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谌诚指着地面的杯子残骸,声音压抑,“你干的?”
“是我弄的。”王採儿皱眉埋怨说:“燕先生,这杯子差点烫到我。”
她进来这里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杯子。
她喜欢燕谌诚很久了,想到燕谌诚每天都用这杯子喝水,她就也想试试用这杯子喝水的滋味。
结果水太烫,她给烫的一哆嗦,杯子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并不觉得摔碎一个杯子是什么大事,只是恼怒自己刚买的高定连衣裙被弄湿,害的她还得跑去厕所整理。
一回来她就忍不住跟燕谌诚撒娇,毕竟她早已认定燕谌诚是她的男人。
她等着燕谌诚来安慰她。
可是她发现燕谌诚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吓得脸色发白,不自觉的往后一退。
“都出去。”燕长鑫一进来看到燕谌诚的脸色心里就一个咯噔,给自己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他将王採儿带出去。
王採儿被燕长鑫的助理扯着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红了眼,对燕谌诚委屈的吼出声,“你凶什么啊?不就是一个杯子,你至于吗?”
她又不是傻子,刚才沉浸在跟燕谌诚见面的喜悦上没发现不对,这会儿缓过来也知道燕谌诚为什么生气。
她堂堂王家的千金,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破杯子吗?
燕谌诚抬眸看她,眼底不带任何情绪,却冷的惊人。
王採儿吓得哑了声,助理赶忙将她拉出去关上门。
燕长鑫心里松了口气,“一个杯子而已。”
虽然不知道这杯子对燕谌诚是有多重大的意义才会让他发这么大的火,但是意义再重那也只是一个杯子。
目前他们和王家的公司还有生意上的来往,没必要因为一个杯子把关系闹太僵。
燕谌诚蹲下将地上的碎瓷片小心翼翼的捡起来,说话时头都没抬,“一个王家而已,我想毁也就毁了。”
燕长鑫脸色剧变,“你疯了?”
就因为一个杯子?
王家虽说没有燕家强大,但也不是什么说搞垮就能搞垮的小家族。
燕谌诚没搭理他,只是一个一个的将碎瓷片放在左手手心。
燕长鑫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燕谌诚是认真的。
他知道燕谌诚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就没有人能拦得住,气急之下只能冷脸扔下一句,“董事会可不会允许你乱来!”
“砰!”办公室的大门重新关上,空寂的办公室里顿时只剩燕谌诚一个人。
燕谌诚捧着碎瓷片站起来,用水将碎瓷片清洗干净,再用纸巾一片片擦干。
腰侧的手机不停震动,他却像是没察觉到一样,重新将洗干净的碎瓷片放进水里清洗,仿佛这样就能清洗掉某些脏东西。
“呲——”锋利的碎瓷片划破指尖,鲜血犹如红色的丝带般在水里扩散,燕谌诚手一顿,指尖传来的痛感越发强烈,疼的他无法动弹。
只是个杯子而已。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冉清忆回来后,他还能拥有很多个冉清忆使用过的杯子。
不止杯子,冉清忆的一切包括冉清忆这个人都是他的。
他不稀罕这么一个杯子。
可他为什么会这么慌,慌的像是心口生生被人挖了一块。
慌的他浑身发冷。
腰侧的手机再次震动,他单手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手一顿,指尖轻划,夭特助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燕总,冉先生跟谭浮去谭家见家长了。”
“砰!”满盆的水在地上炸开,溅起的碎瓷片落地后再次四分五裂。
燕谌诚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脖颈上青筋暴起,声音嘶哑,“你说什么?”
……
冉清忆在谭家吃完饭后又被谭阿姨留下来聊天,聊到十点左右谭阿姨才恋恋不舍的放他离开。
回家后他洗漱完就上床睡觉,睡前想到前两晚燕谌诚莫名的来电,他当机立断把手机关机后扔远。
这一晚,没有燕谌诚的打扰,他睡的很满足。
隔天一早起来精神很好,他洗漱一下打算出门去吃早餐,刚开门就被门口杵着的人吓了一跳。
燕谌诚眼底青黑,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
危险的直觉让他往后一退,“你怎么来了?”
燕谌诚顺着他退开的空隙挤进门内后反手将门关上,“你想去哪?”
封闭的空间里,冉清忆感受到强烈的逼迫感,他抿了抿唇说:“你来的正好,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麻烦你让夭特助别带着人跟着我了。”
“不跟着你好让你去跟谭浮约会结婚吗?”
燕谌诚胸口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犹如暴怒的野兽将冉清忆死死压在墙上,咬牙切齿的低吼,“冉清忆,你休想!”
