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克维要代表资方，来公司开会，前一天晚上，各部门就发出了通知，请大家尽量装着正式。
第二天会上，赵克维比上次吃饭穿的商务多了，黑色西装搭配藏蓝色领带，头发用发胶固定在脑后，成熟很多，他握着笔看着冉旭做汇报。
中间还提出了几个问题，秦逸都做了一一解释和回复，全程没有一句题外话，但是赵克维身体却总是往秦逸的身边靠。
程旋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亲密的像是一对情侣在听司仪为他们介绍婚礼仪式。趁着中间休息的几分钟，他拿着杯子走了出去。
在里面他觉得空气稀薄，坐立难安，赵克维和秦逸坐在一起认真讨论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上学时他问秦逸问题，秦逸不回答，却和旁边同学聊天的感觉。
走到茶水间，里面两个女生控制不住激动，悄悄话说的程旋只是路过，就全落在耳朵里。
“你看见今天来开会的赵总了吗，啊！好帅呀，年轻有为。”
“是啊，听说还和秦总的交情匪浅的，看他们走在一起的样子好般配啊。”
“我也觉得赵总看我们秦总的眼神不清白啊，要是每天上班都能看到这么赏心悦目的画面，加班也不痛苦了。”
程旋猛灌了两口冷水，出来一趟，更心烦了。
他踩着点回到会议室，赵克维侧着身子眉眼含笑地正和秦逸说着什么，像是好学生在交流着□□，而程旋显然是那个站在一旁听不懂的渣渣。
会议结束后，秦逸亲自把赵克维送了出去，程旋才不愿意下去，站在楼上看着，还有几位总监在旁边，赵克维就毫无避讳的抱了一下秦逸，那手搭在秦逸的腰上，隔空像给程旋心里点了一把火。
上学的时候，他和秦逸吵得最凶的一次，也是因为他把笔记借给其他人，而不借给自己。
当时他以为他生气在于秦逸歧视他成绩不好，而现在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小少爷就是不高兴。
回来后，秦逸就嘴角带着笑，心情不错，而程旋恰恰相反，冷着脸，一句话没说。
秦逸还偏偏没有眼力见地拍了拍程旋肩膀说：“看看周五的行程，要和赵总再约一下。”
“周五行程满了。”程旋连行程表都没打开，声音冷漠的说道。
“那就把其他事情安排在下周，空出一下午的时间。”秦逸整理了一下领带，声音都跳脱几分，“你要不要陪我去挡酒啊？”
程旋哼了一声，“赵总哪里舍得让你多喝啊，他会照顾好你的。”
“好啊。”秦逸爽快说：“那你周五下午就休假吧，也没什么事情。”
程旋皱着眉头，虽然放假，但是一点不高兴，听上去似乎是随口一问，“你们约了哪里？”
“一个私人的庄园，听说里面还有个酒窖，还有天文台。”
放在以前，听到这么有趣的地方，程旋早就迎上去了，而这次程旋却表现的非常冷漠。
“你们谈生意，去私人庄园干什么？”
“环境轻松一点，大家畅所欲言。”
“真的只是去谈生意吗。”程旋控制不住地语气奇怪了起来。
他不知道秦逸已经站在他身后，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说道：“难道你不放心？”
秦逸说话间的气息，搞得他耳根发痒，程旋却像是较劲一样忍着不动。”
“这个项目你来的时候就在准备了，花了这么多时间，解决了这么多波折，有人愿意投资他当然要努力争取啊。”
程旋听到秦逸认真的解释，才转过来，“可是你不觉得赵克维对你……”
秦逸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心说，你有这么敏感的心思，难道看不出来我对你。
“算了。”程旋挥挥手。
什么就算了！
秦逸也没追问，“赵克维这人还不错。”
程旋不知道是秦逸是装糊涂，还是真的没长脑子，就连茶水间的同事都在议论了。
程旋这话咽不回去，继续说：“你不说他在国外长大，思想比较开放嘛，万一他对你心怀不轨呢。”
“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秦逸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程旋才不想去，也不想让秦逸去，被捏着下巴，呼吸不畅，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秦逸赶紧放开他，程旋咳得泪眼汪汪，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说：“我周五要去复查身体，上次感冒还没好全，你陪我去。”
秦逸眯起眼睛看着他，“你不早就好了。”
“就是，有时候还是不舒服。”
“自己去吧。”秦逸毫不在乎的说道：“给你放假。”
看着程旋站在那里，听完后似乎一眼都不想看自己，秦逸又说：“要不周末带你去。”
程旋确实没有理由阻止他去为了项目应酬，可是在程旋心里秦逸就不是去应酬的。
