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筝愣了一下,一脸惊讶:“啊!怎么会?”
银衣走过来,一脸茫然:“客人指我?客人怎么知道我?”
她面上天真,心里却已明白怎么回事。
恐怕是今日在宁心园外,那个客人见她貌美,生了邪念。
果然,安秋看着银衣精致的小脸蛋道:“说是客人向老夫人提的,要白日守园门的漂亮小丫头伺候,老夫人同意了。”
白日守宁心园的就两个丫头,紫筝和银衣,紫筝没银衣漂亮,客人指的谁,很明显了。
“客人要求伺候?”银衣脸色慌了,一副这才明白过来的样子。
她看看紫筝又看看安秋,面容焦虑:“怎么办?我,我能不去吗?”
银衣这反应也不全是装的,虽然进府前她就预料到这种事,真遇到了,她还是恐慌。
安秋轻叹口气,透着无奈:“怪只能怪你恰巧被客人看到。”
银衣咬唇,眼睛里荡漾着水波,仿佛在说一万个不愿意。
“这,这……”紫筝心情也复杂,“好像,不能吧……”
伺候客人之后,二少爷还会收银衣吗?
就算二少爷还让银衣伺候,银衣恐怕也就一个通房就到头了。
紫筝一顿失望,她的靠山还没成呢,就没了。
安秋也道:“快走吧,那位客人是周家的贵客,怠慢不得。”
银衣咬了咬唇,问安秋:“安秋大哥,能告诉我那个客人是什么人吗?脾性如何?”
银衣清眸含泪看着安秋,满满的委屈、害怕和不情愿。
安秋怎么挡得住美人的哀求,小丫头刚进府就遭遇这种事,也是可怜,他没有犹豫地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客人来过几次,只知道姓刘,听说是行商的,常年到处走动……”
“他性子豪爽,没听说有为难下人的事出现过,大方,以往伺候他的丫头都获得不少赏钱。”
“他什么时候来过周府?”银衣注意力在别的方面。
安秋愣了一下,回道:“老爷辞官归家那年来过一次,老爷回家之前来过一次。好了,银衣快走吧,客人等久了,也会不高兴的。”
银衣没再问,忐忑不安地跟着安秋走。
在去客人房间之前,银衣先见了管家。
管家叮嘱银衣,只管按照客人的话去做,只要伺候好客人,老夫人也会有赏,并且她还能进宁心园,不再是粗使丫鬟。
银衣唯有喏诺应下。
来到客人房前,银衣攥紧右手衣袖,咽了咽口水,敲了敲门,然后柔声道:“刘老爷。”
“进来吧。”屋里转来爽朗的浑厚嗓音。
银衣推开门,室内酒香弥漫,正对着门的位置坐着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男人。
他身穿纯白里衣,领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银衣带着怯意进入门内,把门关上后,隔着老远向客人行礼:“奴婢银衣。”
男人瞧着小丫头娇美的脸蛋,眼神炙热,一手端着酒杯:“你多大了?”
“奴婢十四了,快十五了。”银衣微垂着头,老实回答。
“很好,”男人满意地点头,“过来陪爷喝酒。”
银衣顺从地走过去,站在离男人两步的位置,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给男人倒酒。
她紧张不已,感觉胃都疼了。
看小丫头清纯的模样,男人愉悦地开怀大笑:“哈哈,爷就喜欢你这种小丫头……”
说着,男人左手伸向银衣,抓住她刚放下酒壶的手。
“啊!”银衣条件反射地惊叫起来,双手胡乱挥舞地抓着男人的手,“不要啊放开我……”
一顿乱抓后,她惊慌失措地跳开。
男人眉头紧蹙,抬起手,手背上道道新鲜血痕清晰可见。顿时,他投向银衣的目光变得愤怒、冷血,隐约多一层暴戾。
他冷着脸起身,动手在腰上一抽,手上拿着一条黑长的布条。
银衣心一紧,吓得双腿一动就跑起来,跟个兔子似的,飞快地离开了原地。
下一刻,她刚站立的地方就被抽打了一鞭。
“啪”地一声,清脆的抽打声充满房间,石质地面出现一道浅痕,银衣脸色惨白,吓得眼泪不自觉地溢出眼眶。
这男人太可怕了!
