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热过后，张一志第二天开始在直播间分享《触须？鳞片？还是眼珠？》。
张一志完整看过的小说不说上万，上千肯定是有了，看开头四五章就能判断一本小说能不能火。
说实话，一枪这本小说开头并没有让他产生读下去的**。技巧很少，单靠猎奇血腥抓人眼球，恐怖题材小说的通病都如此，等作者写到后面想不出来吓人的东西读者就跑了。
张一志开始疑惑为什么沈研要给他推荐这本书了。
出于对三月一眼光的盲信，他决定再看五章试试。
嗯？原来是披着恐怖皮的恋爱故事。
呃，男主能亲得下去也是个狠人。
喂！三个女主的人性凑一块拼不出一只完整的人，这恋爱究竟是怎么谈的？
…………
不是哥们，原来只有一个女主啊，这种鬼地方居然会有纯爱，他俩正在真情流露你给我断章是什么意思？虽然理解你想留下读者的心情，可是你整这一出给我馋得抓心挠肺啊，今天要是看不见新的一章我就要闹了！
话说这娴熟的断章手法一看就出自三月一门下，真是罪孽深重啊沈研。
——一看不要紧，再看就上头了。张一志从原先计划的五章一口气追到了连载的最新一章，为自己几个小时前乱下定义狠狠道歉。
人家是用了恐怖猎奇当噱头没错，可是耐不住人家脑袋灵活一直能整出新的恐怖桥段啊。整个故事像放电影一样流畅丝滑，吓得读者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之时，还能拿纯情懵懂的柏拉图式爱情作缓冲，着实令人欲罢不能。
作品写的好，他直播介绍的发言稿也好写，轻轻松松写完要点，张一志直接上播给大伙推荐。
蹲他直播的都是老书虫，见他推荐这本书，看过的人也跟着在弹幕上一块推。酒香也怕巷子深，大伙都希望多拉几个人入坑，鉴赏克系爱情的同时陪他们一块感受被断章勾得欲罢不能的痛苦。
整场直播顺利极了，张一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么和睦的直播间环境了。
等等。
……很久？
造成他直播间长期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今晚怎么不折磨他了？
趁观众不注意，张一志飞快打开后台看了一眼在线榜单。
他松了口气，yue的头像是亮着的。
可是她为什么不说话了？张一志有些忐忑，讲梗讲到一半卡壳了一瞬。
弹幕有观众和他想到一块去了，用红色弹幕问了一声yue老板人呢，只可惜没人注意，整场直播到结束时也没见yue发醒目留言。
难道今天她心情不好？
这个想法一出，张一志立马否定。yue才不会因为心情差就不发醒目留言，她排解不开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变本加厉地折磨张一志，看他受苦她会产生一种微妙的愉悦感。
自己瞎琢磨没用，张一志决定去问柳悦本人。
聊天框里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祭出万能起手公式：“在吗？”
柳悦过了一会儿才回复：“真少见，你居然会主动找我。”
“今晚好像没看到你的留言。”
“哟，小主播终于知道珍惜金主了？平时怎么不见你问？果然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柳悦的攻击性还是那么强，张一志知道她没事，心里暖暖的。
“我最近接了一份商稿，昨天和你打游戏没时间画，今天光顾着赶稿，没空找你抬杠。讲的挺好，下回我给你多刷点礼物。”柳悦终究还是不忍心晾着张一志，向他解释了原因。
“没事，忙的时候把我挂着听相声就行，用不着破费，你换个颜色发弹幕我也能看见。唉，没有你接梗节目效果都少一半。”钱不重要，张一志图的是认真看他直播的人。
“嘁，我是来看你破防的，怎么现在还混成你的托了。”有他这话柳悦心情很好，她故作镇定再次试探：“就那么想让我继续追你直播？你应该知道我图什么吧？”
还能图什么？图他这个人呗，张一志少有地脸红了。
“其实不大明白，我还没喜欢过别人，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柳悦，我很喜欢和你聊天的感觉，就算是你的恶言恶语我也觉得可爱，如果你认可我的情感，那我们要不要试试？”
一直吊着柳悦不好，张一志认真分析了自己的想法，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她。
哪……哪有人这样表白的。
柳悦画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一下笔就是满屏粉红泡泡，像是买了很久一直亏本的彩票突然连本带利全赚回来了，头等大奖砸得她目眩神迷。
“我要试试。”
半个月后，《无叶》漫画上架，暂定周更彩漫。
砚清官方发预告发的晚，事先听到漫改风声的读者们很平静。
他们细细盘点了专门画小说改编的画师，觉得改出来能看就算赢。
没想到砚清最后一天宣发揭示主笔，“流月行山”四个金灿灿大字加粗摆在宣传图正中心，仅仅放出来半个片段就给大伙看嗨了。
流月行山何许人也？
无论画技还是脾气都是个祖宗。
她能答应画张大图已是极限，现在居然要负责《无叶》漫画，这爆料放昨天是要被群嘲做白日梦的！
大伙兴奋讨论着，心照不宣相信《无叶》漫画绝对稳了。
“宣传图怎么还是用的第二版？那么大个名字放在我画的背景图中间好怪啊。”柳悦不满找郁清吐槽。
“第三版也有名字啊，第三版还把三月一和你并列放中间了。为了强调是你画的，我们就把三月一删了。”郁清随便扯了个理由应付她。
三月一和流月行山两个名字整齐放在一排看着实在别扭，他略施总裁权威给删了。
“这话说的你不是三月一一样，”柳悦吐槽道，“估计这张宣传图一发，风鬼该来找我算账了。怪了，他怎么现在都还没反应啊。”
郁清无声一笑，拍拍沈研示意他看消息。
沈研顺手接过郁清的手机，按住语音键，慢悠悠开口：“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可算账的。”
“啊？这话什么意思？”听到沈研的声音，柳悦脑袋空白了一瞬。
三月一和风鬼就算背地里是情侣，明面上不和也是事实。那为何自己帮了三月一，沈研会感激她？
难不成这事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既然能签合同的三月一是真的，那问题一定出在风鬼身上。自己是从哪一步开始深信沈研与三月一无关的呢……
柳悦不傻，回想诸多细节后恍然大悟：“郁清不是三月一，沈研你才是！”
“我先前怎么会没发现呢……”柳悦懊恼不已，都怪郁清写的那篇《多元极限》cp文太像原作，害她入了沈研的局。
“柳悦，抱歉欺骗你，但我想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一切尽在沈研预料之中，他不疾不缓徐徐开口：
“前些日子签的合同你没仔细看吧，其实它并不具备法律效力，这意味着你仍然可以选择不画。你要是厌恶我为了请你画画使出的手段，现在就可以退出。”
沈研并不打算利用这个骗局强压柳悦给他画漫画。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是他为柳悦量身订制的乐子，要是扯上利益就没意思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柳悦会发现他伪装风鬼的真相，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坦白证明诚意。
“宣传图发了，漫画画到第三话了，你现在才告诉我是有选择的……沈研，我真服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柳悦咬牙切齿。
柳悦气着气着突然笑了，慢慢笑得越来越放肆，最后她简直止不住眼角的泪水。
她横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当乐子耍，真是……真是……有趣啊！
相当少见的，她在沈研身上嗅到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这个乐子，包括沈研这个人，她一并认可了。
“我不会退出，《无叶》这种级别的作品就该由我来画。”再回沈研消息，柳悦语气依旧狂妄。
“但我要提个新要求，规矩你们懂的。”柳悦继续道。
“我要砚清超过渡光成为小说市场新龙头，如果出现一点颓势，《无叶》我不会再画，你们下次见我就是在渡光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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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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