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余哥,下节体育,咱们组团打篮球去啊。”林浩在课间凑到余烬桌前,热情邀约。

周边的同学都稀稀拉拉、三三两两的出了教室去体育场,还有一些女生在教室里涂着防晒。

“组团?还有谁?”

“还有钱茗明和张自成。嘿,张自成球技虽然烂了点儿,但班上属他的球最好。”

余烬看了眼往这边走来,面色不善的张自成,道:“还行吧他。”

“他……”

“林浩。”

林浩顿了一下,张自成迅速从他身后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

林浩疯狂求饶,“哥,我错了哥,我有眼无珠,我胡说八道。错了错了。”

“呵。”

阚佩整理好桌面后拿了两包湿巾揣兜里,对余烬说:“我们下去吧。”

“嗯。你打篮球吗?没看你打过。”

阚佩坦诚道:“我不会。”

余烬直视他,用目光审视和质疑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信”。

阚佩偏过头,额前的头发耷拉着,“人无完人,你可不准嘲笑我,我要伤心的。”

余烬收回目光,深刻地反思和检讨了自己三秒,然后拍拍胸脯,容光焕发地说:“我教你。”

“……不必。”阚佩只是不喜欢出汗,而运动是最容易出汗的,所以他不喜欢运动,游泳除外。

*

秦肖南他们班调课,两个班的这节体育课撞在一起,因为打篮球的有几个互相认识,就商量来一场友谊赛,还特意去请体育老师做裁判。

赛前准备的时候,余烬问阚佩:“你不觉得这场比赛还缺点什么吗?”

阚佩体力一般,自由活动前体育老师组织跑了四百米操场,女生两圈,男生三圈,这会儿呼吸还有些不均,手脚微微发麻,脸也跑热了,泛着红。

这会儿听了余烬说的话,捋了一下呼吸,想了想,道:“球员有了,场地有了,球有了,裁判有了……”

“拉拉队没有。”余烬一本正经地接了他的话。

阚佩哼笑一声,先没顺这个话题往下,反而道:“之前就想问你,我爸来出租屋,你躲个什么劲儿?又不是真的……偷 | 情。”

“我……”余烬卡壳,熄了声。

“到底是为什么啊?余娇娇?”阚佩缓过了长跑后遗症,脑子慢慢清晰,说出的话愈发游刃有余。

余烬的回忆被轻拉慢扯着,只不过来不及一品。

“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拉拉队——好啊,不管作为什么身份,我好像都……”阚佩往前一步,跟余烬乘一块树荫,他朝余烬笑,光斑点在他的眼角,在风的驱使下,晃动着少年的明媚,和夺人。

以至他的声音变成了外物,叫人恍惚,却又明了清晰—— “义不容辞。”

余烬吸了口气,转身避开阚佩的视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该……该上场了,咳,我去了。”

阚佩看着余烬逃开的背影,心说好像过火了一点,自己的恶趣味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不过这次是余烬起的头,责任不在自己。

嗯。

*

球场上比赛如火如荼,除了开始的时候余烬神不思蜀丢了一个球,接下来的攻势如狼似虎,迅猛不及,说是打球,其实更像发泄。

结束后张自成心疼地抱着自己的球,怨道:“你简直是在侮辱篮球。要不是看在赢了的份儿上……”

余烬诚挚道歉:“我以后一定心无旁骛。”

开球之前两班打了赌,谁赢了谁请喝的。林浩和钱茗明在那边跟七班嚎着自己要喝什么。

秦肖南从背后扑了余烬一下,兴奋道:“可以啊兄弟,今天超常发挥了。”

余烬稳住身形,回头道:“我的水平一直很在线。”

“是是是。余哥威武。”秦肖南作了个甘拜下风的手势。“今天打的真爽,要是许哥在就更好了。”

许英圭在雨停后就马不停蹄地去了首都比赛地,大概国庆当天才能回来。

“余哥,国庆什么打算?”

余烬听了下意识往树荫那块儿看了眼,但是看空了。

怎么看空了呢?没人,没想看到的人。

“阚佩呢?”

“嗯?不知道,没看到。”秦肖南莫名其妙,过了会儿回过味儿来,问:“你国庆想跟他一起?”

余烬默了默,应道:“嗯哼。”

秦肖南夸张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痛斥道:“背叛!我感受到了赤 | 裸裸的背叛!”

