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屿带兵破门而入,命令身后的带刀士兵将人拿下,视线扫过,看见倒地的君暝奔跑过去,“父王!”
钟离荷甩出狠戾的长鞭,一声厉响,犹如毒蝎的长尾袭过,击倒围攻上来的士兵。
君暝已经陷入昏迷,生死未卜,君屿将人抱扶起来,满面惊惶:“你敢弑君,诸将听令,格杀勿论!”
钟离荷的鞭法迅猛诡谲,出手即是杀招,搏杀一番闯了出去。
紫金殿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波又一波的士兵扬刀而上,鬼出电入的鞭花激荡,兵器击打的声音缭乱。
一人难敌群攻,钟离荷的手臂被刀砍伤,肌肤割裂处鲜血直流,她挥鞭时疼痛且吃力,反应变得迟钝,又被一个颇有重量的铁锤打中,身体轻飘飘地自半空而落,及地时被钟离絮拦腰扶住。
钟离荷视死如归,但见到弟弟的那一刻有所松动,神色突然紧张起来,“你怎么还没走?”
钟离絮道:“我怎能丢下阿姐一人独自逃命,要走我们一起走。”他劈开一处薄弱,强大的灵力荡漾开,被击飞的士兵摔得四零八落。
趁援兵未至,钟离絮本想带着阿姐从此处逃出去,一柄银白的长枪破云骤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戎辛斥声道:“尔等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钟离絮瞳孔一颤,见到他身中妖毒,却安然无恙,灵力充沛,眼中的戾气一闪。
云水王宫的阵法开启,大地震动,术法结界铺张开来,白虹贯日,此阵既可防止外逃,又可抵御外敌,乃星云阁布设。
寰宇图是整个云水王宫的布防图,时殷坐在紫玉案前,对照着寰宇图施法。
阵法开启时,褚洄手拿的药碗有征兆地掉落,汤药洒了一地,她看向窗外金辉闪耀,心头一惊。
在此之前,玄武营的将士来找褚洄,登阁时被时殷阻下,“水月使在养伤,何事与我说便是。”
光箭如星雨而下,狂骤密集,能把人射成筛子的狠度,钟离絮把钟离荷护在身后,以蛮力冲破穴位处的骨钉,反伤极大,嘴角溢血,他随即双手结印抵抗,周围的草木瓦石被射得粉碎。
戎辛乘其不备,一□□入钟离絮的腹部,血液汩汩流出,魔气增强。
一瞬间,结印的防护被金箭刺破,瞳孔映射的箭影越来越近。
这时他被一股力量推开,钟离荷挡在他的身前,被万箭穿了心。
一声撕裂长空的长吼:“阿姐!”
飞奔赶来的褚洄惊了魂魄,愕然止步。
钟离荷缓缓倒下,在一旁的钟离絮趔趄上去,接住了她。
钟离荷的衣服上出现一片片血红,体温骤降,面色变得冷白如雪,说话的声音轻微到只有身边的钟离絮可以听见:“莫止归……我给你取这个名字,是要你切莫停止归家的脚步,莫忘了我们归家的誓言……”
钟离荷泪光闪烁,气息孱弱:“小絮,无论刀山火海,一定要为钟离氏报仇!”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握住钟离絮的手,双眼通红:“打破雷渊封印,颠覆君家的王朝,让我死而瞑目。”
钟离荷目光停滞地望向天空,满眶的泪水潸然而落,呼出提着的一口气:“长凌……我来找你了……”
钟离絮连连点头,身体不自控地颤抖,硕大的眼泪簌簌掉落,钟离荷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钟离荷的头倒了过去,泪水淌过脸颊,钟离絮怎样唤都唤不醒她了。
悲伤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钟离絮抱着冰冷的尸身失声痛哭,血纹沿着经络生长出来,由浅变深,很快布满了他的脖颈,直至天灵。
刹那间,眼瞳异常猩红,魔纹显现,钟离絮猛然抬首,怒声长啸,一头乌黑的长发从根部迅速变白,他还是变成褚洄最害怕他成为的模样,她终是没能阻止他成魔。
悍然的魔力从钟离絮的体内迸发而出,煞气冲天,汹涌的气浪将周围的人都掀飞,褚洄也被气流击中摔了出去。
钟离絮将地上散落的武器凝聚成一把破天巨剑,挥剑刺向罩在王宫上空的结界,轰然巨响,金色的光影屏障凌空破碎,漫天琉璃。
浓云之中浮现一条翻腾的蛟龙,蛟龙的身影及近降落,发出响彻云霄的龙啸。
“阿姐,我带你回家。”钟离絮抱起她,似箭影般飞到龙身上,长风大起,摧枯拉朽。
钟离絮已经成魔,血脉之力觉醒,魔躯铸成,势不可阻,褚洄踉跄起身,绝望地看着背影远去……
一场雨过后,天依然阴沉沉的。
时殷在修补被破坏的寰宇结界,医官使出浑身解数,勉力吊着暝王的一口气,但他恐难再醒过来。
戎辛将离光氏提审了一遍,纷纷喊冤不知情,君屿让戎辛把他们都放了,钟离荷本就与离光氏无关,如今她死了,更是威胁不到钟离絮,扣押离光族人毫无意义。
褚洄强撑着身体帮君屿收拾残局,雷渊那边出现异动,驻守的士兵传来急报,是钟离絮召集潜逃的妖众试图打破雷渊的封印。
君屿打算亲自率兵诛杀妖邪,时殷劝阻:“殿下应坐镇王都,以安民心。”
戎辛请命:“星云所言极是,殿下现在是南穹的天,不该以身犯险,臣愿领兵出征。”
君屿语气沉重:“雷渊的封印万不可有失,否则对南穹而言,才是灭顶之灾。”
时殷与他产生分歧,“如今时局动荡,天下处于危难之秋,心存不轨者必会趁机作乱,稳定大局才是重中之重。”
此时的褚洄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自始未发一言,君屿转而问她:“阿褚,你怎么看?”
褚洄没有马上答话,戎辛性子急躁,脱口便道:“你怎么不说话,钟离氏的这件事……你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嘛!”他大声指责褚洄:“你明明知道离光如烟的身份存疑,为何不提前言明!”
身中妖毒的褚洄在苦苦支撑,时殷不忍看她又受逼迫,喝止戎辛:“够了,此事怎么能怪水月使,她派紫荆去查,紫荆为此丧了命,以如妃在王上心目中的位置,若无确凿证据,又如何能论她的罪,青鸟司的一群庸碌办事不力,风雷使又该负怎样的责任!”
戎辛没有理会时殷,继续逼问褚洄:“当初是你把莫止归带到玄武营的,又是你要在赤水执意救下他。”
“是我之过……”褚洄面向君屿跪下身来,“请殿下准许,我愿前往雷渊,诛杀钟离絮。”
君屿思虑再三,让褚洄和戎辛同去。
褚洄准备到玄武营点兵,时殷拦在她出宫的路上,拉住她的手臂,声色担忧:“以你现在的身体如何对抗钟离絮,你想以命相搏吗?”
“戎辛并没有说错什么,如今境地,我有责任,雷渊的封印绝对不能出事,那下面镇压的都是祸乱世间的恶妖,我必须要阻止钟离絮。”褚洄将他的手轻轻扯下,“时殷,谢谢你!”
褚洄向前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时殷道:“值得吗?”
褚洄淡淡一笑:“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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