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默似乎不能理解这句话一样,看着陈戎的眼睛,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觉得有什么话堵在喉咙里,但就是吐不出来。
这几天,陈戎一直待在时默身边,似乎没有任何痕迹的融入了时默的生活,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陪伴着他,时默觉得特别安心,从来没有想过分离,更没有想过分离会来的这样早。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陈戎见时默不说话,食指与中指的指背碰了碰时默的侧脸,时默缓过神来只说了一声:“哦。”
没有征兆的分离就好似没有征兆的见面,陈戎离开了时默的生活,时默继续在诊所泡着,熬夜,治病。
但总觉得日子过的特别慢,以前觉得日子很快的,最近似乎能看到时间在眼前慢慢悠悠的走,像一个消极怠工的人。
时默总觉得手里好像缺点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凉,总想找点热乎的东西碰一碰。
这一天还是和往常一样,时默待在外面的棚子里治病,远处停了一辆小轿车,停了很久很久,然后才开走。
时默没有放在心上,开小轿车的人非富即贵,那些人的事情不需要他掺和也与他无关,但是他从来没有细细想那辆车停留的原因。
半下午的时候,时默府里的管家来找他,说时默父亲有事找他。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时默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和父亲说过话了。
前些年,时默在乡下,回来后一直在母亲院子里,倒不是时默不识礼数,刚回家的时候,时默是想去见见父亲的,奈何父亲忙的很,在府里很少能见到他,即使见到了想上去打个招呼,怀里也不知道抱着第几任姨娘,上去到底是不合适的,所以,尽管已经回来很久,两个人还是一句话也没说上。
找他回去,十有**不是什么好事情。
时默回到府中的时候,十分难得的在大厅见到了父亲,时默父亲红光满面,似乎有什么好事,大老远就能听到他的笑声。
时默来到客厅,父亲快步迎上来,拍了拍时默的肩膀说道:“好小子,长这么大了,为父真想你啊!”
时默:……
想他,时默现在十七岁,他们父子之间大概也就是十几年没见吧,想他,这样的话,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呢。
时默父亲可能也罕见的感觉到了一丝丝尴尬,开口说了些有的没的话,说时默小时候他是怎样期待时默的到来,如何期待他长大以后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说道动情处还要用袖子擦一下没有任何泪水的眼睛。
时默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表演,越看心里越觉得害怕,这个事肯定还是挺复杂的,否则,不可能铺垫这么久,但是父亲不说话,时默就静静看着他。
后来弯弯绕绕,终于说道正题,时默父亲回到座位上坐好,用茶杯盖慢慢的撇一撇茶叶,想一想,慢慢开口:“前几天进城的军队,他们的最高首领是山先生,他今天在街上出行的时候见到了你,对你的善心十分认可,想要见一见你。”
时默想到在街上停留了很久的小汽车,微微皱了皱眉头。
其实仔细想一想,父亲的话语有很多问题,出于对他善心的认可,木先生如有善心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就压根不会爆发战争,他对于战争应该是十分痛恨的。
反之,时默在做的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事情,他在杀人,时默在救人,那见他要做什么,是想要给时默这个没有眼力劲的人一个教训吗?
时默想到这里便开口问了:“去哪里?”时默本以为是什么军营之类的地方。
“关山月你知道在哪里吧?”时默的父亲不自在的看他一眼说道。
关山月,云安市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这个地方呢?
