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死不瞑目啊。”
白晏筠编了个小程序，大量爬取事件话题相关照片，再圈定范围筛选，竟然真筛出几张案发时的照片。
“还记得农场的那个男员工吗？他偷拍了几张发家族微信群里，但被有心人留图拿出来炒流量，也由此吸引来了记者。”
老板这出大事了，一个小姑娘被发情母猪啃了
造孽，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脸都被啃烂了
120来了，但我看活不成了[附背影图]
老板怕事，把猪杀了
那猪力气贼大，我们三四个人都按不住[附图]
对了，警察不让拍，你们可别外传哈
可人类本质是越不让干什么，就越干什么。
于是，他家里的一个混混小年轻，转手就发到了快手上去赚流量。血腥劲爆很快引来大量关注，后来警方介入，各大社交平台开始删除相关聊天记录和照片。
但完全清除是不可能的，现在白晏筠就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了这几张被盘包浆的照片。
“第二张拍到了眼睛，你看看能不能用。”
第二张照片里，母猪颈部被开了个大豁口，血喷涌出沾满全身，连它身下的土地都攒出一个小血洼。不远处的笼子里，四只猪仔哼哼唧唧看着母亲。
而照片一角，露出猪圈里蹲着的半个人。那人身着警察制服，应该是在取证。
“我试试。”聂时闻霸占了原属于白晏筠的位置。
聂时闻很快进入状态，略过前面的无用信息，回马灯终于接近末声。
出生没多久的仔猪白白粉粉，细短的尾巴打着旋，整整齐齐地码在母亲怀里吃着奶。因为共感，聂时闻能清楚感受到小猪仔吮吸它乳|头，酥麻胀痛，是很微妙新奇的体验……
林子不远处传来脚踩枝叶的嘎吱声，母猪躺着猛抬起头，警惕看着声音来处。
两大一小，不是熟悉的味道，全然陌生。三人靠近，一个好奇的小孩扒着围栏，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它们。
母猪见人凑近，也警惕站起，把仔猪护在身后，进入战斗状态。
“这就是猪，你最喜欢吃的排骨就是它们。”大人手搭在男孩头顶，朝小孩道，“晏宁妹妹个子矮，看不清，你把她抱高高，让她也看看。”
城里长大的小孩，多是只见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
猪这种生物，对两个小孩来说，新奇至极。老师说他们平时最乖，作为奖励只带他们两个来偷偷看一下，不许告诉别人。
男孩依言抱起小女孩，因为手法不得当，嘞得小女孩不太舒服。小女孩想挣扎着下来，无意中指甲划伤了男孩胳膊。
大人却仍怂恿着，“高点，再高点，把妹妹放围栏上坐着，看得清。”
女孩被男孩托上了围栏，看到粉粉的仔猪也安静下来。
“看那边的小猪，好玩吗？”大人递给男孩一块石头，“丢它们，把它们引过来。”
男孩照做，石头不偏不倚打到一只仔猪身上，仔猪哼唧躲着。
男孩见小猪果然动了，开心地拍手叫好：“好玩，好玩。”
孩子受到攻击，彻底激怒了母猪。母猪全防御姿态把仔猪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盯着几个陌生人。
女孩害怕了，想要下来。
可不知谁碰了她一下，女孩失衡掉进猪圈。母猪应激，一下就冲了上来。
“妹妹。”男孩懵懂说着。
“妹妹这是迫不及待要和小猪去玩，你看看他们玩得多开心。”大人微笑着，眼睁睁看着女孩挣扎爬起，却又被母猪扑倒啃咬，一次又一次。
一直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的女孩，出奇地发出细微的哭喊。
“真是小哑巴。”大人似乎有些扫兴，又压不住骨子的疯劲，缓缓勾起一个笑容，“但真漂亮啊。”
白裙染了脏污，白玉般的脸上沾上血迹，美人与野兽，是最绝品的画作。
“你先玩，老师回去给你准备吃的。”大人又给了男孩一把小石头，“就准备，你最喜欢的红、烧、排、骨。”
男孩快乐点着头，嘴里反复嘟囔着：“好吃，好玩。”
小石头有一阵没一阵地丢进猪圈，持续刺激着母猪。母猪发了狠地啃咬，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呆呆望着天，出气多进气少。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里又传来噪杂的脚步和呼吸声。
尖锐的女声划破死寂的林子，一个男人百米冲刺翻身进了猪圈，不顾自己被咬，抢救出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救护车，快，救护车！”
林子里进不来车，男人紧紧护着女孩跑出了林子。
男孩独留在原地，所有人用异样地眼神看着这个拍手欢笑的傻子，不敢接近。
再后来，老板来了，看着凶性不减的母猪和猪圈里血糊糊一片，差点没厥过去。他一气之下，打开猪圈门先是用胳膊粗细的照着母猪一顿乱打。
