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风,带着青草的清香夹杂着清晨的露珠,轻轻地吹佛过大地,带走了世间的尘埃。山间一户小院推开了窗,一位佳人正侧坐在窗边,手中捏着一颗葡萄。晨风恰好在此时,吹过了她的耳畔,似是在对她说:“我愿化作一缕风,也愿与你长相守。”
西岭国,一家小巷子里的茶社。
杨小二打着哈欠把茶社的大门打开,清晨的阳光不大却总能晃得人一时睁不开眼。
“杨小二,你在干什么,偷懒是不是?”一位身材魁梧面露凶光的男人走了出来,旁边跟着稍矮他一点的清瘦男子手里摇着蒲扇,眯着眼睛看着杨小二。
“老大,我哪敢啊,我这就去准备烧水,准备迎客”说着杨小二连忙闪身进了大堂旁的厨房,打水生火一气呵成。
杨小二是被杨司和杨大从奴贩子的手里买回来的。两年前的冬天,杨大突然想开一家茶社以维持生计,杨大当时并不同意,杨小二由于是被买回来的没有话语权,最后杨司以给杨大日后好娶老婆为借口,成功说服了杨大开了这家茶社。
原本杨大是想在东河国开的,但杨司说东河国多水多林的且还炎热,他不想去。杨小二想了想说就在西岭国吧,南沙国的风俗和习惯是和其他两国不同的,而杨司三人长期生活在西岭国定然会一时不习惯。正好,西岭国多有诗人出自这里,又注重礼仪必定喜爱喝茶,所以在此处开茶社生意不会太差,足以维持生计。
听了这话的杨司和杨大当即决定在西岭国开了家茶社。只是可怜了杨小二,每日依然需要伺候杨大和杨司两人的日常生活。
待杨小二端着烧好的茶水走出来时,大堂内除了杨大和杨司就没有其他人了。
“早点呢?老子都饿了一上午了,速度点!”杨大不满的看着杨小二。
“怪我疏忽了,马上!”杨小二赶忙把茶水放在桌面上,转身快步向着厨房走去。
临进门时,却忽然转身看向杨司:“杨司,没有鱼了,今日做不了你最爱吃的鱼头豆腐汤了”
杨司最爱吃鱼,无论是烤着吃、炸着吃、煮着吃都行。近来不知为何,迷上了吃鱼头豆腐汤,昨日那最后一条鱼也被做成了鱼头豆腐汤。杨司性情古怪得很,每一次都会在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上生气。若今日,惹得杨司生气,以杨大的性子必然不会帮我,唉!老天呀……可否帮我一次!
就在杨小二求老天的时候,杨司神情随意地开了口:“无妨,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不过……”杨小二紧张地盯着杨司:“你今日必须出门钓几条鱼回来!”
“是”杨小二得了回应,立马开心的向着厨房走去。
日头高挂在半空中,街上的人时不时擦拭着从脸上滑落下来的汗珠,叫卖的商贩依旧高声喊卖着。
此时,茶社内三三两两的坐着几名茶客。
杨小二坐在大堂中间,右手拿着一把折扇正摇着给自己扇热,左手边放着茶杯和茶壶。
“三年前,南阳长公主毅然决然地拉着右相走出了这座会吃人的宫殿,一路上禁军不是不想阻拦,只是皆被南阳长公主手中抵在脖子间的长剑,一一拦下。直到两人走出宫门外,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跑出了西陵城都。此后右相与其家人就像消失在了世间,无人能打探到其下落。第二日,南阳长公主如她在大殿上所说地削了发,在普光大殿出了家。在此期间,陛下不断派人询问南阳长公主右相的下落,却始终只能带回一句,眼前无长物,窗下有清风。即便如此,陛下也还是派人坚持了大半年,最终因为在南阳长公主这里始终得不到右相的下落,只能放弃寻找右相。”
杨小二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余光却落在了刚进门的一位贵公子身上。
“右相到底有没有勾结妖族?左相平日里看着是像不好相处的人,可却时常给予咱老百姓一些关爱,我不信他会是个恶人!”
“右相人可好了,我家亲戚就曾在他府里做过活,说是时常会分点好吃的给下人,你刚说左相是个好人,若他真是好人,又怎会诬陷右相?”
一旁听着的人一会觉得这个说得对,一会又觉得那个说得也挺有道理。总之,没有一点头绪,只好跟着大流走着。
杨小二听着下面争执的声音,默默的看着。只有刚进门的那位贵公子因是刚来,正侧头听着。
“若左相是恶人,为何不直接增加税收,反而是一降再降?”
“右相三年前就曾向陛下申请过此事,若非当时陛下并未同意。这功名又岂会轮到左相的头上,左相此举不过是想收拢人心!”
“你又怎知道右相不是在得知左相有此意后,先行向陛下请旨?”
“强词夺理!你……”那人似乎差点喘不上气,幸好旁边的人帮着顺了下气:“右相若是恶人,南阳长公主又岂会护着他?你说啊!”
