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语塞。是啊，为什么？他们明明是死对头，他为什么要关心陆明远睡不睡觉？
"因为..."程野搜肠刮肚想找个理由，"因为明天早上九点有和政府的会议，我需要你保持清醒。"
陆明远嘴角微微上扬："一如既往的诚实，程总。"
最终，陆明远关掉了电脑。两人一起走进电梯，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隔在中间。程野的外套依然披在陆明远肩上，看起来异常违和却又莫名和谐。
"有人来接你吗？"走出大楼时，程野问。
陆明远摇头："司机下班了。我打车。"
雨依然下个不停，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程野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半。
"我送你。"他说。
陆明远挑眉："不必。"
"别矫情了，这时间打不到车。"程野已经走向停车场，"除非你想再站半小时然后感冒耽误明天会议。"
陆明远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来。
程野的车是一辆改装过的黑色奥迪，内饰简洁但性能极佳。陆明远坐进副驾驶时，程野注意到他小心地拉了下袖口，确保疤痕被完全遮盖。
"地址？"程野发动车子。
陆明远报了一个高档公寓的地址，然后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他眼下的青黑更加明显，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程野打开了暖气，调低了收音机的音量。他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陆明远疲惫的样子，最终保持了沉默。
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程野的思绪飘回了大学时代。他和陆明远的第一次交锋是在新生辩论赛上，当时他就被对方那种近乎冷酷的逻辑和优雅的措辞激怒了。后来他们成了学生会竞选对手，再后来是创业大赛的竞争者...但程野从未想过，那个永远从容不迫的陆明远，会在无人处伤害自己。
"为什么是我？"
陆明远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掩盖。
"什么？"程野没听清。
"为什么..."陆明远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雨幕，"为什么偏偏是你看到了？"
程野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不知道。巧合吧。"
"我讨厌巧合。"陆明远说，"也讨厌被人看到...那些。"
程野想说那些疤痕没什么可羞耻的，但他知道这种安慰对陆明远来说毫无意义。骄傲如陆明远，宁愿被当作完美的机器，也不愿暴露一丝脆弱。
"我不会说出去。"程野最终只说了这一句。
陆明远轻笑一声："我该说谢谢吗？"
"不用。"程野拐过一个弯，"就当没发生过。"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雨点敲打在车顶的声音像某种催眠曲，程野注意到陆明远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缓慢。
等红灯时，程野偷偷瞥了一眼。陆明远睡着了，头微微偏向车窗那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没有了平日的锋芒，此刻的陆明远看起来异常年轻，几乎脆弱。
程野鬼使神差地伸手调高了暖气。
到达陆明远的公寓楼下时，程野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最终，他轻轻推了推陆明远的肩膀："到了。"
陆明远猛地惊醒，一瞬间的迷茫后迅速恢复了清醒："谢谢。"他脱下程野的外套递还，"明天见。"
程野接过外套，上面还残留着陆明远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水味："明天见。"
看着陆明远走进公寓大堂，程野突然摇下车窗："陆明远！"
陆明远转身，雨幕中他的身影有些模糊。
"睡前别吃药了！"程野喊道，"热水澡比那个管用！"
陆明远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片刻后，他微微点头，转身走进了大楼。
程野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保安投来怀疑的目光才驱车离开。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陆明远手腕上那些伤痕，以及他吞下药片时熟练到令人心疼的动作。
第二天早晨的会议，程野提前半小时到达。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和一份早餐，犹豫着要不要给陆明远带一份。
"程总今天来得真早。"助理小林惊讶地说。
程野把其中一杯咖啡和早餐推到她面前："给你的。陆氏的人来了吗？"
"陆总还没到。"小林接过咖啡，受宠若惊，"谢谢程总。"
程野点点头，把另一杯咖啡放在陆明远平常坐的位置前。九点整，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但陆明远的座位依然空着。
"看来陆总是迟到了？"程氏的一位高管讽刺地说。
程野皱眉，正要说话，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陆明远走了进来，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疲惫。
"抱歉各位，路上耽搁了。"陆明远的声音依然沉稳有力。
他的目光扫过程野为他准备的咖啡，微微挑眉，但什么也没说，直接开始了项目汇报。程野注意到，当陆明远翻动文件时，袖口下的手腕上多了一块手表，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那些疤痕。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技术部门汇报时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系统兼容性测试失败了。"技术总监紧张地说，"我们的平台和陆氏的后台无法无缝对接。"
会议室立刻骚动起来。这个兼容性问题如果不解决，整个方案都将面临重大风险。
"原因是什么？"程野问。
"接口协议不一致，数据格式也..."技术总监擦了擦汗，"至少需要两周时间重构代码。"
"两周？"政府代表脸色变了，"招标截止日期是五天后！"
程野和陆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陆明远站起身："请给我们一小时。程总，借一步说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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