“第二下你可就躲不掉了。”男人嗓音冰冷无情。
要不是刚才银衣有预感,提前跑了起来,加之惊吓之下动作不自觉地加快,第一鞭她就挨了。
男人力道那么重,挨一下她定皮开肉绽。
“爷,饶命……”银衣双手缩在胸前,躲在角落里,惊恐地盯着男人。
她目光往门口飘去,刚才情急之下跑错方向,这下出不了门了。
男人向银衣缓缓走动,双目狠厉,扬起手就要再打。
这时,他双目睁圆,停下脚步,安静立着,下一刻,身子矮下,倒在了地上。
银衣微张着嘴愣愣看着,片刻后,确认男人毫无动静,她才松了口气,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死定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
“扣扣……”
银衣一激灵,刚缓和下来的脸蛋又一白,吓得差点叫出来,猛转身望向门口。
怎么办?
她还没来得及查周府贵客的来历。
银衣心又提了起来,思绪快速飞转,正想回应门外人,说客人已睡下,门外人先开口了。
“花谢……”
什么!
银衣身体僵硬,瞪大双眼,脸色愈发惨白,心脏差点骤停。
谁?
怎么知道她的身份?
很快,花谢想到一个可能,难道门外人是二皇子的人?
门外人又道:“善哉须菩提佛,贫僧是来助姑娘的。”
和尚?
花谢眸光一亮,立刻来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从门缝中见门外站着一名和尚。
他身披红袈裟,中年模样,面容端正,可称英俊,是白日给老夫人讲经的和尚。
“大师有何贵干?”花谢已冷静下来,仔细瞧着门外人。
和尚面容平静,毫无波澜:“贫僧明是,奉二殿下之命来助姑娘。”
花谢这才放下心来,打开了门,侧开身:“大师请进。”
明是进入屋内,花谢望望屋外左右,见无人赶紧关上门。
明是站在倒地的客人前面,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子:“善哉须菩提佛。”
花谢快步走过来:“大师,现在怎么办?这药不知能撑多久,他醒来后,我就不能再呆在周家了,但我一走,就暴露了……”
她指甲里藏了昏迷的药,本想给他放酒的,没想到他还没喝酒就要碰她,她只能用力抓他,使他皮肤出血,让药物通过血液进入他体内。
秦栗说过,这毒内外使用都有效。
明是老神在在:“我给他催眠,让他明日带你一起离开,这样就不必担心了。”
“催眠?”花谢惊奇,“大师……多谢大师。”
她本想问明是怎么会这种邪门歪道的本事,转念一想,这么私密的事,还是不去打探的好。
明是看了花谢一眼:“我学艺不精,功力浅薄,效果不持久,最多两日他就会清醒过来。”
已经很厉害了!
花谢双眸发光,崇拜地看着明是:“大师,你现在开始吗?我能看吗?还是我能做什么?”
明是慢条斯理地道:“不急,我午夜过后离开,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可以在旁看着,不出声打扰就行。”
花谢看了昏睡的人一眼,问道:“我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吗?”
她想留下比较好,回去的话,担心被其他丫头看出问题,她们眼睛可尖了。
明是点头:“最好如此,你今晚若还见其他人,恐怕会露馅,明日午时,你跟刘风一起离开。”
“我不打扰大师了。”花谢在房间里搜起来,边想着事。
没想到给老夫人诵经的和尚居然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好像跟哪里的和尚都很熟。
前有玲珑寺的和尚为他办事,现在桂华城的和尚里也有他的人,二皇子早在各地安排了手下,需要时便派上用场。
二皇子真厉害!
二皇子还是很关心她的,担心她一个人在周府的安危,派人暗中助她……
花谢突然想到一点。
她忙转身朝明是望去,看到男人已被明是扶坐在床上,明是盘腿坐在他对面。
接着,明是从宽大的袈裟内掏出木鱼,手里提着木槌,看架势这是要敲木鱼念经。
“大师,你这是要念经?”花谢不解。
“不错,”明是不看花谢,看似闭着眼面对眼前闭目昏睡的人,“贫僧的催眠之法便是如此。”
花谢不禁问:“这样不会引来外面的人吗?”
这夜里寂静无声,念经声会很清晰。
“放心,客房院落大,刘风已命人不要打扰,周家贵客下人们不敢怠慢,没意外的话没人会来,只要我的声音不出房间,外面人就听不到。”明是胸有成竹。
花谢放心了,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师,你刚才怎么喊我名字?若是这个男人还没倒下,我不就暴露了?”
说到这里她就有怨气,这个和尚不把她的安危放在眼里。
明是“呵呵”一笑:“姑娘息怒,贫僧看到歹人倒下才敲门的。”
“……”花谢脸色变幻了几下,没再说什么,搜起刘风的房间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