冉清忆只觉得莫名,看着燕谌诚暴怒的脸,他皱了皱眉,“我没跟谭浮结婚。”
“你敢说你昨天没有提着礼物去谭家?”燕谌诚的语气像是抓.奸似的,暴戾的怒火之下隐藏的是难以察觉的委屈。
冉清忆静静的看着燕谌诚,“昨天谭叔叔生日。”
燕谌诚神色一滞,看着冉清忆平静无波的眼,心里汹涌的怒火犹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理智回归后想扭头就走逃避现实的冲动。
但他舍不得。
他不想放开冉清忆。
冉清忆垂下眼眸看着燕谌诚禁锢住他的手臂,问:“燕总,能松开我了吗?”
燕谌诚磨磨蹭蹭的松开他,心虚的不敢对上他的眼。
他怕冉清忆询问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怕心里最隐秘的秘密被赤.裸裸的揭开,怕他无法逃避。
可冉清忆什么都没问,他只是理了理衣服,打开门对他说:“燕总,你该走了。”
燕谌诚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脸开口,只黑沉着脸慢吞吞的挪到门口,在冉清忆关门前说:“我住不惯这里的酒店。”
冉清忆嘴角扯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C省的大街还算干净。”
言外之意,睡大街也行。
燕谌诚:“……”
冉清忆关门后走进厨房,他本打算在外面吃早餐,但这会儿出去吃早餐肯定要撞上燕谌诚。
他不想看到燕谌诚,干脆自己动手做点吃的,等他吃完燕谌诚也该走了。
燕谌诚却没有走,他蹲坐在门槛上,修长的双腿委委屈屈的蜷缩着,远远看去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夭特助看不下去,拿着一条旧毛毯过来,“燕总,您要不要垫一下。”
门槛又脏又硬,燕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燕谌诚问:“你没钱了吗?”
夭特助摇头,燕谌诚怒极,“那你拿这破毯子给我用?”
老房子并不隔音,冉清忆正在吃饭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他这才想到那天给出去的毯子,便放下筷子打开门,对着正打算把毛毯收回去的夭特助说:“给我吧。”
夭特助顶着压力把毛毯递还给冉清忆,看都不敢看燕谌诚一眼。
待门重新关上后,燕谌诚问:“那毯子是冉清忆的?”
夭特助硬着头皮点点头。
燕谌诚站起来,一脚把夭特助给踹出去了。
夭特助一瘸一拐的回到高矮俩保镖身旁,高矮俩保镖一左一右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伴君如伴虎。”
夭特助并不觉得自己辛苦,因为他已经猜到自己可能汇错情报了。
如果他的情报是正确的,燕总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平静。
冉清忆收好毯子吃完饭,出门的时候燕谌诚还在。
他看都没看燕谌诚一眼,径直锁好门,转身往外走。
燕谌诚绷着脸紧跟,冉清忆加快速度,燕谌诚也加快速度。
冉清忆无奈,停下脚步问:“燕总有事直说?”
燕谌诚面不改色,“没事,同路。”
冉清忆往后退,“你先走。”
燕谌诚大跨步越过他,走到路口时毫不犹豫的往左边走,十分硬气。
冉清忆本来是要往左走的,但看到他的选择后脚尖一转往右走,没走几步就感觉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燕谌诚目视前方,走的气势十足。
就是不敢看他。
冉清忆:“……”
他干脆转身往回走。
燕谌诚面色一紧,在冉清忆靠近时,他脑子里已经想好自己突然改道的借口。
但冉清忆目不斜视的从他身侧走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燕谌诚:“……”
夭特助带着高矮两个保镖走在后头,见冉清忆竟突袭回来,吓得想躲。
但左右两侧皆是石墙,想躲他们都没处躲,眼见着冉清忆都要走到眼前了,他们干脆贴着墙面壁思过,掩耳盗铃的觉得他们看不到冉清忆,冉清忆也看不到他们。
冉清忆抿了抿唇,感受到燕谌诚又跟上来,心想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他心知甩不开燕谌诚,干脆破罐子破摔让燕谌诚跟着,穿过小巷后,冉清忆看到一辆熟悉的白车停在路口,他加快速度走过去。
燕谌诚发现冉清忆速度突然加快,心口一紧,顺着冉清忆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谭浮的脸。
谭浮刚下车就感觉有人在看他,他凭着直觉抬头看去,正好对上燕谌诚的眼。
燕谌诚眼底的敌意不加掩饰,或许是出于男人的直觉,谭浮侧身挡住了冉清忆。
燕谌诚的脸色微变,眼底的冷意越发明显。
谭浮看了眼燕谌诚来的方向,猜到了什么,扭头问冉清忆,“需要我帮忙吗?”
冉清忆从小到大没少被男人女人骚扰,他已经帮冉清忆赶走太多太多的人了。
虽然这次来的男人一看就不简单,但再不简单也是个骚扰者。
冉清忆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坐进车里,只说,“开车吧。”
谭浮一愣,又回头看了眼燕谌诚。
这次眼神却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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