“许老妈子辛辛苦苦比完赛回来看到他养的崽儿跑了一个,我都替他痛心。”

余烬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咬牙切齿道:“别嚷。”

秦肖南收了声,委屈道:“我要向许哥上诉。”

“上吧,当庭我就声明你在他背后叫他老妈子,看他先收拾谁。”

“……”漏嘴了。

秦肖南正极速思考着该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就有人过来了,是杨娴笛和她同桌。

杨娴笛递了一片儿湿纸巾出来,给余烬的。

秦肖南颇具调侃意味地撞了一下余烬。

余烬往他右身位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边是医务室,大概是体育课磕磕碰碰之类的情况比较寻常,学校在建设布局时特意把它安排在操场旁边——显而易见,余烬为小秦同志提供了严肃的思想方针,有病看病。

杨娴笛道:“是阚佩同学让我帮忙给你的。”

“是他的?”余烬认真看了看,跟阚佩用的是同一种。

“嗯。”

余烬道了谢,接过湿纸巾,边拆包装边问:“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

杨娴笛的同桌往教学楼的方向指了指,道:“他好像回教室了。”

由于抬高了手臂,校服外套的衣袖自然缩了缩,一块较常规更大些的手表显露出来,它裹住了手腕的部分,看上去其实不太合适。

两个女生相伴离去,看样子也是要回教室。热浪高涨的环境确实熬人。

秦肖南围观余烬用湿纸巾擦脸上的汗,器材室前有洗手台,他们打完比赛就去洗了手。

秦肖南摸了摸下巴,道:“你同桌还备着湿纸巾呐。”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随便说说空话。话说你同桌是不是回去争分夺秒的复习了?马上就月考了,他这是第一次在这边大考,应该想拿个好成绩吧。”

后两天月考,考完就放国庆,要说这帮高中生的心情,能称的上是又爱又恨。

湾州一中管得严,非常爱抓成绩,也就导致放假的天数缩水,好似多讲那么几天课就能比其它学校弯道超车,创造奇迹。高一高二还好,七天假期缩到五天,高三的直接缩到两天半。

余烬和秦肖南他们去食堂吃饭要路过高三的教学楼,高三下课晚,他们每到那儿都会放低声音,压抑的氛围直叫人脚下生风。

余烬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阚佩在座位上看书。

“同桌,怎么不等我?”老师还没来,余烬赶紧拉着同桌说小话。

阚佩用笔尖点了点桌上的瓶装奶茶,说:“给你买的。”

阚佩热得厉害,看有同学溜回教室,就跟着溜了,不过回教室前去了趟小卖部,以便应付余娇娇的谴责。

“看似……好像不用了。”阚佩看见了余烬手上赢回来的冰牛奶。

“要的要的。”余烬把冰牛奶放到阚佩桌面上,瓶装奶茶掳进自己怀里。“你喝牛奶吗?我赢回来的。”对待战利品,语气中难免勾上了点小傲气。

阚佩把冰牛奶推回余烬那边,道:“我不喝牛奶,冷的热的常温的都不行。”

余烬愣了一下,悻悻收起冰牛奶,过了会儿关心他的同桌:“是乳糖不耐受?”

“不是,味道受不了。”阚佩道:“就像有人受不了榴莲的味道,不过我比较奇怪一点,受不了牛奶的味道。”

“你的战利品我无福消受了。但我很荣幸。”

——“My lord.”

阚佩本来想说的是“Winner”,在看到余烬半阖着眸子,发丝逆光粼粼,还有运动完后解开的衣领欲盖弥彰着,校服外套被松松散散地披着,以及略带潮意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打着瓶身……

他脱口而出的词捕捉到了主人一闪而过的冲动,并毫无挣扎地选择了遵从。

“你……”

阚佩难得心虚,他摆正坐姿,道:“嘘,老师来了。”

*

自从余烬去了一趟乔家以后,赵女士这周把他约出来就没放鸽子了。

今天也给他请了假。

高俊琳找他的时候忍不住皱眉说:“你们的情况虽然复杂,但你还是学生……请个晚修的假倒是没什么,总是把时间用来处理这些事就太耗神了,你学习也容易分心。你……你劝劝她,好吗?”

身为老师,站在老师的角度,高俊琳实在担心学生的健康状态,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的,余烬的家事在她看来不用如此急躁,短时期内频繁的见面,对于孩子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也是一种逼迫。

他们把孩子推出来,让他接受事实,接受把他从小带到大的不是有血脉羁绊,不是血肉相连剜割不去的父母,又接受未曾谋面的陌生家庭与他之间有条斩不断的线。

他们要他以最快的速度剥开剖去前十七年的所有,以刚出世的婴儿的姿态融入这个家庭,就可以状似从来没有这个错误。

他们在要求最无辜的人,做出最大的牺牲。

*

余烬从学校出来,没看见赵女士,看见了一颗小土豆。

余烬在乔政音面前蹲下,手欠儿地刮了下人家的下巴,问:“你怎么在这儿?你妈妈呢?”

乔政音拉着书包背带,道:“没有妈妈,我自己来的。”

愿世界上再没有小组作业(kidding~)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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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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