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阅读课

我的哥们程浩对我的某类行为表示不解。在他看来,一个语文长时间不合格且不爱交语文作业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转性喜欢上阅读课?我初中的时候可是恨不得逃掉每节阅读课出去打球,每次都是踩着下课的点回来。

他看着我津津有味地听着李曈曈在讲台上朗读文章,像看到三体人来到地球跳迪斯科一样。

当看到我起来回答李曈曈的问题时,他更是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今天李曈曈要读的书是《小王子》,她曾说过自己最喜欢看这本书。既然她喜欢,那我自然也会认真地听听。

李曈曈朗读的声音不大,音调也十分柔和,让我觉得舒服而温暖,像夏天傍晚湖面吹来的风。

程浩说李曈曈讲得太慢了,让人想睡觉。我反驳说他是没有艺术细胞,不懂欣赏。这是我俩在语文方面少有的分歧。

后来程浩在得知我喜欢李曈曈时,大呼委屈,他说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到李曈曈就觉得她哪里都好。这个我没有反驳。

《小王子》这本书中有大量的对话,我起先并没有很在意这个故事,直到对话里出现了一只小狐狸。

“你是谁?”小王子说,“你很漂亮。”

“我是一只狐狸,”狐狸说。

“来和我一起玩吧,”小王子提议,“我很不快活……”

“我不能和你一起玩,”狐狸说,“还没人驯养过我呢。”

“啊!对不起,”小王子说。

不过,他想了想又说:“‘驯养’是什么意思?”

“你一定不是这儿的人,”狐狸说,“你来寻找什么呢?”

“我来找人,”小王子说,“‘驯养’是什么意思?”

“人哪,”狐狸说,“他们有枪,还打猎。讨厌极了!他们还养母鸡,这总算有点意思。你也找母鸡吗?”

“不找,”小王子说。“我找朋友。‘驯养’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件经常被忽略的事情,”狐狸说,“意思是‘建立感情联系’……”

“建立感情联系?”

“当然,”狐狸说,“现在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小男孩,跟成千上万别的小男孩毫无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我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只狐狸,跟成千上万别的狐狸毫无两样。但是,你要是驯养了我,我俩就彼此都需要对方了。你对我来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我听到这里,只觉得小狐狸很傻。小王子以后会遇到更多独一无二的人或者事物,他会去更多的地方,他会忘记小狐狸。可这只傻狐狸肯定会一直记得小王子,在小村子里,喜怒哀乐围着他展开。

这样不知道结果的等待真的值吗?

可班上已经有了小声地啜泣声,连李曈曈的眼睛都湿润了。我又看看旁边的程浩,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第一次注意到李曈曈是在去打球的路上,当时我和哥们正在讨论占哪个场地比较好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笑声。

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笑语嫣嫣的李曈曈。她平时在班上并不起眼,可那一刻却明媚得像春日枝头上的白色杏花,那么有生命力,却又那么可爱。

我莫名觉得熟悉,而后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我知道,我一定是对她心动了。

和我接触过的女孩不同,李曈曈性格比较安静。她常年扎着低马尾,额前是厚厚的齐刘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人时总是半敛着眼睛,可是我知道,她的眼睛在阳光下是淡淡的琥珀色,美的很生动。在不经意和 我对视时,她会微微睁大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很快便把头转过去了。

我和她的座位总是离得很远,总是我在后面偶尔看着,看到她低着头的背影,她似乎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平时也不常出教室,像蜗居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样。而那天的笑声,我也很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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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季君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