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听话地将右手摊开，下一秒，一支小巧的马鞭草气味护手霜落在了她的掌心。
“啊。”她惊喜地握住，借着路边灯光左右看看，正是摆在二手奢侈品摊铺里，作为口红连线游戏彩头的那些护手霜之一，“你刚刚是去答题了？”
“什么答题？”张携秋重新将双手揣进外套兜里。
“这不是那个口红游戏的奖品吗？”
“没有啊，我花50块钱买的。”张携秋一副非常随意的口吻，“你不是说你很想要吗？”
秦意疑惑地皱了下眉，接着又迅速展平，她哦一声点点头，认认真真地说：“谢谢，我很喜欢。”
“……”
不是，她就这么信了？张携秋诧异地低头看她。
秦意也抬头回望他，并且用无辜的眼神表示：没错，我就这么信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直到张携秋率先开口：“你就不问点什么？”
“问什么？”
话音刚落，张携秋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生气：“你麻烦死了。”
“？？？”秦意更无辜了，这次是真的无辜，“我要问什么？什么都不问也有错？为什么我一句不问还能被你骂？”
张携秋直接一个无理取闹：“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不是你让我‘你最好什么都别问’的吗？”
“……”
见他一副被噎住的表情，秦意试探性地伸出一只爪爪：“所以，需要我问你点什么吗？”
张携秋没好气地回她：“什么都别问。”
“哦。”秦意乖巧地收回了爪爪，一心一意研究到手的护手霜。
“……”
*
艺术节后下一周的周末，学校不打招呼直接就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大动作，全市多校联合期中考试。
一时间校内外哀鸿遍野，怨声载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在艺术节期间玩野了，这次班级内部的成绩起伏非常大，尤其是王楫，直接掉出了全年级前三，堪堪挂在第十位，还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至于在全市的排名就更是惨不忍睹。
成绩条发下来的当天，他直接被班主任叫出去谈话，回来的时候眼眶微红，黑框眼镜上也起了雾。他不愿露怯，借着倒水的理由离开座位，站在走廊上面朝外吹了好久的冷风。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虽然林汐的数学成绩又落回不及格的老分数，但是她的作文竟然拿了全校唯一的满分。全市多所高中前前后后总共挑了十篇范文印作报纸，各校免费分发，她的那篇佳作就名列其一。
这两天她简直快爽飞了，痛痛快快地在校内出了把小名，认为自己就是当代鲁迅，创世纪的文豪，后来居然还开始不要脸地搜索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
至于秦意，非常稳定的第一名，没有任何悬念。而且这次因为是多校联考，多了个市排名，所以她的成绩条上也就多了一个1，比起张携秋成绩条上错综复杂的数字，她的成绩条可谓是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再说张携秋，这次期中考试过后，班主任几乎把班里每个学生都单独拉出去谈了心，其中也包括他。秦意问他约谈的内容，张携秋皱着眉回她：“班主任问我：你明明都演了周蘩漪，为什么这次试卷的课外阅读题还能答错？”
林汐迅速转身翻看语文试卷的课外知识拓展题，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半道和《雷雨》相关的题目。
“所以饰演周蘩漪和回答不出周瑜是哪里人，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张携秋非常委屈。
秦意、林汐：“……”
“因为都姓周？”秦意冷静地猜测。
“那你姓秦，你答得出秦桧是哪里人吗？”
“江宁人。”秦意没有任何迟疑，脱口而出。
张携秋、林汐：“……”
“我就不该问你。”张携秋转而看向林汐，“林汐，林则徐是哪里人？”
无辜受牵连的林汐拼命给秦意使眼色，希望姐妹拉她一把，秦意也尽力给林汐比口型了，奈何两个人默契值实在差到离谱，还是让张携秋得到了满意的结局：“看，正常人都答不出来吧？”
秦意是最后一个被班主任拎出去谈话的。对于她这样的学生，实在是没什么可叮嘱的，班主任只问了问半个学期下来，在班内适不适应，又让她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适当帮一帮她周围那几名差生的成绩。
最后又让秦意准备一句勉励的话，二十字左右，明天之前交给他，学校会把各年级期中考试成绩前十的人名张贴在公告栏里，并附着每个人这条类似于座右铭的话语。
回去之后秦意就开始痛苦，“二十字……勉励同学的话？”
她转头看向王楫，“班长，你准备写什么？”
王楫轻飘飘地抬起视线，右手无意识地转了圈笔，他看着秦意，停顿了两秒才启开唇：“天才，是由1%的天赋和99%的汗水组成的。”
张携秋没骨头一样的靠在椅子上玩魔方，闻言低笑了一声，补充道：“但那1％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99％的汗水都要重要。”
两个人的话一前一后无缝连接，构成了爱迪生名言的全句。王楫声音低沉，闷闷不乐的没什么精神气，张携秋的笑则带着一股微妙的嘲讽感，像是在内涵秦意，又有些像是自嘲。
林汐嗅到了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立刻扯扯秦意的校服袖子告状：“听到了吗？这两个人嫉妒你，而且是一唱一和的嫉妒你。”
说着她停顿一下，又换了种口吻：“不过你确实也挺招人狠的，秦意，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从小到大类似的问题秦意不知道被问过多少遍，她朝林汐笑了笑：“肉长的……林汐，他俩嫉妒我，你呢？你嫉妒我吗？”
“我不嫉妒呀，毕竟我语文这么好，对吧~。”林汐得意洋洋道，整个人简直飘飘然好似天上的风筝，“术业有专攻嘛，我的天赋点都在作文上了，别的科目差一些也在所难免……我已经想好了，高二文理分班我要选文科！你们呢？”
王楫也没犹豫：“理科。”
“就知道。”林汐看向秦意，“你呢？”
秦意明显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思索着道：“也是理科吧……”
“张携秋呢？”
被点到名字的人仍旧低着头转动魔方，轻描淡写地说：“那我也学理科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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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文理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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