云安市最大的销金窟,风月场所偏偏走的是雅道风,很多人一掷千金只为了去听曲。当然多数人不仅仅是为了去听一首曲子这么简单。
时默不明白,山先生对自己从未蒙面叫他去做什么,时默父亲见儿子不开窍,出言提醒,就是去陪个酒,需要你做什么就做。
时默听到这句话隐隐明白了些什么,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可能不相信父亲怎么会答应如此不堪的事情,继而开口拒绝道:“不去。我不认识他。”
见好言相劝没有效果,时默父亲开始有些恼火,他本身对于孩子就没有什么耐心,这些年作为云安市的最高领导人,几乎说什么就是什么,多的是人来巴结他,他早就忘了有求于人该是什么样的姿态。
见好好说话没有用,转而用时默的母亲进行威胁:“你母亲的药就是我跟山先生求来,你要是不去的话,后续这个药有没有我可保证不了。”
很明显,没说几句话他父亲就厌烦了。时默不想母亲再受什么苦,也懒得再和父亲纠缠,就答应了,想不过是喝几杯酒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时默按时到达指定包厢,来之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收拾一番,穿的得体一些,省的太寒酸出门让人笑话。
时默日常出行穿的就是一身麻布黑衣黑裤,显得整个人修长白净,他也没管父亲的叮嘱,还是穿着日常衣服就出门了。
关山月不止名字起的雅致,就连环境也和名字一样充满古典风情,看外在根本看不出是风月场所。
时默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场了,他似乎是最晚的一个。
包厢里坐了四五个中年男人,坐在最中间位置的人对着别人颐指气使,没有疑问,就是他们口中的山先生,其他人身边围着几个年轻的穿着和服的姑娘,姿色过人,妩媚的喂酒,有些是轻轻举到旁边男人嘴边,有些直接嘴对嘴的喂。
旁边还有舞姬跳舞,整个场面好不热闹,只有山先生旁边没有人。只见山先生长得圆圆滚滚,头上还剩稀疏的一圈头发盘在头上。见时默来了,将他唤到眼前坐好。
要时默将眼前的酒喝掉,时默本来以为自己来了就是陪酒的,虽然也没想白为什么会找滴酒不沾的人陪酒,但还是很痛快的将一小杯酒饮尽,烈酒入喉,时默觉得嗓子火辣辣的。
山先生似乎很满意时默的表现,将他一把拽到自己面前抱住。眼见整个人都要凑上来了,时默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他出来喝酒还支支吾吾,原来不仅仅是喝酒,对父亲的气愤与山先生的行为直接让时默怒火中烧。
他一把推开眼前人,却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明白刚才喝的酒中似乎被别人动了什么手脚。
山先生见状又想扑过来,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周围喧闹的声音,眼前扑过来的人,让时默红了眼睛,为了保持理智,他拿起身边的杯子摔碎,划破了手掌。用受伤的手用力推开了眼前人。
虽然说山先生是这次战争在云安市的最高领导人,但似乎是个草包,时默只是用力一推,就把人推出去老远,所谓的最高领导人有没有发挥领导作用值得商榷。
山先生见状将门口站岗的人叫进来,要他们摁住时默,时默好歹是十几岁的青年人,不可能坐以待毙,虽然很明显寡不敌众,但还是趁机和他们打起来,就在场面混乱的不像话的时候,就听见老远有人说木先生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山先生立马不自在起来,还没顾得上让守卫松开时默,门口就被打开了,时默恍惚间看到了整天陪着他治疗疫病的人。
是他,但是好像又不是他,因为以前每次见到的时候,这个人都穿着很日常的衣服,但是他现在穿了一身军装,还是敌军的军装,这是时默不能接受的。他痛恨伤害他同胞的人。
木先生一进到屋子里,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山本,好久不见。”
叫山本的是所谓的最高领导人山先生,站起来点头哈腰,说确实好久不见,十分有幸竟然能见到木先生。
同时让出自己的主位,让木先生做到主位上来,还招呼人再准备一套干净的餐具。
虽然让人准备餐具,但是山本知道木先生大概率不会留下来,木先生身份高贵,想要见一面难如登天,今天能见到已经是三生有幸,怎么可能有同桌共餐的机会,也就是嘴上这样一说。
结果木先生真的在主位上坐下来,将呆在一边的时默拉过来,仔细看他受伤的手。
山本见状,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明白了什么事情,说道:“这个先生的名字叫时默,是市长时重阳的儿子,我们听闻时先生医术不错,又想起来您也十分热衷医术,才想叫来切磋一番。”
“知道我也热衷医术,想叫来切磋一番,然后呢?”
这句话说的漏洞百出,山本瞬间也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然后呢,就算是真切磋了,哪怕精通医术,正常情况下也没有任何资格可以见到木先生。
再说了切磋医术根本不会出现刚才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将时默摁住的场景,很明显是木先生自己看上了时默,想要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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