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算是达成了50%,李蔚霖有些欣慰。
可正当他准备走出这破仓库的时候,手竟突然被萧隐握住。
他疑惑地回头,就见萧隐的神情有些奇怪。
“怎么?”
对方没回答,竟突然转向侍女说:“你先出去。”
“舫主就在外面,她看到我从这里出来…会……会杀了我的!”
因为压低音量而声音嘶哑,听起来就像见了鬼一般。
“你就说,那天看到了没烧干净的线轴,想来偷拿几个。”
李蔚霖自认这主意不错,却还是获得了四殿下的嘲讽。
侍女看上去也不太认可他这个法子:“这……”
“你便去吧,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萧隐说。
又犹豫片刻,眼见着窗外的人影愈发逼近,这时,只听萧隐用一种令人胆寒的声音威胁道:“你若不听话,即便七日后你来了,也不要想拿到解药了。”
侍女满眼怨怼,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出去了。
“还有没烧干净的?”
外面传来舫主将信将疑的疑问,说话就要进来看。
李蔚霖没料到这个,惊恐万状,就在此时,他突然被一双手臂紧紧拽住,对方猛地用力,一阵天旋地转,等不适感逐渐过去,他才发现自己竟被萧隐抵在了墙边。
这是仓库的角落,而且还有没烧干净的箱子挡着,姑且算是安全。
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对方的呼吸全洒在脸上,不知为何,李蔚霖突然有点脸红。
非常诡异,诡异到他甚至不敢抬头。
“哪有什么没烧干净的?!”
舫主到处乱翻,连同她带来的护卫一起,就快要把仓库翻个遍。
眼看那些人离这边越来越近,陡然间,那个令自己脸红心跳的家伙倏然靠近,在他耳畔低语道:“一会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来应对。”
热气扑在耳廓上,李蔚霖浑身僵硬。
不过他还是强迫自己抬起头,给了萧隐一个愤怒的眼神:“你怎么应对?”
“引他们出去。”
“快拉倒吧!”
见萧隐疑惑,似乎没有听懂他的现代语言,他忙补充道:“我是说,你别走,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李蔚霖只是为了稳住对方随口一扯,哪里有什么办法?
眼看护卫越发靠近,面对审视,他的大脑飞速旋转。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一只老鼠突然出现在旁边的箱子上,他指了指,萧隐立刻心领神会,捉起就往舫主脸上丢。
“啊!!老鼠啊!!”
随着一声惊呼,舫主那肥硕的身影突然一跃而起,护卫也不再翻找,追着人全部跑了出去。
“损啊,是真的损。”李蔚霖笑道。
“彼此彼此。”
萧隐的笑容竟让他的脸颊又热了起来,幸亏这里黑,否则被人看到肯定误会。
走出仓库,他回了房间,陈北望那厮已经酒意上头,眼神看起来更加猥琐,进门时,第一句话便是打趣的:
“哟,我以为你掉坑里了。”
“抱歉,看见一只老鼠,吓坏了。”李蔚霖扯谎道。
“你还怕老鼠,哈哈哈!”
那家伙笑个不停,他简直无语凝噎。
又沉下性子呆了一会儿,等那人喝得迷迷糊糊,他道了声别,果断离开。
走出那喧闹且灯火通明的金月舫,夜色已经深了,道路两侧亮起了灯笼,不似未来夜色璀璨,但也能照亮道路。
行人少了许多,李蔚霖和萧隐并肩前行,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觉得头很疼。
只是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脸红,让他有些报赧。
沉默中,那人似乎也不打算开口,报赧又变成了尴尬。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古怪,他主动开口问:“你……你做事还是挺狠辣的,那个毒药真有解药吗?”
“没有什么毒药。”
“啊?”他疑惑不解。
“那只是个补气血的药丸罢了。”
我去……论套路还得是你四殿下。
“一会儿你要回晴翠楼?”他又继续问道。
“不,去刘家村。”萧隐回答。
李蔚霖有些惊讶:“作为皇子,你倒是挺拼的。”
又一记刀眼,他觉得可以给获得的刀眼画正字了,满五个有奖。
“尚衣局发现贡品有问题,反馈给内务局却无人敢管,父皇震怒,但也只派了我一人前来调查。”
李蔚霖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事情的幕后主使,竟然连内务局都管不了?”
按照他浅薄的历史常识,这个内务局应该是负责皇家吃穿用度的部门,一般地位超然,怎么可能无人敢管?
