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越川并没有直接找上门，而是在唱跳训练三天后熄灯前的某个夜晚敲响了1011宿舍的门。
今起刚洗完澡站在阳台。岛上夜风猎猎，肆意穿梭于微湿的发间。他望着沉稠的夜幕，目光静邃。
马越川的到来让他一扫烦躁郁结。
“过得还习惯吗？”
马越川体型偏胖，面容和善，这几天像星探一样带着这句话梭来梭去。
室内其他三名练习生因为他的问候乐开了花，不知道的还以为马越川帮他们提前预定了出道位。
今起只是循声侧身，露出恰到好处的拘谨。
在满室逢迎的热络中，静默者反而最醒目，马越川一眼就锁定阳台角落里的他并走了过去。
“您好。”今起打招呼。
马越川笑着诶了声，然后肥厚短粗的手，今起面色不变，颌骨却已经绷紧。
马越川的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手背，右手的毛巾被抽走盖在头上，视线被挡。
今起悄然后撤半步，同时拿开毛巾。马越川的手悬在半空，神色怔忡。
“失礼了。”今起神色从容，“风大，头发的水飘到了您的衣服上。”
马越川愕然，继而笑声洪亮，“不错！不错！”
今起陪笑，他更是满意，“期待你周五的表现！”
说完就走。
季怀让羡慕道：“观察嘉宾好像很满意你。”
“是吗？”今起一脸茫然。
菲利尔正在床上坐如钟，睁开一只眼，用蹩脚的中文问：“这个也很重要吗？”
菲利尔是德国人，参加《能耐》是为了体验生活，仅是三天唱跳训练就和导演组闹了十次解约，导演组以“没有先例”婉拒。
他又打电话给他亲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菲利尔安静下来，并开始禅坐。
面对菲利尔的满不在乎，季怀让激动：“当然！本周五是观察嘉宾考核！”
“哦。”菲利尔合上眼，继续参禅。
今起走向卫生间时瞥了一眼对面上铺的傅则叙，每天回寝就洗漱，从不主动交流，就算季怀让开口，他也能一句话终结话题，然后礼貌一句“那先晚安”就雷打不动面壁而卧，情绪稳定得近乎诡异。
卫生间门合上时正好熄灯，整个空间陷入黑暗。今起打开水龙头，机械地搓洗被马越川碰过的手背。他洗了很久，直到皮肤发红才关水，后退几步仰起头，后脑抵在墙上发出闷响。
他闭上眼，脑海浮现的尽是实验室精密的仪器、写满公式的黑板，以及福格尔教授那句“连错误都算不上”的斥责。
这里的生活枯燥无意义，他不懂其他人为什么会持续情绪高涨，更不懂脱口而出的脏话和称不上尊重的言行举止。
门外是菲利尔在问季怀让，“那怎么才能取悦观察嘉宾？”
他用了“取悦”这个词，和他破罐子破摔恨不得马上离开节目组的初衷相悖。可能是他中文还不熟练，用错了词，也可能是他已经被亲哥说服，“禅坐”不过是接受的过程。
可自己不同，今起睁开眼，清漆的眼望着天花板，在狭小的黑暗空间里，就像一个被错置的坐标。
右耳内置接收器，AI机械音响起：“拿下观察嘉宾决定票。”
这是“大老板”的指令。
今起眸色沉了沉，走出卫生间，躺好后听季怀让滔滔不绝介绍观察嘉宾。
“马部长人特别好，真的！”季怀让语调上扬，是标准的崇拜口吻，“上次我录节目紧张忘词，他不但没骂我，还悄悄让导演重来一条，笑着鼓励我说‘小朋友还是要多练几次’！”
菲利尔用半死不活的语气问：“娱乐公司这么人性化？”
“其他公司我不清楚，晨空娱乐确实是这样，大家都比较包容。”
“是吗？”菲利尔像是困了，语调更多是附和。
季怀让倒像打了鸡血，翻了个身面向今起，说得越发投入，“每次活动结束，马部长都会特地跟新人说‘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还会提醒助理给大家准备热饮。他待人谦和，大家都很喜欢他。至于周五马部长会选择谁，完全不用担心，马部长一贯的作风就是绝对公平。”
菲利尔打了个哈欠：“这世上可没有绝对的公正。困了，晚安。”
季怀让讪讪，“晚安……”
隔天马越川频繁出现在A班练习室，不同于其他三名观察员，他两手空空，怎么看都像是领导来慰问，视线也没特意落在谁身上。
今起揣摩不透，并没有放松警惕，以至于本就僵硬的身体跳错了不少节拍。
他们需要在周末前完成主题曲舞蹈，对有舞蹈基础的人来说很简单，但像今起这种光懂旋律，身体没有节奏的简直致命。
他知道自己的弱势，更知道短期内不会有什么显著提升，所以基本是看的过去就放过自己。
此外休息时间他基本在放空，初评级舞台后姜恕就没联系，也不知道外面的舆论情况。不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毕竟姜恕在自己身上花费这么多人力财力，肯定不想打出一手烂牌。
在他放空等待墙上的时钟转到课程结束时，舞蹈导师拿过话筒说，“马观察员有几句话要说。”
掌声和欢呼声骤起。
马越川笑着谢过，然后说：“这周大家辛苦了，今晚院子烧烤，一个都不能落下。”
进入江衍岛后饮食就被严格控制，马越川这句话无异于雪中送炭，众人对他的好感又上一个高度。
今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象征性跟着鼓了鼓掌，显出一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游然。
夜幕降临，岛风难得平歇，院子里按初评级结果架起七组烧烤台。今起知道这不是简单的烧烤，但他既未像季怀让那样主动烘托气氛，也不像岳沉隼明明被烟熏得连连呛咳仍固执地霸着烤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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