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变成安全帽了……你还爱我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笑声,“你要变成安全帽保护妈妈吗?”
“……嗯。”
“别想那么多,妈妈在这边很安全啊,你好好念书。”
“但是我,想请假……不是,没有不舒服,就是想请假。”
“……没事的,妈妈帮你跟老师说。”
贺姜州听出了她的犹豫。
总是被纵容。
所以会觉得亏欠许多。
“谢谢老师,我先回去上课了。”
下课之后,老唐就找来了。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老唐拎着个包。
“老师,我可以自己去。”贺姜州有些为难。
“你最近状态很不对,你妈妈和我都不放心啊。”老唐直接往楼道走,“跟我走还不用等车,多好啊。”
来到医院,贺姜州在老唐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挂了心理科。
其实他本来想做个全身检查,但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检查了结果也那样。
或许真的是压力太大了,精神失常了。
心理医生很细心也很温柔,是很容易就能获得好感的类型。
即便自己也觉得离谱,贺姜州还是想将这件事说出来,他太困扰了。
他需要有一个人相信他。
心理医生很有耐心地听他说,没有觉得他在开玩笑,甚至会问他,变成篮球被拍在地上是不是也会疼。
聊得越多,心理医生的脸色就越凝重,最后却说需要见家长,还要做更多的检查。
其实贺姜州明白,心理医生把他当做精神分裂了。
他觉得很累,拒绝了深入检查。
回去的路上,老唐跟他说话都温柔了许多,也不说他最近问题多了。
“老师,我没有心理疾病,能不能不跟我妈说。”贺姜州坐在车上问。
“那、那医生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也没拿药?”老唐问。
其实心理医生还想叫家属进去,但是贺姜州坚持说家属没来,所以才能走的。
“因为没病,不需要拿药。”贺姜州如实回答。
“最近学习压力很大吗,毕竟也快高三了。”老唐试探道。
“还可以。”贺姜州叹了口气,“老师,我只是想请假休息两天。”
“你现在家里也没人照顾你啊,老师没有办法让你这样离校。”老唐快头疼死了,“你先待在学校吧,考试什么的,怎么样都无所谓的,主要是人健健康康。”
“我好好考试,老师别告诉我妈。”
达成合约,请假的事最终不了了之。
战战兢兢进了考场,他打算如果感受到任何异常就去厕所,但试卷一打开就忘记了时间。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直到考完最后一科,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靠,终于考完了。”秦丞君把试卷一丢,“姜州,打篮球打篮球!”
贺姜州心里太压抑了,确实需要发泄一下。
“哇,一班那几个家伙真是磨蹭。”
几个人在球场先玩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班几人并排着进了球场。
“艹,太装了吧!”
秦丞君看见他们走秀一般并排走,把球砸了过去,“真挡路啊!”
贺姜州擦了一把额角的汗珠,望了过去。
很奇怪,这种时候总是先对上江凛的视线。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秦丞君才会说眉来眼去那种词。
意识到这点,贺姜州先别开了头。
这么一想,他和江凛的关系确实有些微妙,不仅仅是因为家庭的关系。
大概是高一下学期,他们和一班的人开始频繁地聚在一起,打完球就一起去外面吃饭。
一群人里,贺姜州家离学校最近,所以偶尔打完球,他们会聚在他家。
如果是去外面吃饭,一班的人也会一起,但如果是去贺姜州家,他们都会婉拒。
毕竟只是一起打球,也不算太熟。
反常的是,那天江凛却说也要去。
其实去了也不过是点个外卖,聚在一起打游戏罢了。
贺姜州喜欢吃栗子蛋糕,就点了些甜品,还买了些饮料。
吃饱后就打游戏,江凛说不会玩,就坐贺姜州旁边看。
他们玩的游戏分为两个阵营,一方为守护者,另一方为掠夺者,主要是内容大概就是掠夺者在规定时间搜刮地图里的钥匙逃离,而守护者则负责将掠夺者困在地图里。
贺姜州和秦丞君技术相当,所以两人各带一队,输的那队就付今天的外卖钱,玩得也比较上头。
或许是实在玩得太久了,江凛靠在贺姜州身上搭话,“你玩的这个是什么英雄?”
“花。”贺姜州玩的是猎人,主要是负责躲在后面狙击,“你要试试吗?”
“不要,这个还是太需要手法了,有没有那种冲到掠夺者面前挑衅的?”江凛问。
“隐?”贺姜州想了想,“位移很多,可以拉扯。”
“你会玩吗?”
