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兴起,带着三个小姑娘轻松上阵,一人一匹马俩包袱,还有魏敏派的三个女卫,七人七马拾掇拾掇就出发了。朱缃几个从小都跟着魏敏去过马场,骑术不说精湛,但上路没问题的。
落璞山在芜州,骑马需六七日。
一日清晨,一行人终于到了临云阁的山门,朱锦递上信物,门人拱手称一声“朱师姐”后,将她们带进了阁中。朱锦的信物也就是自己的临云阁阁牌,阁牌都由羊脂玉做成,每一代弟子有每一代的纹饰,凭借纹饰分辨辈分,在纹饰的隐约处刻姓氏,不是阁中弟子便难以看到。
临云阁依山而建,共分三部分,第一部分为临云阁的外院,为客用;第二部分再上两层,为阁中弟子起居学习处;第三部分也是临云阁的顶处,为阁主及其入室弟子所在之处。因不是阁中弟子,除朱锦外,其他人都只能暂居外院,
朱锦熟门熟路地前往顶处拜见师父,经过时看到大家正忙完晨功或者晨课。
来到最顶处的一方院落,目之所及无一人,朱锦入到正屋拐进一间陈设简朴的房间,开始打坐。
这是临云阁的规矩,或者说是闻幽自己的规矩,久别而归的弟子,先行打坐两个时辰再说。
此时朱缃几个那边却很热闹。她们用了早饭,到了休息的厢房,厢房和阁中众人住的宿舍一样,大家一起住,并无特殊厚待,经过交涉后,阁中的燕掌教准许她们三个可去到二层入座旁听。燕掌教是闻幽的师姐,负责打理阁中一应事宜。
朱绒看随她们而来的女卫对此处都很熟稔的样子,便起了兴趣问道:“几位姑姑先前都来过吗?”
女卫和朱锦一般大,是魏敏身边派出来的,她们都尊称一声姑姑。
徐姑姑讲:“几位姑娘怕都不知道,我们都是临云阁出去的,只是我们专攻武事,细分下来与二小姐不算同门。”
她们都是魏敏挑选出来送至临云阁的,临云阁学习的第一年为通学,什么都接触一点,根据每个学生展现出来的特长和偏好以及各位师父的判断再决定入哪位师父门下专攻某一类功课。但也有人没有表现出特点的,就继续通学即可。唯有闻幽的学生由她自己挑选,阁内阁外,是拔尖还是平庸都无所谓,这是历代阁主的特权。
徐姑姑几位都是学武出身,刀枪棍棒斧钺钩叉都能来上几招,暗器机关也学,只是每人擅长的武器不一样罢了。
“真的!?”三个小姑娘异口同声,便缠着几位姑姑说说故事。
两个时辰刚到,“吱呀”一声门响,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尊者缓步进来,站在还盘坐蒲团之上的朱锦身边。
“回来了。”
“是,徒儿回来了。”上一次回临云阁已是十年前,她和舒宁一起回来的。
“和离归家,带女改姓,不愧是朱家二小姐。”
“师父,您都听说了。”
“是啊,来跟我讲的人多,不知道是夸是贬,还揶揄过什么不愧是我的弟子。”
“那您呢,预备是夸我还是贬我?”
“此事既无对错,亦无褒贬。”
“是,师父大智。”
“还不快起来用饭,为了等你我都晚了一刻钟用饭了。”一直平缓无喜怒的语气变得嗔怪起来。
“是是是。”朱锦利落地起身,扶着闻幽往外厅的桌边走去。
朱锦一看桌上4道菜都是她爱吃的,俏皮地说:“还得是师父疼我,好吃好喝地等我。”
“试试吧,裘娘子退下恩养了,这是她徒弟做的,也不知道还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噢?是琚微师姐吗?”没错,临云阁也教厨艺,琚微是裘娘子的徒弟,算起来和朱锦算同一辈,手里的阁牌是一样的纹饰。
“是她,裘娘子指定她接的班。”在临云阁学了厨艺功成出师后,可自行选择离开,也可留下来,大多数都会选择离开,留下来的就要兼顾教学和下厨两份工作了。
朱锦吃了一口,说:“嗯真不错,琚师姐深得裘师父真传。”
师徒二人边吃边聊。聊到了冒名科考案,也就是祝祈北的案子,此案震动朝野,余波未平,隆老王爷领衔的人马还在翻查成阳一朝的历届科考。
“师父,是您通知舒宁的吗?”朱锦试着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当初联名上书的人之一是户部尚书苏与何,也就是舒宁长公主的驸马。朱锦一直在想为什么苏与何会出手,细究起来就算此案有关户籍也怪罪不到户部,顶多一个下层失察,领命整顿就是了。
“是,京城那边流言传开了之后,魏舒就来了消息问此事真假,我看你那边的动作想来是**不离十了,就把给你的东西又给了她一份。至于上不上书,她们夫妻俩谁更注意这事,我就不知道了。”
这其中的弯绕和关窍,朱锦也不想去深想了,联名上书的还有周崎,这其中有没有舒宁和鸳宁的手笔也很存疑。朝中暗流涌动,师徒俩点到即止。
“师父觉着徒儿这事……”朱锦说的就是她探查、捅破冒名一事。
“这做的对,这等忘恩负义之辈若能平步青云、名利双收,天下还有何公道,士子清誉、夫妻人伦、妇孺之安都会由此而毁。世间不公何其之多,你遇着一件有此谋算,实为难得。”闻幽赞许不已。
“谢师父夸奖。”
“怎么样,你学堂里的学生们可入得眼?”闻幽转问起她办学堂的事。
“资质嘛,怕是都入不得师父您的眼,但胜在个个勤奋好学,我也没想着教什么,识字算术、律条医理,学些扎实的对她们来说更好。”朱锦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没必要教她们这些。
也曾有人问过闻幽得意弟子开学堂,日后出来的学生如果冠以她的徒孙之名该如何是好。
闻幽说:“这不应该吗?我学生的学生,当然是徒孙。临云阁出去的学生成百上千,只要有传道授业解惑的,所教之人都是我临云阁的后生,不拘于阁内阁外。”
当然,世人都明白,入阁受教的终究不一样,学金的门槛已经可以筛掉绝大部分人了,但闻幽也从不介意从阁里出去的人再传所学,哪怕是她的亲传弟子,阁里有阁里的规矩,阁外有阁外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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