“不过是一丘之貉!陛下没杀了她,不过是因为她是亲妹妹”
“你……”那人气得连着说了几个你字都说不出一点别的。
“客官何必生气,陛下的心思又怎会是我等凡人能猜测的?再说这左相,只要一日为着我们百姓好,又管他是好是坏。再者,右相既然消失了就绝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如这故事一旦说书人讲完了,书中再如何精彩,终归还是要生火做饭的。”
杨小二说着又喝了一大口茶,望着那位贵公子道:“客官,想听什么故事?”也不再管堂下的听客们听他说完这一番话后,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曾听闻,司马家的小姐为了情郎与他私奔了”
“公子,这事……”杨小二面露为难的看着这位贵公子“可是秘闻,要在座的五十两银子”
茶社有三大规矩:
一、讲秘闻,需在场的所有人付五十两银子;
二、不与朝廷中人或商贩做任何交易;
三、茶社每日巳时迎客,申时打烊。
“我替在场的人付了”说着就从腰上取下银袋子丢在了杨小二的桌上,众人纷纷表示感谢,并表明绝不外传。
杨小二仔细的数了数,把多余的银两还给了他。贵公子看着手上银袋子,心里对杨小二敬重了一分。
“这事就要从司马小姐的生母讲起了,世人只知道司马小姐是司马老爷从外面认养回来的,却不知其生母是谁?”说到此处杨小二顿了顿,左手似想抬起却又只是动了几下指头。
“其生母是苏员外的女儿,苏沐熙小姐,她在生下司马小姐后,独自抚养了四年,感染了恶疾去世了。苏员外一直对外隐瞒其女曾生育过,所以外人只能猜测司马小姐的生母是一名青楼女子。”
堂下的众人大惊,二十年前就曾听过苏沐熙的美名,想一睹芳容,只可惜苏沐熙从不踏出宅院,唯有一幅画像流传在民间,看过画像的人都说是一位美人。颇感遗憾的是被苏员外藏在了家中,唯有其亲近的人才能有幸见过一两面,却也每次都是搁着纱幔,看得并不真切。
十六年前,苏员外突然传出苏沐熙感染恶疾离世了,大家还为此遗憾了好久。
“司马老爷虽只是一个小官,但家底还不错,便把司马小姐指配给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公子哥为妻,也就是那位只喜欢在青楼留宿的花花公子,张霆小公子。司马小姐听闻此人喜好美色,日日留宿青楼,便跑去与司马老爷讲自己不愿嫁给这种浪蛋子为妻,司马老爷因与张老爷有过约定,并未同意。司马小姐只好每日跪在书房门口,直到定下婚期,司马小姐心灰意冷之际,与情郎在半夜私奔了。”
杨小二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喝完并未再次开口,似乎在等人询问。
“那情郎是谁?杨先生怎么就不说了?”众人疑惑的看着杨小二。
而杨小二只看着那位贵公子。
“接着讲”
“我虽不知,公子是何身份,为什么只想知道这司马小姐的私事,但我敢肯定,你并不是凡人。为保告诉我此事的人安全,我必须知道你为什么想知道此事?”
贵公子似是认真思考了一小会,便开口说道:“我的一位好友曾喜欢过司马小姐,就托我来问问她过的可幸福?但我并不知道司马小姐家住在何处。我寻到附近时,突然觉得口渴,就想进来喝杯茶。”
杨小二看他说完一串话,还很随意地左脚踩在凳子上,右手撑着头,左手时不时的从桌上的盘子里拿花生吃,那是杨司亲自端给他的。
“与司马小姐私奔的人是,一位神族少年,南荣尘。这事就要回到司马老爷认识苏沐熙前说起,二十四年前,南荣尘因不知何原因身受了重伤倒在苏沐熙的院子里,苏沐熙发现后,精心照料了一年,在此期间南荣尘慢慢喜欢上了这个人族的姑娘,只可惜,苏沐熙并未喜欢上他。回到天宫后,南荣尘日夜思念着苏沐熙,因神族与人族之间有互不干涉的约定,南荣尘只好每隔几个过月,暗中观察。观察了几次,南荣尘发现苏沐熙与司马仁晋不知何时相识了。当时,南荣尘突然收到急件,不得不赶回天宫。等南荣尘处理完赶回到苏府,暗中偷看苏沐熙的时候,两人已经相爱。南荣尘只好伤心的回到天宫,六年后,南荣尘突然收到来自苏沐熙小姐的信,信中说……”说着,杨小二看了眼依旧随意坐着的人。
“信中大意写着:苏沐熙小姐得了重病,已无药可医,希望南荣尘看在她曾经照顾过他的份上,帮忙照顾一下她的女儿。南荣尘看到此信,也不知是伤心还是已经难受的哭不出来,只是望着远方看了许久。司马小姐认识南荣尘的时候,是司马老爷亲自请来教司马小姐念书的女先生。在两人日日相处中,司马小姐慢慢的喜欢上了南荣尘,当时司马小姐还以为自己是个断袖之人,直到不小心看到南荣尘沐浴变回了男儿身,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不是断袖之人。此后,司马小姐借着酒意对南荣尘表了白,而南荣尘看着和自己心爱之人相似的面容也不禁深陷其中。”
“所以,当司马小姐提出要与南荣尘私奔时,南荣尘一点没有犹豫的带着她,深夜离开了司马府。可好景不长,天帝得知南荣尘频频私下凡间并与一名凡间女子厮混在一起时,大怒派了天兵捉拿了他。南荣尘在剔除神骨时,似疼得受不了,竟化作了飞灰,陨落了。司马小姐得知此事,悲伤不已也想一块跟随而去,幸好发现及时,救活了过来,醒来后的司马小姐,还想寻死,无奈的大夫只好告知司马小姐她已怀身孕。司马小姐得知后摸着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孩子,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杨小二依旧看了眼那位贵公子,左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司马小姐去了何处?”
“沉翠山,故事讲完了,客官们也该回家了”
众人这才发觉,竟不自觉的听到了打烊的时间,纷纷起身告辞。杨小二也随着众人起身,想去厨房拿鱼竿,去河里钓鱼。
“先生请留步……”
杨小二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转过身发现是那位贵公子,想着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还没问,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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