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已觉坐上飞机的时候还有一点恍惚,他清冷的目光看向窗外,晚霞挂在天边,大片大片的被染成橘红色的云连成一片,黄昏总会给人带来一种伤感,宋已觉一直都是很冷静的人,但此刻,他竟然有些难过起来,手指在窗户上勾勒了一个名字,明明刚刚还近在咫尺,现在却离得很远。
牧植靠着车,军装裤显得一双腿特别长,尤其是在他还在摆姿势的情况下,他单手玩着手机,偶尔抬头看看天,几架飞机飞过,划出一条特别长的白线。
“牧植,你有病啊,站在外面干什么?”陈苏打开窗,不理解的看着他:“小宋马上到了,先带他去吃饭。”
牧植换了个姿势,朝着路过的美女抛媚眼:“你懂什么,我这是从脱单手册上学的,适当展示自己的魅力来吸引异性。”
陈苏问:“我们那儿还有脱单手册这种东西?”
“摆在桌上的那本,你没看见吗?”
“我们桌上好像是有一本,小白最近在研究孔雀。”陈苏一字一句的开口,憋着笑看着他说:“你看的不会是《雄孔雀如何吸引雌性》这本书吧?”
看着牧植的脸色一僵,陈苏大笑起来:“哎呀,其实也没差,你刚挺像孔雀的,孔雀开屏啊,牧哥。”
陈苏完全憋不住笑,牧植默默收回往前伸的腿,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墨镜带上了,耳根红的厉害,他咳了两声道:“差不多得了啊。”
“哦呦,我们队的门面来了。”
宋已觉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短袖,露出手臂,很白,手腕上带着的红绳很显眼,他视线左右看了一下,最后看向牧植这边,朝他挥了挥手。路灯的灯光洒在他身上,长身玉立,俊俏非常,额前碎发随意垂落,鼻梁上的痣也很吸引人视线。
陈苏趴在车窗上边摇头边感叹道:“不管看几遍,我们小宋都是这么好看,我上学的时候怎么没遇见过这种男生呢,要不然我肯定就去追了,哎,你看,有人上前去要微信了。”
宋已觉礼貌拒绝后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上一股低气压,他疑惑的看向陈苏:“苏苏姐,牧哥怎么了?”
陈苏笑得开怀:“他啊,自尊心受挫,估计明天就转业去动物园饲养孔雀了。”
“养孔雀?为什么?”
牧植咬牙切除的带上墨镜,踩下油门,车速加大,车上的两人都预料不及的往后一倒,陈苏摸着有些撞疼了的脑袋,皱着眉开口:“牧植,你要死啊。把墨镜给我摘了。”
宋已觉给江倚听发了个消息告诉他安全落地的消息,这行为被陈苏一下子就看到了,八卦之魂燃燃升起。
“小宋,真的是女朋友啊?”
宋已觉眨了眨眼,轻轻晃了晃脑袋:“不是,我同桌。”
陈苏了然:“原来如此,牧植和我们说的时候,我们还真以为你有女朋友了,他们还猜测是不是你画上的那个人呢。”
“不是你自己猜的吗?”
陈苏白了一眼牧植:“开你的车吧,孔雀开屏。”
“你!陈苏,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我没有把柄,懂?”
“别管他。”陈苏转过头继续问道:“所有有没有找到?”
车内安静了一下,就在陈苏让他不想说其实可以不用说的时候,宋已觉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声音柔和:“找到了。”
陈苏长吸了一口气:“我天啊,缘分啊,有空带我们认识认识,我倒要看看让我们宋已觉队员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长什么样?”虽然陈苏觉得那些画上画的是男生,但她没问,在她看来,男男女女没差,孩子高兴就好,所以她问的时候没有用特地称谓。
陈苏对着宋已觉眨眨眼,抿唇笑着,这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宋已觉拿着笔在画纸上涂涂写写,车子平稳上了高速,他捏着笔,一字一句开口。
“那个人出现在了栀子巷,虽然看监控的时候只有一闪而过的脸,但我百分百确定是他,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北京?会出现栀子巷?还去找了我同桌的麻烦?”宋已觉拿着笔在纸上不断写着关键字,有的想不通的地方就打了一个叉。
“这确实是个问题,动机目的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找?而且他能跑这么远,背后肯定有人。”牧植也正经起来:“这件事闹得挺大的,江家的少爷和傅家的千金都被牵扯了,两家更是派了大量人力资本,放出恨话来要找到这些人,挺好的,这等于帮了我们一把。”
“这件事第一时间就传到我们这里了,但我没想到的是,你会那么激动,而且那个江家的少爷就是你的同桌,你还对他这么——好?立马订票就去北京了,真的是一刻都没等。”
陈苏也道:“也是哦,不过怎么牵扯到这两个家族了,不会还有下次吧?”
