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起弯腰捡起。
自救希望破灭,马越川眼中闪过疯狂的绝望。不顾右手剧痛,整个人如同濒死的鱼在砧板上用尽残存的力气弹跳,张开手臂试图抱住今起的腿做最后困兽之斗。
在他扑来的瞬间,今起侧滑步,同时左臂下沉,搭上马越川扑来的前臂,顺势向下一压一带。
马越川再次瘫倒。
今起后退一步,浅笑道:“我帮你按。”
马越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钥匙扣上的小按钮被按动。
嘀——!!!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同步到所有巡逻安保人员的对讲机和个人接收器上,屏幕上清晰地闪烁着警报发出的精确位置——VVIP三楼套房。
一瞬间,散布在别墅各处的安保人员全部冲进主楼,奔向楼梯,直扑三楼。
刚踏上三楼廊道,本该在门口值守的壮汉就从尽头的屋内飞倒出来,砸到对面墙上滑落,彻底失去意识。
安保人员顿住,电棍警惕地看着尽头,今起从房间走出来,衣领有些凌乱,神色却异常平静。
乌泱泱的安保人员手持电棍冲了上去。
套房前值守的壮汉知会各楼层的中年男们,他们脸上的惬意和贪婪瞬间被惊惶取代,甚至来不及细问就仓皇起身,顾不得衣衫不整,抓起自己的东西就在催促声中狼狈地从隐蔽的后门逃离,消失在沉沉的夜色。
走廊上的打斗声持续了一阵,闷响和倒地声毫不间断。没过多久,声音停止。
横七竖八躺满了人,电棍掉了一地,有的还滋滋地闪着微弱的蓝光。
今起站在其间,眉骨沾了点血,抬起右手,对着指环道:“看够了吗?”
正坐在办公室监视全过程的姜恕笑,“少爷不仅身手了得,对局势的把握也了得。”
四天再联系,今起还是烦透了他的彩虹屁,不满道:“我以为你的大业夭折了。”
“怎么会呢?我是看少爷专注训练,不方便打扰。”
“少废话!把马越川解决了。”
姜恕也不再玩笑,严肃道:“是。”
“还有——”
姜恕看着屏幕中立在染血的人。
今起继续说,“明天下午来接我。”
姜恕眸色一沉,“是。”
今起走下三楼,训练服上没沾多少血,恢复意识并已经坐在大厅的季怀让关切地问东问西。
今起:“没事,是我打了他们。”
“啊?”季怀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今起依旧乖巧,季怀让却莫名胆寒。
练习生们陆陆续续下楼,刚坐在大厅,一群蒙脸的黑衣人就闯了进来。带头的看了一眼今起,便打手势示意下属上楼,没一会儿就人手扛一个安保人员离开。
很专业的现场清理手段。
没一会儿,节目组的人奔来,他们被隔开带回录制楼,并没有直接带回宿舍,而是进了一个阶梯礼堂,总导演上台发言。
隔天,#马越川性侵未遂#、#陪酒#、#睡了半个娱乐圈#、#楝为保清白自杀#等话题冲上各平台热搜榜榜首。
娱乐圈久违地地震了。
晕了一夜醒来,马越川看着干净且空无一人的别墅,摇摇晃晃下楼,正好碰上上楼的警察。
他被当场逮捕,先行逃窜的也被缉拿归案。
节目组连夜想出应急方案,为保住受害练习生的身份,节目组没有停播,而是把“观察嘉宾考核环节”改成唱跳训练。
录制期间不能使用通讯设备,可正如今起能和姜恕保持通讯,其他练习生也已经知道“陪酒”的事件。节目组突然改变录制让他们惴惴不安,毕竟如果表现出疲累或体力不支,“受害者”的锅就会盖在头上。所以众人跟打了鸡血一样,从早舞到晚,哪怕即将结束本周的课程训练,也不放过最后五分钟,兀自对着镜子纠动作。
“根据德国《青少年劳动保护法》第11条,25岁以下从业者连续训练45分钟必须强制休息。”菲利尔盘腿坐在地上,喝了口矿泉水,继续揶揄,“今天各位已经完美违反七次!恭喜你们,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众人对他这副吊儿郎当却理直气壮的德式做派咬牙切齿。可他只是往那儿一站,压根没人会怀疑他遭遇过什么“玷污”。
菲利尔揶揄完众人,百无聊赖地掂了掂水瓶,扭头看一旁安静坐着的季怀让和今起。
今起的安静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三观坍塌后的痛苦煎熬,只是在无人注意的瞬间会掠出对周遭近乎洁癖的疏离。
