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出事,陈匪照还不知道谢家炼造它的地方在哪,但他们从平兰寺来到竹林,半个时辰不到,可否去怀疑那炼造的地方,也和平兰寺很近?
陈匪照背着谢恒,走向竹屋。
期间摔了好几次,但还是把人抬上床,点好蜡烛,坐到床边。
陈匪照身上也有伤,大腿那里布料缺失,头发参差不齐,她用剑把长的那一边也隔断了,换作一头利落的短发。
头一低,看到谢恒还在渗血的伤口,闻到屋子里的血腥味,推开窗户,瞧见低低悬着的大月亮。
好安静。
潇潇竹叶声,地上影子婆娑,她先前住在这儿,晚上是会害怕的,会点很多盏油灯。可今夜顾不上了,屋内灯火昏黄,心里想的只有怎么把谢恒的伤治好。
他一直在呓语,凑过去听他在说什么,又听不清楚,好像在叫着谁。
“真是因为身上戴着姻缘符,陷入幻境了吗?又是见到什么了?”
姻缘符上的异香其实不怎么浓,陈匪照在平兰寺的佛殿和他说完话后便刻意和谢恒保持着距离。按道理谢恒武功比她要高许多,该比她要早些注意到身上的异处,不过.....
“是你故意为之,还是你受情蛊影响,已经虚弱到这地步了?”
陈匪照好容易处理好他的伤,撑着脑袋坐在床边。她发现谢恒似乎并不想活,如果她的病人一心求死,她该怎么救他?
他到底是见到什么,才会生机全无?
半晌,陈匪照伸出手指沾了一点谢恒的血,抹在唇上。
她要借着两人身上的情蛊,入他梦中,将这顽固不化的人......救出来。
*
上次入他梦中,与火有关,而这次,似乎是水。
陈匪照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浅浅睡去,没想到还真到了他的梦中。想起上次谢恒是拿着灯才能与她相见,而这次,陈匪照发觉这时是在白天,没有月亮,自然也没了那盏银灯。
她会找到他吗?陈匪照还是在谢府里,四处张望,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摸到一件物件。
——姻缘符。
被挂在腰间,她面色一怔,记得现世里自己明明已经丢了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果断将其握住,非常烫,但她不放手,如愿在下一刻听到水声。
这便是此次入梦,两人能见面的媒介吗?
陈匪照握紧那烫热的姻缘符,循着水声走过去。
——见到了年幼的谢恒。
仅四五岁的样子,站在一个巨大的水缸旁,还没那水缸高,被旁边一女人捏住脖子,动弹不得。
“她在做什么?”陈匪照一惊,连忙走过去。
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她伸出手去,居然穿过了女人的身体。
“谢恒?你能看到我吗?”
无人回应。
无人注意到陈匪照。
她知道这女人是谁——谢恒的娘亲,婚后谢恒曾带她去见过对方,当时谢恒不仅对自己儿时的事一字不提,甚至把礼数做得极好,除了和娘亲有些生疏外,没一点怨恨。
陈匪照从未想过谢恒小时候会被娘亲如此对待。
梦里,女人厉声道,“今日在学堂为何答不出先生的话?!我不是说过你要背《公羊传》了吗?你知不知道娘要在这个家抬起头来,只能靠你?”
她一弯腰,抱住谢恒的腿,将他扔进水缸。
扑通一声,谢恒浑身湿透,年幼的脸上尽是惊慌,苍白地望着女人,嘴里还呛着一口水,被对方摁住脑袋压了下去。
“是不是要我淹死你?”
“没用的废物!”
陈匪照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我能阻止吗.....”抖着手攥紧姻缘符,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触摸到那女人,心一急,索性跳进缸中。
这缸有半人那么高,站在里面,水到腹部。陈匪照跳进去,身子和头发是湿了,但仍然无法抓住谢恒。
只能看到他挣扎、在水中扑腾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
“谢恒.....”
陈匪照呆站在这缸里,看着他被女人折磨,无能为力。
“怎么都不和我说呢,”闭上眼,不愿去看眼前的事。
于是便也不知,那水花四溅的缸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月影。
与此同时手中的姻缘符,竟也变做一个酒杯。
陈匪照感受到手中异物,急急睁眼——看到天色暗沉,举起的酒杯中渐渐盈满酒水。
她慌了一瞬,怕自己没了姻缘符会见不到那谢恒,仓皇转头,发现谢恒果然不见了,水缸旁歇斯底里的女人也不见了。
“我该怎么做....”她看到水中的月亮,伸手去摸,水波荡漾,仍是捞不着。
而在这来回的动作间,拿在手里的酒竟是一滴不撒。
“是在暗示我把它喝了?”周围静得叫人心慌,陈匪照感到了压抑的沉重。
她盯着水中月,喝下杯中酒。
辛辣极了,流进腹中,像一把刀捅入肠胃。
她痛苦难忍,强撑着向水中的月影伸出手去,用力一捞,听到“咚”的一声——酒杯跌落水中,那月渺茫了。
什么都没摸到,下一刻,陈匪照昏死在了这水缸里。
谢府里,没有年幼的谢恒,没有他娘亲,只有一个女人面朝下地浮在水缸里。
似是....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
但也有人出现在了一条船上,望见江上数不尽的星星。
——陈匪照到了第二重梦境。
*
她身上有浓郁的酒气,踉跄一步,站稳后发觉自己居然站在了一条船上,与此同时旁边也有好几条船,载着许多人,欢歌起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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