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没来月经,但顾九枝的月经,却是真的来了。
“怎么提前了五天这么多?”
一早上醒来,小腹就传来熟悉的胀痛,带着隐约的下坠感,顾九枝去洗手间一看,内裤见了红,她忙换了干净内裤,又贴上卫生巾。
顾九枝的经期一向准时,顶多会偏移个一两天,这次提早太多,她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江潮的影响,江潮也正在月经期。
“‘同步月经’么?”
虽然听说过女孩子们住一起久了,月经时间会趋于同步,但顾九枝是第一次体验到这个,心中总觉得怪怪的。
还有......糟糕了。
来时还是大夏天,顾九枝就给自己准备了热水袋,其实就是因为她也痛经,每次都需要热水袋缓解,但这次,热水袋还在江潮那里。
她每个月算着时间把热水袋给江潮,江潮用完才会还给她。
算了,等下去小卖部看看有没有卖吧。
“没有,还没到冬天,我们没备货。”
在货架上找不到想要的东西,顾九枝直接问了收银的阿姨,得到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
她只好捂着已经开始疼起来的小腹,回了教室。
因为痛经的关系,顾九枝今天一整天,都不怎么活跃,她的文具总算逃脱坠落的魔爪,安安生生地在文具盒里呆了一整天。
江潮:“她怎么不看我了?”
以往,一天课上下来,顾九枝总会回头偷偷看她几次的。
江潮上课的一大乐趣,就是数顾九枝一共回头看了她几次,但今天一天下来,顾九枝一次都没掉东西,而且,顾九枝好像蔫掉了。
就连她制霸的回答问题环节,也不见她举手了。
她不对劲。
江潮仔细观察了一番,见她始终坐在桌子上,手捂住小腹,心中浮现起一个猜测,江潮戳了戳顾九枝,刚想问,郑红柑就从第二排窜到了倒数第二排:“顾九枝你是不是不舒服?”
顾九枝苍白着脸,意外地看向她。
自从上次考试过后,郑红柑便学得很起劲,似乎不甘心被顾九枝碾压,平时上课也铆足了劲儿跟顾九枝抢回答的机会,一副要跟顾九枝别苗头的样子,但没想到,她会跑来问顾九枝这样的问题。
顾九枝没什么力气,细声细语地道:“嗯,我痛经。不过没什么,习惯了。”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说起这种私密话题总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但顾九枝自己觉得没什么,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有什么好藏着的?不过,听了她的话,郑红柑脸红了红,别别扭扭地道:“那要不要去校医室啊?我刚好有空,不然我带你去吧?”
女孩子们,都好可爱啊。
顾九枝笑笑:“没事的,我还行。”
郑红柑反而显得有些失望。
两人聊天这会儿,江潮陡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步跨出教室。这时候已经在打上课铃了,她这样跑出去,教室里的同学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人敢问她去干嘛。
正好是老霍的课,老霍虽然是班主任,但教的是历史,讲起上下五千年来头头是道的,这会儿正讲到秦朝统一度量衡,便见江潮一阵风般跑到门口。
“报告!”
全班同学霍然转头,看向门口。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江潮也没什么表情,就只是在那里等着老霍开口。她似乎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奔跑,头发略显凌乱,汗珠胡乱地顺着下巴流下,看着有些不羁,又显得很飒,饶是都怕这个小霸王,但仍然有同学露出花痴表情。
她好A,她以后如果分化了,肯定是个Alpha吧?要是分化成顶级A,那脾气坏点,好像也没关系。
老霍皱皱眉,没问什么:“进来。”
江潮迅速走了进来,路过顾九枝时,从宽大的校服里掏出一个东西,不动声色地扔到顾九枝膝盖上,动作干净利落,除了旁边那桌,班上没同学发现,就连老霍也没注意。
顾九枝膝盖一沉,待看清是什么东西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惊喜地看着江潮,后者隐晦地指指她的小腹,顾九枝唇角一勾,抱着那只热水袋,把它往小腹贴了贴。
暖呼呼的,疼意很快减轻了。
身后传来拉开椅子的声音,江潮落了座,顾九枝嘴角,悄悄地勾了勾。
下课后,不出意外地,江潮又被老霍叫出去说了一顿,顾九枝知道她是回去给自己拿热水袋了,便有些愧疚,不过江潮倒是看得开,在顾九枝开口前,朝她眨了眨眼,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会说话。
说着“没事”。
知道了顾九枝痛经,江潮说什么,都不肯要她的热水袋了,顾九枝担忧:“那你怎么办?”