秦逸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说：“你是担心饿哦吃亏吗？”
程旋的心被小小的戳动了一下，嘴上说：“你想得美，爱去哪去哪。”
秦逸摊摊手，“记得安排好周五下午的行程。”
程旋在心里发了一通脾气。
-
周五中午吃过饭，程旋早早就下班了，他故意在秦逸面前拿起包，甩到身后，推门离开，好像自己对他和赵克维的饭局毫不在意。
程旋心里憋着一股情绪，不想让秦逸去见赵克维，又没有什么理由，就连说服自己都不能，这股情绪名不正言不顺，又消解不掉。
他回家，瞪了一眼对门，关上门，甩掉鞋，窝在沙发上。
下午休假，本来没有别的事，他应该拿起笔画画，可是脑子里却总是赵克维和秦逸两个人凑到一起的画面。
也许他们正在私人庄园里面开着party，喝着酒，聊着跟工作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程旋将笔扔在一边，索性拿起电脑。
他输入了赵克维的名字，跳出一串新闻。
赵克维履历耀眼，被评为最有潜力的富三代。
赵克维与男性友人亲密回家，疑似好事将近。
程旋看到后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一样，甚至手指都有些发麻。
他喜欢男人！
程旋再往下翻，他的学术能力毋庸置疑，但是里花边新闻也不少。
视频里他在灯光昏暗，摇曳的舞池里，拿着酒杯，身体随着音乐节奏晃动，跟身边的小男生眉目传情。
程旋脑补出那个男生就是秦逸，那个为了项目即将献身的秦总。
他越翻越觉得烦躁，也不直到这个时候秦逸在干嘛，说不定已经在舞池里被人占尽了便宜。
此时的秦逸正躺在温泉里双手搭在池边，没有舞池也没有party，只有一个赵克维陪在他身边说：“看来你这招不行啊。”
秦逸抬手拿起池子边的果汁说：“你怎么知道不行？”
赵克维突然坐过来，带着水哗啦一声说：“你说他到底喜不喜欢你。”
“我要是知道还试探什么。”秦逸一大口将果汁灌进了嘴里，“这个小子从小就迟钝。”
赵总轻笑一声说，“那你还喜欢他。”
秦逸放下杯子，叹一口气说：“我就是喜欢他。”
“喜欢就直接说啊，看把你憋的。”赵克维往他的杯子倒了果酒。
秦逸按按太阳穴，“他从小就转不过弯了，直接说肯定会吓着他，搞不好人都跑了。”
“那你就对他好一点，别当个小助理，成天呼来唤去的。”
“不使唤他，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哎呦，你还委屈上了。”赵克维冲他撩起水花：“为了秦总的幸福生活，要不我们再加大一点剂量。”
秦逸抬眼看了一下赵克维，他这个朋友别的不行，馊主意倒是一出一箩筐。
赵克维说完，二人举杯，清脆一声。
秦逸感觉周身舒畅，站起来：“给我准备一间客房，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行啊，我再给你请个按摩师傅，给您松松筋骨。”
秦逸在按摩师的手下舒服地享受人生时，程旋正对着电脑发呆，耳朵却长在对面的门前，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站起来看看。
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十一点，这么长时间，什么事情谈不完。
程旋拿起手机，打开秦逸的对话框。
【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
不合适，像是查岗一样，他又字一个字删掉。
【喝酒了吗，需要去接你吗。】
不行，我又不是他的司机。
【你家有没有葱，借两根。】
难道自己就不能下楼买吗？
他拿着手机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最后发了一个表情，一个火柴人坐在门口，好像在等人。
可是刚发出去他就后悔了，赶紧撤回，烦躁的把手机扔在一边，好好的假期什么也没干下去。
程旋躺在床上抱着枕头，跟外面的星星大眼瞪小眼。
心里总是有些什么东西放不下，翻来覆去睡不着。
闭目养神好久，终于困意来袭，他就梦见了秦逸被人绑在椅子上，赵克维用手指挑开秦逸的两颗衬衫扣子。
程旋的大脑自动过滤不良信息，将他叫醒。
房间里黑漆漆的，他看了一眼手机，秦逸没有回复，他在这漫长的黑夜中陷入了一场名为等待的焦虑。
第二天他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上班，秦逸却精神焕发，还没等他阴阳怪气都问昨天怎么样，就发现桌子上的一张卡片，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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