宋已觉手指紧握成拳,笔掉了也没捡起来,他抿着唇不说话,眼神却在经过隧道时一下变得冷厉,出隧道时,又重新变回那个干干净净的学生,他淡淡道:“不会,我会在这之前找到那个人。”杀了他。
陈苏思考了良久,最后不想了,开口道:“先不说这个了,吃饭要紧,小宋要生日了吧,打算怎么过?”
宋已觉移开视线,看着车窗倒映出来的自己的面容,冷冷的,一点都不讨喜,他垂下眼神不去看自己,随意开口道:“像往年那样过。”
“往年怎么过的?”
“睡觉。”
江倚听接过自己的机械表,上面的破裂已经被修复的完好如初,甚至连表带都换新了一下,他重新带上手腕,扣上暗扣,机械表依旧在不停的转动着,他按下旁边的按钮,表盘立马亮起暖黄色的光。
周天意说:“那么喜欢这块表啊。”
江倚听头也没抬:“不是你送的吗。”
这句话说得舒心。这块表是周天意买的,是他用自己赚到了第一桶金买的,当时特别高兴,于是他想送一个礼物给江倚听。时间有点久了,他已经忘记是什么牌子的了,只是当时看这块表款式很好看,还会发光,他那个怕黑的外甥一定会很喜欢。
这块表江倚听收到后一直戴着手腕上,带了好多年了,每年都有人送江倚听礼物,表也有,但他从来没带过,手腕上永远带着是这块有点幼稚的手表。
对于江倚听来说,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手表了,而是小时候的他原来有人爱着的证明,他又按了按那个按钮,表盘也跟着亮了起来,他嘴角轻轻扬起:“怎么连灯都修好了?前几年坏了,一直亮不起来,我还以为是电池的问题。”
“你当时还拆开了,然后又修不回去,哭着打电话给我,还是我给你按回去的,原来那时灯就没亮了吗?我都没发现。”
江倚听不承认当时哭的是自己,他偏过头看向窗外,飞机已经在天上飞着了,往外看,地下灯光如星星一样,很多很亮。他总有一天会回到北京,在此之前,他希望时间过得慢点。
到达深圳的时候,下雨了,周围是铺天盖地的雨声,透着路灯能看到雨丝,雨水的味道就像是沾湿了的土壤和盖在土壤里的树叶的味道,闻着让人放松了不少。
周天意睡得发丝有点凌乱,后面的丸子也歪了,他烦躁的摸了一下:“迟早把头发剪了,剃成光头。”
江倚听不置可否,他这个舅舅一向大胆新奇,喜欢尝试任何新鲜事物,他对他偶尔的心血来潮见怪不怪了。
令江倚听感到惊讶的是,来接他们的不是周天意的司机,而是他的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我怎么可能交男朋友,是其他的关系。”周天意疯狂解释。
江倚听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很温和的长相,西装穿着,身形很挺拔,一看就是个精英人士,江倚听看了一眼就了无兴趣的移开了视线,心里默默的想,还是宋已觉好看。
眼前的男人也忍不住的看向江倚听,眼前的少年长得十分好看,浅显意义上的好看,就是纯帅,浓颜,个子也高,长得和周天意有几分相似。男人心里暗想,都说外甥似舅,果然是真的。
“先生,这是您外甥吗?”
“问那么多干嘛,伞。”
男人立马把伞递了过去:“您爱吃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周天意把另一把伞丢给江倚听,然后看着男人开口,那双眼睛一下把男人看得脸都红了:“再准备点他爱吃的,我发你手机上。”
“好的。”
江倚听打着伞走在他们后面,瞥见那个男人把大半的伞都往周天意方向遮挡,自己的肩膀淋湿了大半边,可是那把伞明明可以遮得下三个人,江倚听疑惑的看了几眼,大步走上前道:“我和我舅舅遮一把伞,你自己一把。”
江倚听和周天意身高差不多,两人在同一个伞下,是一个很漂亮的画面,男人忍住有点酸涩的眼,握紧了手里的伞柄,慢慢的跟在两人身后。
周天意住的是平层,在三十四楼,面积很大,其中有一个房间是江倚听的,天气晴的时候,采光和视野都非常好。里面的装修设计都是按着他的喜好来的,柜子里的游戏机和旁边的小提琴乐高,还有小夜灯。
从落地窗往外看,雨依旧在下着,但下雨天待在家里,却是最舒服不过的事情。江倚听把礼物小心的放好,期待着宋已觉的生日快点到来。
周天意在不教坏江倚听的情况下尽量委婉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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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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