不过萧隐并没有回答,只是眉心轻蹙,沉默不语。
“没关系,我已经跟陈北望说了,打算去市舶司混个点阅使当当。”李蔚霖说道。
他以为会得到支持,可萧隐却仍漠然地望着自己,虽说没做什么亏心事,可就是莫名的心虚。
实在被看得受不了了,他咬牙直视对方:“有什么可看的?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你……”那人停顿了片刻,继续说,“你……不是李蔚霖。”
闻言,李蔚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你究竟是谁?”
微风吹过,他打了个寒战。
完了。
李蔚霖站在原地,心里想着如何搪塞,可对方的眼睛却比刀刃还要锋利。
半晌,反复犹豫着,他终于回答:“我就是李蔚霖啊。”
干脆破罐破摔了,这回答也没错,只是此李蔚霖非彼李蔚霖。
“你说是便是吧。”
好在萧隐并没有揭穿他,甚至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这让他少了些紧张,多了点愧疚。
‘对不起啦四殿下,我只是怕说实话吓到你,如果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真相的。’
如是想着,李蔚霖咧嘴一笑。
“少爷!”
这时,远处突然跑来一个人影。
“我靠……”
他见过这个人,这才是真·李家家丁。
“少爷,”家丁气喘吁吁地跑来,表情十分欣喜,“可算找到你了。”
“做啥?”他警惕的问。
“老爷让您回去。”
果然……
“你就说我不回去了,我要跟……嗯……这位萧四哥聊聊天。”说罢拼命朝萧隐使眼色。
可家丁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少爷……老爷发话了,要是找不到你,让我们提头来见。”
今早他爹的那副贾政本政的样子,让他相信对方肯定没有添油加醋。
“啊……”但是他十分犹豫,“这……”
“回去吧,李知府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萧隐劝道。
李蔚霖,瞬间换上一张可怜巴巴的脸:“那……四哥你跟我一起回去,行吗?”
眼见着对方从面无表情到嘴角抽搐,不得不说,竟有那么几分的好笑。
“……少爷,老爷只让你一人回去。”
“萧四哥是我的朋友,我本来打算在晴翠楼与他聊个一天一夜的,现在让我回去可以,但必须带上他,不然你回去告诉我爹,我不回去了。”
家丁就快要跪下求他了:“少爷啊!你饶了小的吧!”
这边苦苦哀求,李蔚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先诚恳地笑了笑,看着不管用,赶紧作揖,却依然被无视。
最后,他只能委屈叹口气:“哎,我本来还觉得咱俩互帮互助了一整天,已经算朋友了,没想到邀请你上我家做客都不肯。”
萧隐的表情有几分松动,蹙起的眉心渐渐抚平,嘴角也多了一抹无奈的笑。
“也罢,但我有话可放在前头,知府若要管教你,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是断然不会阻止的。”
听罢,李蔚霖忙点头哈腰的笑着,心里想的却是,四殿下大驾光临,我爹就算再没眼力见,也不可能动什么家法。
不过,等到了李府,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坐在前院正中位置的知府老爷,气场非常强大,两边的家丁手握木板子,看起来相当吓人。
虽说四殿下的出现起到了威慑作用,但家伙事儿已经摆起来了,再收就有点丢份了。
“李蔚霖,刚去哪儿了?”
“金月舫……”他诚实的回答了父亲的问题,然后赶忙指指身旁的萧隐,“萧四哥也跟我在一起!”
李君安皱起眉头:“萧四哥?”
“对……他是我……我新认识的朋友。”
“怎么可能?这位萧公子看起来气度不凡,如圭如璋,怎会与你这等粗俗之人交朋友?”
“蔚霖怎么会是粗俗之人?”
听到四殿下的反驳,他爹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殿……萧公子,您与他童年便相识,三岁看老,那时已然不可救药,现在又是整日泡在那金月舫里。如此行径,岂非粗俗之人?”
李蔚霖想,原来他俩还是青梅竹马……哦不对,是竹马竹马。
“这倒是有些缘故,是我要去的,与他并无相干。”萧隐解释道。
李君安很是惊讶,不过还是不减怒气:“萧公子您不必为他辩驳,今日我必须打得他长记性才可以,来啊,把那孽障给我压过来。”
只见拿木板的家丁朝自己走来,李蔚霖只得躲在萧隐身后。
“爹啊!您听我说啊!我冤枉啊!!”
“您放开他,今日就算您来,也护他不了。”李君安劝道。
“哦?那我便要护他,知府大人打算如何做?”
萧隐说罢,李蔚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被对方出手护在了身后。
“哎呀!萧公子,您……”
“我看谁要打我的孙儿!”
突然,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蔚霖想,自己果然拿的是宝玉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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