没一会，胖大妈带着铁钩、绳子和杀猪刀等杀猪用具来。精瘦的男员工一手揪住猪耳朵往外拖，趁着母猪惨叫的间隙，熟练地把铁钩挂进猪嘴里，几人齐心合力地把猪拖出猪圈，用绳子牢牢捆住猪蹄子。
而后，老板持刀快准狠地刺进母猪胸膛，拔刀带的血喷溅了几人一身。似乎犹不解恨，老板用狠狠捅了几个血窟窿。
聂时闻感觉越来越痛，它眼神弥留之际瞥向猪圈，有女人抓住它的孩子丢进了笼子里。它抽搐了一下想要起身，但只有力气扇动了几下耳朵，世界只剩一片血色，再也没了声息。
聂时闻骤然清醒。
白晏筠迫切问：“怎么样？”
聂时闻长臂把人一推，扒拉过桌角的垃圾桶，哇得一声把中午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这就是共感度过高的悲催感。聂时闻还清楚残留着那啃食白晏宁时的感觉，鲜嫩多汁的肉在嘴里炸开，混着粗糙的骨渣划过食道，进入胃里。
他嘴里还有着中午红烧小排残留的肉腥，浑身遍布的血、瘦弱的女孩，那个畜生调侃的红烧排骨……
有一瞬间，聂时闻真以为自己化成了披着人皮的野兽，贪婪无度地啃食着细皮嫩肉的小两脚羊。自己和那大｜饥｜荒时代的那个老乞丐融为一体，对路过孩童垂涎三尺，贪婪视线如影随形，一张嘴就是腥臭逼人的腐尸气味。
白晏筠见状联想到妹妹的遗体，秒懂聂时闻反应为何，脸色刷得冷下来。
白晏筠递过手帕和水，“漱漱口，别去想了。”
“我也不想想啊。”聂时闻又一阵反胃，哇得吐出。
直到吐无可吐，胃里只剩泛黄的酸水，才算好受点。聂时闻扭开瓶盖，一口灌下，反反复复漱了口，直到一瓶水尽，口腔内再也没了诡异的腥酸味才停下。
聂时闻用手帕擦了擦手和嘴角：“谢谢，手帕我回去洗干净再还你。”
“不用，送你了。”白晏筠不想收回，“有第三人吗？”
“有。”不得不承认，白晏筠直觉还是很准的，“就是我们怀疑的那人。”
“赵垣喆。”白晏筠咀嚼着这个名字，眸色愈发深沉。
能在白晏筠长达六年的追踪下，未显露异常，这货也是个人才。
聂时闻简单说了下他所看到的，那人手法并不高明，能成功只因被他利用的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傻子。
“那人心理病态，喜欢摧毁美丽的事物，所以早早就盯上了你妹妹。即使这一次没成功，他也会筹谋下一次动手机会。”
聂时闻还抛出一个细节，“他还偷偷录下了你妹妹被……的过程，所以他第一个冲回案发现场，回收了卡在栅栏缝隙的摄像头。”
“同样，我见到的不能成为翻案的证据。”聂时闻问，“你说，我们如果返回事发地，还能找到证据吗？比如他的指纹。”
“事发地早被夷平了，当时都不能勘探出证据，更别提现在。”白晏筠摇头。
警察赶到时，现场就已经破坏殆尽了，现场采集出的指纹并不具备参考价值。
“也是。”他刚刚在说什么傻话，“那我们怎么办？”
“去徽省。”既然派去的侦探不顶用，那他就亲自出马。
聂时闻觉得这个法子并不好：“你之前跟踪那么长，我们去短短盯几天，怎么可能就抓到他把柄？”
白晏筠没抬头回着，手机飞快在屏幕上点着什么：“你之前说得有句话很是在理，所以我决定采纳。”
聂时闻自认句句珠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哪句？”
“最了解他的莫过于枕边人。”白晏筠将手机塞给聂时闻，“我要订明天去庐州的机票，输一下你的个人信息。”
聂时闻听话地输入自己身份证号码和联系方式，随口问，“奥对，你说过他们夫妻进来感情不和，所以你想去套一下他老婆的话？但人家毕竟还是一家人，凭什么套，你的钞能力？”
“这时你的作用不就显现了。”白晏筠放肆打量着聂时闻。
聂时闻鼻梁高挺，眼尾上挑锋利感十足，嘴角漫不经心扬起，浪荡不羁，野性十足，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一下就戳中人心的长相。就是太过邋遢，稍微修饰一下，换身高档些的衣服，层次感一下就能提升。
聂时闻被白晏筠眼刀剐得有些不舒服，忐忑问：“什么作用？”
“之前侦探来信，赵垣喆老婆自从闹离婚后，就长居在娘家与赵垣喆分了居。”白晏筠缓缓道，“她每周六会去一家酒吧，喝酒蹦迪放松。”
聂时闻喉结耸动：“你是说……”
白晏筠笑容淡定，话语恶毒：“我要你混入其中，勾她上手，套出情报。”
聂时闻僵硬：夭寿，有人逼良为娼啦！
十文：你再想想，你不是爱我吗？你舍得让我献身吗？
砚云（不为所动）：小淼说，当牛郎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我帮你圆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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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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