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在四个男孩挤在一条小船上漂向那座巍峨的城堡时，他们还是没有停下关于过会儿可能会受到的考核的猜测。
詹姆拎着他的校袍，粗鲁地将它套在了自己的头上：“说真的，我觉得变出一把叉子义无反顾地朝火龙捅过去也算是一种勇气的证明。”
“那只能证明你巨蠢无比。”加兰德哼了一声，水汪汪的蓝眼睛里带着点不屑，“别瞎想了詹姆，大不了我们一起退学去斯梅廷，我还是挺喜欢他们的校服的。”
“可我讨厌硬草帽！”詹姆愤怒地叫道。下一秒他就被一个垃圾桶盖大小的手拍了拍后背，那一下差点把他们四个人的船的掀翻过去——“海格！！”
接送他们来到城堡的大块头海格就在他们旁边的那艘小船上。詹姆伸长了脖子：“海格，过会儿分院会考我们什么呀？”
“分院仪式？分院仪式有什么好考的？”海格有些莫名其妙。詹姆一头扎进他表哥厚重的肩膀上作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完了，连你都不向着我了，我这回算是彻底完了。”
“海格先生是学校的教授吗？”玄理问。
“是的，不过你们今年还没有我的课呢。”海格有些腼腆地道，“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不是说过这话了？哎管他呢，希望你们跟詹姆小毛毛相处愉快，那小家伙顽皮了些，但心地是很好的，就像他的爸爸妈妈一样。”
“哦海格，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詹姆从后面搂住加兰德的脖子装作害羞的样子，“开学之后我们会去拜访你的。”
“我很期待。”海格朝他挤了挤眼睛。船到了岸边，他起身开始招呼所有新生：“好了一年级的小毛毛们——到这边集合！”
“他看上去人不错。”西克莱说，低声问身边的加兰德：“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喜欢他？”
“Ummm……你很难让我喜欢一个在我父亲小时候朝他施变形咒语的人。”加兰德说，“虽然我能通过我母亲的描述想象出我父亲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他毕竟是我父亲。”
“可以理解。”西克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不过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人朝乌藏金举起魔杖——他怕是会扑上去和对方拼命。
乌藏金是很不靠谱，有时候甚至需要他去照顾。但怎么说，那毕竟是把他养大的人，没有让他吃过一点苦，没有让他受过一点风吹雨打。
如果说他从小到大有什么情感寄托的话，他想，他的全部亲情都在乌藏金那里。
海格把他们带到城堡门口，一位穿着银灰色长袍的教授把他们接走了。
“糟了。”詹姆说。
“怎么了？”
“如果是这个人主持分院考试的话，那我可能现在就要带着行李回家等着和我弟弟一起上学了。”詹姆紧绷着下巴，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他看我了！他看我了！他一定开始思考要怎么把我偷偷丢进湖里面了！”
“……”加兰德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向玄理和西克莱：“这个傻瓜让你们见笑了。”
“我是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课教授德拉科·马尔福。过会儿由我带你们进入礼堂。”那位教授这样道，“然后请你们按照我念的名单次序，依次戴上分院帽坐到三脚凳上。”
话音刚落，三双颜色迥异的眼睛看向了詹姆。
“把帽子戴到头上……所以说好的考试呢？”玄理戏谑地看着詹姆，“还是说我们的詹姆小毛毛觉得这也是一个挑战？”
“对于他的巨头来说，这显然是个挑战。”加兰德哼道。
“该死的……我回去要杀掉泰迪那个混蛋。”詹姆捂着脑袋低声哀嚎。
一年级新生们跟着马尔福教授进入礼堂，而被念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
“萨奇特里斯·布莱克！”
礼堂里忽然有些寂静，其中以斯莱特林餐桌尤甚。西克莱觉得那群打着墨绿与银白相间的领带的学生们几乎都在带着点探究地注视着他的堂弟。玄理倒没对这样的注视报以什么反应，径直走上前去戴上了那顶破帽子。
西克莱紧张地看着他。詹姆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念着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拜托了格兰芬多……那顶帽子在玄理的头顶上扭动了足有三分钟，然后大喊：
“拉文克劳！”
打着蓝色领带的那一桌响起了掌声。玄理摘掉帽子跳下三脚凳，被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们拉了进去。
“Oh no……”詹姆在西克莱身边痛苦地把脸埋进了手心里，“我还想着今天晚上可以和里斯睡一张床然后一起玩我的卡牌游戏呢！”
“所以说不同学院的一年级生不会住在一起？”西克莱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当然啦。”詹姆苦着脸小声说，“上课也基本上不会一起！西可我们要不争取一下都分到拉文克劳吧，我会试着给那顶帽子看我脑子里最聪明的那部分的！”
“约书亚·达尔克！”
西克莱和玄理在魔杖店见过的那个灰头发男生走了上去。西克莱想着居然还真的有人姓暗啊……然后帽子在那个男孩的头顶上扭了两扭，大喊：“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的学生们纷纷鼓起掌来。西克莱看着男孩走到斯莱特林长桌边坐下，感觉自己之前吞到胃里的巧克力蛙消失了。
“加兰德·德思礼！”
加兰德绷着脸走上前去戴上了帽子。西克莱听到詹姆开始抽气，念叨着“小加隆千万要把你比较聪明的那部分拼命展示给帽子看啊”之类的。结果这帽子一戴就是十分钟。
“他脑袋太大把你卡住了这种事实你就直说呗！作为一顶帽子你有什么好顾忌的！”詹姆扭曲着五官在西克莱身边小幅度地蹦来跳去，“行行好，我要紧张死了……”
“赫奇帕奇！”
“NOOOOOOO！！！”詹姆小声尖叫起来。他抓狂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怎么办西可！我们被拆散了！”
“你家里人都是格兰芬多，你应该不会进斯莱特林。”西克莱安慰他。
詹姆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傻西可，我是担心我被分进格兰芬多而你去了斯莱特林，那样的话咱们就真的是被拆了个彻底。”
“……”西克莱被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爱语气激得打了个冷战。
十几个人之后终于轮到了“P”开头的姓氏。詹姆在听见自己的名字时两腿一软，差点把西克莱也一起带趴下。
“等待永远是最折磨人的。”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袍子，“我去了，西可！”
“加油。”
詹姆上前戴上了帽子，帽子几乎是在沾到他的鸟窝头的瞬间就大喊道：
“格兰芬多！”
詹姆粗鲁地扯下帽子骂了句什么，在格兰芬多们的欢呼与勺子敲碗声中被拉进了人群里，在那样热情的气氛中不由自主地变得高兴了一点。
这下子只剩下西克莱站在寥寥几个新生中间。五分钟后，西克莱不得不承认詹姆是对的——他的腿软得都已经不像是他自己的腿了。
当最后一个同伴被叫上去之后，他想，乌真是个糟糕的姓。
毫无疑问他是最后一个。大家都在等着他赶紧结束分院然后开饭。西克莱在被叫到名字后走上前去，拿起帽子戴到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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