
苏贵妃这儿,琴、棋都有,她忙去取来,这才在赵新对面坐下。
第一盘,花谢赢了赵新。
这结果花谢很意外,她对赵新笑道:“大人真是承让了。”
她是半恭维半真话,她的棋艺并不好。
花谢在家时学过下棋,但棋艺的磨练是在游云寺。
有一段时间,她磨着海定大师下棋,因为下棋费时间,是很好的消磨时间的活动。
隔着席帘,海定大师说,她动手摆步,就没赢过海定大师一次。
在她眼里,海定大师什么都懂,样样精通。
赵新也意外,抬眼认真看着花谢:“你前期一直避开,看似谨慎的只守不攻,耐心布局,待时机恰当,便群而攻之,围剿杀敌……”
“这棋风,先礼后兵,果敢勇猛……”
“你嘛,是谨慎,也是胆怯,周旋到无法再周旋,无法再避开,才慌忙反击,于混乱中险胜,并不成熟……”
赵新似询问又肯定道:“你这是跟高人学的棋艺,学到了精髓,可惜实行能力弱,敌人不会让你赢第二次。”
听闻赵新的评价,花谢佩服道:“大人慧眼,我确是跟高人下过棋,本为打发时间,没用心学,倒是给人家丢脸了。”
“呵呵,不丢脸,只为打发时间学到如此境地,很不错了,那位高人一定待你不错。”赵新来了兴致,“再来。”
“是。”这会儿也是打发时间,花谢自是乐意,倒也不觉得夜漫长了。
“不知花谢跟哪位师傅学的?”赵新随口问道。
花谢也不隐瞒:“是一个和尚……”
她想起海定大师,想来大师不喜欢扬名,特别是面对权贵,她便收了声。
“如此……”赵新没怎么在意,只是有些意外居然是和尚。
他想了想,闺中女子会常去寺庙烧香拜佛,与和尚相熟,也就不奇怪了。
之后的棋艺较量中,花谢没再赢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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