季怀让的安静则透着另一种质地,双手规整地放在膝上,眼神温顺低垂,失了往日的鲜活。
菲利尔知道两人都是受害者,但没有宣扬。
他来这是体验生活的,又不是来普度众生的,别人受伤自然也不关他什么事。
广播滋啦一声后切换到导演的声音:“通知:本周训练课程到此结束,希望各位周末好好休息,我们下周一见。”
不少练习生怔愣,他们知道“双休政策”需要强制执行,可不知道选秀节目也需要遵守,一时不知所措。也有反应迅速的已经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钥匙打开储物柜,拿出手机通知人来接。
三人也拿着各自的储物柜钥匙走回宿舍。
季怀让问,“你们要回去吗?”
今起还没说话,菲利尔已经朝院子里站着的人招了招手,“我先走了。”
两人顺着看过去,院子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着正装,虽上了年纪,脊背却挺拔。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他是菲利尔的家人。
今起回头,对季怀让说,“我回去。”
季怀让心生羡慕,“那……周末快乐。”
今起柔笑,“希望周末过后,下周一的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
季怀让愣了一下,眼眶泛红。他们都是被践踏过纯真的人,所能奢望的,也不过是在风暴过后还能勉强拼凑出最初的模样。
回到宿舍后,季怀让发现今起很不对劲,总是茫然的脸上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他试探道:“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在想一会儿吃什么。”
他不愿多说,季怀让也不勉强,拿起休闲服进卫生间。
卫生间门一关,今起就跌坐在床沿。他弓下背,双手死死抵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仿佛要将那些不断重复的旋律和舞步从脑海中彻底清除。
冷汗无声浸透了他额前的碎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节拍都在消磨他原本用于思考的精力。
他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冷静,黑暗中却又浮现双缝干涉实验——电子同时以波和粒子的形态存在,穿过两道狭缝在探测屏上形成干涉条纹。一旦试图观察它究竟如何通过,波函数便瞬间坍缩,干涉条纹消失,只留下粒子的轨迹。
他被迫成为被观测的“粒子”,又无法停止内心作为“波”的干涉与撕裂。
实验室冰冷的仪器光泽与舞台上刺目的镁光灯在黑暗中疯狂交织。福格尔教授那句“连错误都算不上”的训斥,与这五天来枯燥乏味的机械运作交叠到一起,几乎要碾碎他最后的理智。
“少爷,回家吧。”
低沉的声音响起,姜恕不知何时已悄然蹲在他身前,伸手轻柔地抚去他额前的冷汗。
今起放下手,睁开眼看他,呼吸轻浅。
姜恕戴着黑色口罩,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服装,棒球帽檐下压,遮住了过于锐利的眼神,整个人干练而低调。
今起往前倒,搂住姜恕的脖子,难得柔软:“走不动。”
“好。”姜恕顺势单手把人抱起,左手拉过立在一旁的行李,抬步就要走。
“那个……”季怀让站在卫生间门口,“他身体很不舒服吗?”
今起整张脸深埋在姜恕颈窝,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仿佛只是陷入一场不安的浅眠。
姜恕抱着人转身,微颔首:“少爷只是困了。失陪,祝您周末愉快。”
抱着今起稳步离开。
季怀让怔在原地,望着两道紧密相依的背影。
今起并不算矮,却被男人笼罩着,两人之间透出一种不容插足的默契,那是全然的依赖与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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