江潮说了实话:“其实我还没来。”
“那你......你不热吗?”顾九枝想到这阵日子江潮一直抱着热水袋睡觉,顿时有点奇怪。
江潮别开眼,并不回答:“总之,我信息素不太协调,一般几个月才来一次月经。”
女孩子们12-15岁之间会来初潮,之后就是每月一次的流血事件,直到分化。分化以后,要是Omega和Beta,还维持原样,但Alpha就不一样,一般隔上几个月才会来一次。
江潮来初潮时,已经十四岁了,到现在,一共也没来上几次。
她信息素紊乱,这种情况正常,但落在顾九枝眼里,就不太正常了。顾九枝又难受起来,是营养不良吧?所以月经不调。
因为顾九枝的痛经反应比较明显的关系,很快,蛮多同学都瞧出她的不对劲,她在班上人缘很好,谁不想跟学霸贴贴呢?就连郑红柑都没逃脱真香定律。总之,大家都挺关心她的,一下子围上来好些人,嘘寒问暖,又被刘晴赶走了:“去去,知道她疼,还招她说话!”
顾九枝感激地道:“谢谢。”
刘晴夸张地捂住胸口:“跟我这么见外!讨厌!”
顾九枝被她逗得笑起来。
许是气氛太好,江潮在后桌上,也微微弯了弯眼睛,只是没人看到。
人生病的话,多少会变得脆弱,生理期的难受其实比之重感冒也不遑多让,顾九枝一个娇娇软软的女孩子,在这种特殊的日子里,也不免露出脆弱的一面,因为,她的生理期反应尤其严重。
她晚上疼得睡不着,因为一直想调整一个不那么疼的姿势,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晚上睡不好,连着几天,她都无精打采的,见她实在难受,舍友们主动给她打了热水,又把洗手间让给她,给她先洗漱,顾九枝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这是第一次切实体会到集体的温暖,她感到熨帖,这天躺在床上时,倒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还跟大家聊起天来。
“真想喝鸡蛋红糖汤啊,住校就这点不好,以前在家里,痛经时都有喝的。”
她也只是随口感慨一句,倒是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云渺渺也是个娇气的,闻言很认同地道:“还是家里好,可惜咱们学校不让走读。”
另一个也不怎么爱说话的舍友袁棠安慰了顾九枝一句:“你算厉害的了,我们一开始来学校,还有人想家想到哭。”
刘晴倒是没心没肺:“住校也挺好的啊!我爸妈管不到我,嘿嘿。”
江潮没有参与进来。
有关于鸡蛋红糖汤的话题,后来渐渐演变成大家痛经时,家里一般会给做什么,然后忽然就聊到了红枣,好像大家都挺爱在这个时候吃枣子的。
顾九枝被勾起馋虫:“早知道带点红枣来学校了。”
江潮不声不响地下了床。
学校里有棵枣树,如今正是硕果累累的时候,虽然学校说不许私下摘果,但学校的皮猴子们可管不住,低矮一点的,都被学校的摘光了,不过江潮依稀记得,树冠上还有挺多。
虽然不是干枣子,但新鲜枣子,也可以的吧?
大半夜的,她从二楼翻下被锁住的宿舍楼,朝着记忆中那棵枣树跑去,因为跑得太快,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秋夜的风很凉,但江□□着这凉风,却觉得周身血液都在沸腾。
她从没感受过这样的迫切心情,明明顾九枝只是随口一说,但她却真的跑了出来,想要给她带点枣子回去。
到了树下,下面果然已经没果子了,江潮直接爬了树。
大半夜的,树上多了个人,树枝剧烈摇晃起来,这会儿也安静,枣树无风自动必有妖,巡视的老师远远看见,朝这里就是个百米冲刺。
“欸!那个同学!你是不是在偷摘枣子!爬那么高你要死啊!赶紧下来!摔着了怎么办!”
这是个本地的老师,一紧张,乡音就冒出来,江潮也是本地人,完全能听懂,但她充耳不闻,再捋了一把枣子,才嗖地溜下树,在强力手电筒照过来前,飞快地跑掉了。
老师:“......”
反了天了!
他追人一直追到宿舍区,想想自己也是个C级分化者,追个皮猴子居然还没追上,到了宿舍区就跟丢了,气得他一晚上没睡着。
啾啾大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十七章.小贼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