贺姜州摇头,“不太会,秦丞君会一点,你可以问他。”
“他为什么会?”江凛看了眼秦丞君。
“那时候情人节活动,玩情侣英雄有奖励,贺姜州那家伙只会玩花,我只能玩隐!”秦丞君出声回道。
“两个寡蛋。”肖俊宇笑着调侃。
“你自己想要奖励好吗?”贺姜州回怼。
江凛闻言笑了,拿新叉子吃了一块贺姜州面前的蛋糕,“好甜。”
刚抢完线的贺姜州一看,蛋糕被偷吃了,直接给了他一个肘击,“问你说不吃,来跟我抢。”
“分明是你不吃。”江凛被打了还笑。
“现在在玩游戏,待会儿吃。”贺姜州忙着躲藏,哪顾得上吃。
江凛又尝了一口,问:“你不是不喜欢甜,这个那么甜。”
“偶尔吃。”贺姜州百忙中抽空回道。
游戏还没打完,一声惊雷,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下雨了!”肖俊宇喝水回来时打断了众人。
一群人打游戏含吗量极高,吵吵嚷嚷的根本没人注意。
“直接在这儿住呗!”秦丞君在这里住过几次,毫不在意回道。
贺姜州玩累了,就没一起玩了,刚好可以吃蛋糕,这才发现已经被吃了一半。
对方自己拿了根叉子,贺姜州倒也不介意。
不过,江凛好像有点洁癖之类的,以为他尝了尝也喜欢吃,于是便问:“你还吃吗?”
这里只有贺姜州喜欢吃栗子蛋糕,买了两个六寸的。
贺姜州切了一半,其余的早被瓜分了。
江凛给他的距离感还是挺强的,便想着分出来。
“不吃。”江凛撑着手。
贺姜州就直接吃了,“那你要回去吗?”
他想不明白江凛这家伙来干嘛,不跟他们吃外卖,也不一起玩游戏,就纯坐那儿。
江凛看着他道:“外面下雨了,我不想淋雨。”
贺姜州点点头,也是,大家都留下了,就让他走,反而有点奇怪。
一群人收拾也快,一下就弄干净了。
贺姜州找了几条毯子让他们在客厅打地铺。
没办法,房间住不了那么多人。
几人也不是第一次留宿,倒也没什么。
“你真的要留在这儿?”贺姜州再次确认,甚至提道:“我可以把伞借给你。”
江凛看着他,问:“我不能留吗?”
倒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贺姜州很难想象江凛这样的人要跟很多人挤在一起,甚至是睡客厅。
“你,睡哪?”贺姜州反问。
江凛看着他,愣了一下:“你没房间吗?”
“……”贺姜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吧。”
等洗漱好之后,已经很晚了。
贺姜州没玩游戏,一早就洗好了。
好笑的是,知道江凛要睡房间,以前总是吵着要睡床上的秦丞君都不抢房间了,现在直接乖乖坐在客厅。
一群人睡不着,还在打游戏。
贺姜州困了,拿好枕头躺在了一旁。
江凛洗好澡出来时,发现贺姜州根本不在房间,于是找来客房。
“干嘛?”贺姜州皱着眉睁眼。
“这里太吵了,回屋睡。”江凛蹲在了一旁。
其实贺姜州若是困了,就算有人在他旁边放鞭炮他都能睡着,只要不突然碰他。
他之所以醒来也是因为江凛冰冷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脸。
被弄醒了有点恼,贺姜州把脑袋埋进毯子里,“别搞我。”
“不起来我就抱你了。”
此言一出,刚刚还骂骂咧咧打游戏的几人顿时安静了。
当然,也没真抱,因为贺姜州自己爬起来了。
这群人不知道要玩多久,他回去睡也好。
说实话如果是秦丞君,他根本不会躺客厅,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和江凛没那么熟。
但其实这样的回避有些刻意。
“他们经常跟你睡吗?”江凛关了灯。
贺姜州以为他嫌弃,便皱了眉:“被套和床单都刚洗过。”
“我知道,也没说什么啊。”江凛躺在一旁。
“你又知道了。”贺姜州困困地说。
“床上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江凛解释。
“身上除了汗味还能有什么,床上都是汗味那能睡吗?”
“你不是。”
贺姜州不想和他纠结这个,但还是压着困意问:“为什么突然来玩?”
确实突然,毕竟两人平时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好奇他们来你家会干嘛。”江凛回道。
“你没去朋友家玩过吗?”贺姜州笑了。
“没。”
“你这性格……”贺姜州又顿住了,“算了,睡吧,好困。”
“怎么不说完?”江凛追问。
“突然瞎了。”
“?”
“闭嘴,我要睡了。”
“……我还没说。”
“说的是后面这句。”
“好,顶级预判。”江凛的声音带着笑意。
或许正是因为此事,其他人便觉得两人关系很好,时不时会调侃两句。
但其实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他们之间依旧很少说话,只有偶然间的视线触碰。
变的只有贺姜州的心境,这种很微妙的关系在他心间留下了痕迹。
以至于,在人群中,他总是下意识先看向江凛。
找不到缘由,他们总是对望。
偶尔会说几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却依旧有着很强的距离感。
当然,贺姜州认为这样也有可能是因为江凛出众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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